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拍了拍朱棣的肩膀。
没用多大的力气,就能够感觉到,朱棣有些站不稳身子了。
老龙垂迈。
却非得亲征,死在马背上。
“老四,永乐朝无将,这些年来你亲征北伐,也是辛苦。”
“塞外苦寒,你也已经年迈,若非必然,还是不要亲征的为好。”
北伐,少则呆几个月,多则一年两年的。
北方的天气多变,尤其是冬天,异常冰冷。
朱棣的身体,未必能够受的住。
“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将他们三个,其中任意一个,借给你。”
朱标的目光朝着跟随在自己身旁的三人望去。
“你若还想要出征征战,让他们去便可。”
“他们都正值壮年。”
徐允恭,蓝玉,沐春,都是一等一的将领。
其军事能力不说比朱棣好很多。
最起码,和其持平不在话下。
且都有征战塞外的战功。
对朱标的好意,朱棣自是心领。
“大哥,这便不必了,我用了他们,你用什么?”
朱标倒是不在意。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洪盛朝的将领,虽不如父皇时期那般,群将璀璨。”
“却也足够你我使用,加之,我即位之初。”
“多次出兵北伐,稳固北方局势,未来五年至十年,恐不会再大举出兵。”
“洪盛朝无战事,来你朝建功立业,未必不可行。”
徐允恭,蓝玉,沐春,还有徐增寿都面面相觑。
其实对于建功立业,他们都已经不是很在乎了。
国公爵位,已经到头。
他们都是直接继承的父辈爵位。
不太可能再往上升了。
再往上,可就要封王了,这两位皇帝,断然不可能给他们封王的。
毕竟有朱元璋在。
非朱家子嗣,不得封王。
这也是规矩。
朱棣略有所思,其实这些年,自己确实有些打不动了。
奈何十余年过去,依旧没有出现,能够让自己眼前一亮的统帅将领。
不知道是不是爹杀的太狠了。
把武将气脉,都给灭杀了。
唯一的一个张辅,也不过守成之将。
徐增寿这时候跳出来说道:“那啥,老四,考虑一下我?”
朱棣瞥了一眼。
“你已经是国公爵位,何须搅合北伐之事。”
徐增寿忠心没话说,不过带兵打仗,不如其大哥。
思绪再三,朱棣最终拒绝了朱标的提议。
“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提的动刀。”
“况且,相较于死在冰冷的龙床,我更愿意死在征战之路。”
朱标略有些无奈。
“你啊,还是这么倔。”
“我知道劝不动你,不过,若是你回心转意,可随时派人通知于我。”
“这是我的令牌,你且收好。”
“行了,言尽于此,老四,保重身体。”
朱棣手里捏着朱棣给的玉佩,颔首点头。
“你也是,保重身体。”
相视一眼,朱标随即便转身离去。
蓝玉等人则是紧跟其后。
徐增寿则是略有些犹豫,思绪再三,其来到朱棣的面前。
开口说道:“老四,那啥,我也走了。”
看着徐增寿那副样子,朱棣也是轻声一笑。
“怎么?不舍得永乐朝的官爵地位?不多留些日子?”
在洪盛朝,徐增寿的官爵只是不大不小的小将军。
在永乐朝,徐增寿可就是为数不多的国公爵位,地位自然是很高。
加之,和自己这个皇帝有关系,权势自然是不言而喻。
肯定比在洪盛朝好很多。
徐增寿略有不舍的说道:“哈哈,你这话说的。”
“再怎么说,我老婆孩子都是洪盛朝的人,怎么能贪图享乐,就不管不顾呢。”
“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虽然徐达已经病故。
不过,家规还在,徐允恭尚在。
若是自己长时间呆在永乐朝,对妻儿老小不管不顾,那徐允恭也会揍死自己的。
朱高燧略有些担忧。
徐增寿要是溜了,那岂不是,削减了己方势力?
“三舅,这就走了?”
徐增寿知晓朱高燧的目的,自然是点了点头。
“走了,省得你小子,经常拿我当挡箭牌。”
朱高燧这小子,心思深沉的很。
还是少接触为妙。
省得被坑都不知道。
朱棣随即叮嘱道:“去了洪盛朝,帮我带话给你姐。”
“让他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尽快来此。”
徐增寿摆了摆手。
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其便直接离开了。
酒肆内,便只剩下庄牧,朱棣,姚广孝,朱高炽,朱高燧几人。
瞬间便空落了不少。
等其都走后,朱棣也是开口对着姚广孝询问道。
“老和尚,你说,我爹他能劝朱厚熜那小子,改回我的庙号吗?”
两人都坐在了柜台。
这时候,庄牧发现。
嗯?我的木制扑克牌呢?被朱元璋顺走了?
这时候,姚广孝并没有直接回应,反倒是开口询问起了庄牧。
“庄小友,你觉得呢?”
庄牧愣了愣。
而后开口回应道:“问我?”
姚广孝点了点头。
朱棣此时也望着庄牧,毕竟庄牧拥有来自未来的记忆,想来应该十分清楚嘉靖皇帝的性格特点等等。
对此,庄牧思绪片刻,说道:“嗯……够呛。”
“老祖的威压,对朱厚熜这人没用。”
“想让他改庙号,怎么说,也得给出超过该庙号的利益,他才会答应。”
闻言,朱高炽这时候开口说道。
“那要是威胁他的性命,他也改不改?”
庄牧依旧是摇了摇头。
“这老道士没多少年活头了,估计,就算当场答应,也是阳奉阴违。”
“除非你能拿出让他得道修仙的仙丹,不然,估计够呛。”
要是换做以前,朱厚熜或许还会惜命。
可现在,就是因为惜命,他才会吃丹。
可越吃越完蛋,利益权衡之下,他未必会屈服淫威。
况且,朱厚熜甚至会以此为要挟也说不定。
毕竟……是朱棣有求于他,而非他有求于朱棣。
到时候,这小子说不定还会把朱元璋和朱棣都耍着玩。
朱元璋和朱棣的心眼子,要论实在的,还真未必能够耍的过朱厚熜。
“不过,说句题外话。”
“其实,这朱厚熜的自私自利,也确实和老爷子,还有你有关。”
朱棣和朱高炽微微一愣。
“何出此言?”
朱厚熜的自私自利,怎么会和他们有关?
对此,庄牧解释道。
“朱家的藩王宗亲教育思想,是在永乐宣德年间确立,也就是安分守己,事不关己的教育思想。”
朱厚熜便是藩王出身。
而藩王的教育思想中,并没有对其塑性正确的思想和责任感。
导致,其意外登基后,并没有身为帝王肩负国家的责任感。
有句话,说的确实没错。
朱家宗室,大部分,确实是都是被圈养的猪。
而这种藩王思想制度,就是在永乐年间的冒头,宣德年间的确立。
洪武朝的藩王,虽然有畜生,同时也有朱棣,朱权,朱柏这些有能力的人。
自宣德年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了。
“高炽,听见没。”
“这都是你们父子俩的错。”
“朕废了你,准没错。”
朱高炽嘴角微微抽搐。
自己在位时间不到一年,都能扯上自己。
反正这件事,不用自己愁,让爹去愁。
这时候,庄牧对着姚广孝开口询问道。
“话说,老和尚,你想好了吗?”
“我看你的身体越来越差,这种梦境,是十分消耗精神的。”
对此,姚广孝只是笑了笑。
“自然。”
朱棣闻言,便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你们两个,约定什么呢?”
姚广孝倒也没有隐瞒。
“前些天,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便感觉是否大限将至。”
“便有些好奇,人死后,到底会变成什么。”
“好奇,人是从何而来。”
“庄小友得知后,便说他知晓,他说,人原本是生活在海洋中的动物,经过时间和环境的演变,才逐渐形成了现在的人类。”
“老臣自然是不相信,庄小友也不服。”
“因而,我便提议,既然庄小友这么笃定,人源于海洋。”
“便用梦境,将其演变的过程,制造成梦境,让我阅览。”
“这不,庄小友害怕我的精神气血不足,便再而三的询问。”
姚广孝能够明显的感觉到。
自己的寿命不余了。
哪怕酒水,能够延缓自己生命的流逝,可终究还是逃不过时间的回轮。
人年迈,自然是会胡思乱想。
尤其是,他本就好学好知。
若是能在死前,知晓人类的起源,知晓死后的去地,这也未免不可。
人类的起源?
朱棣,朱高炽,朱高燧都思绪片刻。
不是天生如此吗?人类的祖先,炎帝,黄帝,还有蚩尤。
不知道是多少千年前,便生活在黄河流域。
朱棣轻笑一声:“这有什么争执的,人就是人。”
“怎么可能是鱼?”
朱高燧也是附和道。
“就是,庄牧,你怕不是没有睡醒吧?人怎么可能是鱼呢。”
“古有庄周梦蝶,今有庄牧梦鱼。”
对此,庄牧也是懒得解释。
“反正我还是那句话,生命起源,来自海洋。”
“至于是不是鱼,这得看你们自己的理解。”
“要是不信,梦一场不就得了。”
直接梦回宇宙大爆炸时期。
来到真正远古时期的地球,恐龙时代。
到那时,想必他们便会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
听的,始终只是道听途说。
看的,才是真实的。
“有趣,庄牧,老和尚,加我一个如何?”
朱棣笑着说道。
他倒是想要看看,庄牧此番言论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人怎么可能起源于海洋呢?
毕竟,也没见哪个人能够生活在海洋之中。
到现在为止,海洋深处依旧是神秘莫测。
反正也就是一场梦的事情。
又不需要自己真的潜入海底。
若是真的去海洋,那自己肯定是不掺和。
庄牧和姚广孝自然是没有拒绝。
朱高炽这时候也笑呵呵的说道:“那啥,爹,我也好奇。”
他现在已经不是太子。
反正在哪玩不是玩。
足不出户,便能够走遍大江南北,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朱棣本来是想说,朱高炽监国,没那么多时间的。
可想了想,他不是太子。
貌似一同玩乐,倒也没问题。
……
与此同时。
嘉靖朝。
皇史宬,再度失守,也让朱厚熜对戚继光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于是命其到跟前来。
质问道:“三个毛贼,一个都没抓住。”
“戚继光,你的戚家军将士,不是很厉害吗?”
“难道说,这又是夸大其词,来糊弄朕的?!”
戚继光连忙跪下。
“末将失职。”
“还请皇上责罚。”
其也不解释,只是一味的跪在地上。
这让朱厚熜的好奇,打消了几分。
戚继光的能力若是不行,也不可能平定浙江的倭寇。
难道,这三个毛贼,当真是祖宗显灵了?
朱厚熜无奈拂袖道:“罢了,朕这次不追究你的罪,皇史宬没有其损失便可。”
“吕芳,找一间屋子,将皇史宬里的史书史料都搬走。”
“皇史宬不能再用了。”
必须换地方,不然隔几天来一次,隔几天来一次。
这谁受得了。
万一一把大火付之一炬,烧的哪里是史料,那可都是钱啊。
等吕芳离开后,朱厚熜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戚继光。
又朝着身旁服侍的黄锦询问道:“酒肆的门,开了没有?”
“朕已经快有一月之余,没去那里了。”
上次去了。
结果没有梦成。
被那老头给搅合了,这也让他的心里十分痒痒。
戚继光闻讯,虽不知其名,去也默默的听着。
想来,皇帝诏见自己,恐怕就是因为这家酒肆了。
黄锦摇了摇头。
“回禀皇上,锦衣卫那边没有传来消息。”
朱厚熜顺势一躺。
仰天叹道:“唉,都怪那死老头。”
“害的朕需要多等几日时间。”
“戚继光,等酒肆开门,你便随朕一同进入。”
“若有那老头再敢拿刀威胁朕,你就把他杀了。”
“此时了后,朕便放你回南方剿匪。”
戚继光抱拳道:“是。”
杀人?
还是杀老者?不知道这位老者究竟是谁。
按理来说,朱厚熜想要杀一个老头,是很轻松的才对。
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只要自己能够返回南方缴费。
只能牺牲这位老者了。
毕竟,拿刀威胁皇帝,确实是死罪。
拿刀威胁人,看得出来,朱厚熜要杀之人,应该不是好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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