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有这样的魅力，有何不可？”
沈叙白挑起唇角，冷峻容颜随着声音松软下来，望向那一抹奔驰的身影，目光格外深情。
闻言，姜济寒愕然看向师兄，咂摸嘴，忍不住道：“我觉得，师兄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沈叙白觑他一眼，唇畔扬起的弧度又落了下去，仿佛刚刚笑的人不是他。
姜济寒脊背一凉，缓缓看向远处，这一抬头正对上秦落月和罗绮望过来的视线。
……相比师兄，他还是愿意对付那个要把他心上人勾走的王妃！
于是他忽视沈叙白的问题，径直朝秦落月扬了扬手，那二人果然骑着马朝他走来。
就在二人走近之时，姜济寒忽然转头对师兄低声道了句什么，随后秦落月就见沈叙白脸色一变，抬脚踢在了姜济寒的腿弯处。
因为看着像是师兄弟间的打闹，秦落月并未在意，将马停在他二人面前，翻身下马，又把罗绮也接下来，才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家里休息吗？外面风大，回马车上去。”
“我来接你，空朗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这会儿该去和他谈合作了。”沈叙白极其自然的将她拉过来，用宽大的梅鹤氅衣裹住她，“姜大夫和罗姑娘自便，我先带落落回去了。”
秦落月还没答应就被沈叙白拐上马车，这一转身就瞧见夜一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诧异。
见到这样的夜一，沈叙白也皱了皱眉，上马车后才敲敲车门：“去阿塔大营。”
他清冷的声音把夜一从诧异中拉回来，应声称是，可脑海中却总是浮现方才姜大夫的话。
“师兄变得更爱笑了，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师兄这算不算异曲同工？”
不过夜一想了想，王爷的确比以前爱笑了。
——虽然那笑容称不上是笑，顶多是扬了下唇角而已。
收回思绪，夜一又不禁想到蓝烟柔。
从前王爷见到蓝姑娘也会笑，那笑容里也夹杂了几分真心，可或多或少还有其他的成分在其中。
像今日这般放松的笑，的确罕见。
马车里的人感受不到夜一的疑惑，还在惋惜方才没能带师姐多绕几圈。
“罗姑娘是第一次骑马，骑太久身体撑不住，少绕几圈也好。”沈叙白将氅衣放在一旁，坐在她身边，勾手便能把玩到秦落月垂下来的软发。
她不大喜欢束发，在京城时还顾及礼法，每日让小水为他梳妆，如今到了边塞，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丫鬟，她便索性只将头发半扎起来，剩下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仿佛还是未出阁的模样。
“编发太难了。”秦落月无奈摇头，“我们那里很少有人会编发，大家都只是把头发垂着，或者扎个马尾。”
其实她从前是短发的来着，只不过碍于沈叙白是个古人，她才没把这件事说出来，免得吓到这位王爷。
沈叙白靠在车厢上，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垂首把玩秀发，闻言忽然来了兴致，抬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
“我来帮你。”
“你还会编发？”
秦落月半信半疑，靠在他的身前，视线随着起伏的窗帘看向塞外连天冰雪。
她没有得到沈叙白的回答，只是感到身后的人忽然一顿，接着继续编发。
沈叙白的反应很奇怪，像是心虚似的。
唔……对了，心虚。
“你不会是因为从前给蓝烟柔编过头发，所以心虚了吧？”
她好整以暇地开口，语气中并没有酸涩。
身后的人应了一声，却道：“这怎么算心虚？那会儿当她是妹妹罢了。”
“每个男人都有几个好妹妹。”秦落月挑眉，不甚在意。
身后的手彻底顿住了，头发也被打散，软软地放下，如海藻一般披散在肩头。
“不编了。”沈叙白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力道比方才还要大。
“疼。”秦落月感受到不对，说了一声，他便松开了。
这回就算秦落月是个傻子也猜到他生气了，转过身笑问道：“这就奇怪了，我都没生气，你怎么还生气了？”
沈叙白静静望着她，清亮黝黑的眼底似乎划过一抹失望。
尽管这情绪只是一闪而过，秦落月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不对劲，沈叙白很不对劲！
然而直到停在阿塔大营前，秦落月也没能从沈叙白口中撬出他不对劲的原因。
倒是空朗听说秦落月因合作而来，露出了比以往更明显的热情。
“我听夜一侍卫说，王妃来之前还在牧区跑马，大地上最好的马就在阿塔，王妃有兴趣试一试吗？”空朗热情地邀请。
秦落月原本真想答应，但还没开口，就瞧见沈叙白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眯起眼睛笑盈盈地回绝了，“多谢世子招待，不过大地上最好的马应当献给北越的陛下，我这样的新手还是不要糟蹋马匹的好。”
经她这一提醒，空朗才想起还有北越皇帝，刚才那番话的确不妥，于是表示要将最好的马送给北越陛下，才笑呵呵地将此事揭过去。
几人到帐/篷里坐下，共商合作的事，屁股还没坐热，琪格便闻讯跑来，看向秦落月的目光明亮如灯，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敬。
“王妃姐姐，我听阿丘说了你的事，你好厉害呀！”琪格略过自家王兄，径直坐到秦落月面前。
阿塔人习惯坐矮凳，就放在帐/篷里的毛毡地毯上，琪格一来，便立刻将沈叙白挤到一旁，看得空朗直冒冷汗。
“琪格，不得无礼！”
他可是见过沈叙白对这位王妃的在意，若是妹妹冒犯秦落月，惹沈叙白不快，空朗也没有把握说服沈叙白。
“无妨，既然王姬喜欢和王妃一起，那生意之事就由我代为与世子商谈吧。”沈叙白说罢却不起身，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由你出面是一样的，那就劳烦王爷了。”秦落月实在推不开琪格，只好看向沈叙白，冲他眨眨眼，接着就被琪哥拉出了帐/篷。
一样的吗？
沈叙白无声地扬起唇角，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朗觉得叙王的心情似乎比方才好了许多。
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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