等一切安置好了以后,谢书禾这才听小门房说起妹妹来找过她好几次,只不过次次都扑了空。
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动静,谢书禾一拍脑袋,自己怎的就忘了报平安,连忙换了身衣服,重新带了帷帽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她是特意穿了不打眼的衣裳,从容府的小侧门走的。
到了谢家的门口也只是从侧门进去,谢书瑾早就跟下人打了招呼,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里屋就看见母亲急切的迎了过来。
“你怎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同家里说一声?”
刘氏拉着谢书禾的手看了半天,眼含热泪的说了好几声的菩萨保佑。
谢书禾不好说什么,只能够宽慰刘氏,等到刘氏的情绪好一些了,这才问道:“阿瑾呢?”
“不知道她是在忙些什么,这几日没能见到你,她也急。”
刘氏叹着气:“分明知道你在城门处施粥,我们也不敢多去停留,只怕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谢书禾的心中不可谓是不愧疚的,门在这时被推开,谢书瑾乳燕投林一般扑到了谢书禾的怀里:“阿姐,你怎的不知道捎个信来,你知不知道前两天你府上被围困的时候我们有多担心吗?”
可是他们还偏偏不能叫人去容府帮忙,好在事情结束了没有什么要紧的情况,否则他们哪里禁得住再失去一次家人的痛楚?
谢书禾摸着她的头发:“是阿姐不好,所以阿姐这就过来了。”
母女二人说了会儿话,谢书禾借口天色太晚,让刘氏去好好休息,哄走了刘氏后,谢书瑾的面上有些犹豫之色:“阿姐……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谢书禾没想到谢书瑾这么快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一时间有些感慨:“从前你还是个囡囡的日子算是一去不复返了,如今成了这样一副小大人模样。”
“阿瑾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撑起一家荣辱。”
若是一个男子,何须那徐家那般欺负自己姐姐?
谢书禾面露欣慰。
她留下谢书瑾的确是有话要说的,原本还有些许的犹豫,但现在看见谢书瑾已经逐渐沉稳的性子,那几分的犹豫也已经消失了。
“我怀疑父亲的死不寻常。”
谢书禾缓缓开口:“你当年尚才咿呀学语,边关本来已经平定,怎么说也不该是有继续骚乱的迹象,但是偏偏边关乱起来,父亲不得不上阵杀敌。”
谢书瑾对于父亲的印象全部是来自于谢书禾和刘氏,闻言面色一沉,立刻站了起来:“是谁想要害咱们谢家!”
“你先别急,这件事情不能让母亲知道。”
谢书禾连忙拉住她,将自己前两日和赵和对峙的事情说了出来,谢书瑾已经气的眼尾都发了红:“那也就是说,是燕慈为了上位成为大将军,就设计害死了父亲?”
“父亲威望很高,若真是寻错处也只能寻到这个。”
谢书禾微微叹气:“在上战场之前的几年里面,父亲身边的亲信接二连三的出事,原本以为只是凑巧,如今想来也是有问题的。”
听谢书禾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谢书瑾也隐约明白这件事背后的操控者是谁,连着一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阿姐可是有什么想法?”
她的阿姐从来不做无打算的事情,如今找到她说这些定然也不会只是为了让她知晓而已。
“我记得你一直以来就是想成为一个女将军。”
谢书禾目光沉沉:“我原本是想要将你送到边关历练,但是往后嫁娶可能……”
谢书瑾几乎是毫不犹豫道:“我去!”
谢书禾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只是沉默的看着谢书瑾,谢书瑾却目光坚定:“阿姐,如今咱们将军府上能用的人几乎没有一二,明面上甚至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
我虽然没有见过父亲,却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人,内心对父亲的仰慕也绝对不少,我从小就想成为能够跟父亲一样的人。
嫁娶算不得什么,谁说女子的一生只能够嫁娶,我偏要走上一条自己的路!”
谢书禾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涩,将谢书瑾紧紧地抱在怀中不言语。
她没有谢书瑾那般有习武的天分,若是在去江南之前得知这些,她定然是身先士卒,可如今她自然是不能够将京城的一切事情放下。
谢书瑾环抱住她,轻声道:“阿姐,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了大将军,就得是他们求着娶我了,您还记得开国女将军吗?往后青史留名定然有书瑾的名字!”
谢书禾苦笑出声:“若是有选择,我定然不会让你走这条路,阿瑾,对不住。”
“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好对不住的。”
两人分开,谢书瑾目光认真:“阿姐,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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