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拉郊区的野外，奥狄斯让特伦索斯特家族的成员，在河边搭好祭坛。
祭坛的主体是木制结构，大概三米的高台，而且是新鲜的，刚刚砍伐，还带着水分的树木。
接着奥狄斯在祭坛上放上了一口水缸，让特伦索斯特的非凡者们，轮流到祭坛上“放血”。
同时把米、山羊和花，放在祭坛上。
天空中是圆圆的绯红之月，这是对仪式的另一个要求。
奥狄斯开始蘸着鲜血，在木质的祭坛上书写一个个神秘学符号。
一边写，他一边在心里感叹：血族的神秘学仪式果然很血腥啊，不光祭品需要血液，连书写这些神秘学符号的非凡材料都全部使用非凡者的血液，一会儿还要往祭坛中央泼洒血液……
总之，到处都是用血液，弄得衣服上都是血腥味。
在默默吐槽中，奥狄斯布置完了祭坛，特伦索斯特家族的成员们也放完了血，一个个脸色苍白地站在祭坛下面。
然后奥狄斯拿起水瓢，把三瓢血均匀地洒在祭坛中央，他脱去鞋子，站在祭坛中央的鲜血中，正式开始仪式。
特伦索斯特家族的成员们大气不敢出地等在祭坛下面，听着奥狄斯正发出一个个绕口的音节，这一刻泼洒在祭坛上残存的鲜血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动，突然晃动了起来，像是要从地上悬浮起来。
奥狄斯此时正在用血族在古老年间的语言，之前他在准备晋升序列1的辅助材料时，顺便学了一下发音。
这些有着自然灵性的音节，激发了周围流淌出来的鲜血当中的灵性，发生了看上去奇妙的反应。
而那些咒语只能算是仪式的“开场”，大概的意思是，请“血族始祖”保护仪式不受打扰，并请始祖祝福仪式能够成功。
这也是奥狄斯愿意帮忙的原因，首先是这个仪式主要的非凡力量来源是奥狄斯自己，也就是说，一会儿是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支撑整个仪式。
不用向乱七八糟的神灵祈求力量……确切的说，奥狄斯目前的力量，就足以完成这场仪式了。
其次是整个仪式只有在开始的时候，需要向“血族始祖”祷告。
奥狄斯猜测，这应该是血族设计仪式的一个固定环节，以表示对始祖的尊敬。
在这之前的某次塔罗会上，他听“月亮”埃姆林谈起过，在成为半神后，他能十分笃定的感受到始祖的存在。
虽然对始祖的祈祷还是没有回应，但埃姆林可以明确的感受到，始祖并没有陨落。
他还跟血族的其他半神交流过，在知道“大地母神”就是始祖之前，他们就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一点，偶尔还能得到始祖的启示。
所以一直以来血族的高层们十分笃定的相信，始祖并没有完全陨落，祂只是受到了重创，躲在某个地方随时准备回归。
那么在设计仪式的时候，都会设计上属于“血族始祖”的部分，这一部分基本上纯属在表示尊重，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作用。
“开场”结束后，奥狄斯又泼了三瓢血，然后拿出了特伦索斯特家族，早就转交给他的那件0级封印物，放在了祭坛的中央。
这件封印物的外形是一顶精致的王冠，王冠上有着特伦索斯特家族的族徽，这个族徽浑然天成，不像是镶嵌上去的。
奥狄斯开始用血族的语言，念诵“招魂”的咒语。
大概的意思是，各种语气的“魂兮归来”，要不紧不慢地念几十遍才行。
这一步其实也可以有可无，因为奥狄斯大概察觉到，0级封印物当中有着很强的精神残留，甚至好像有片残魂在里面。
这应该是“夜皇”提前的布置，考虑到“仲裁人”途径并不擅长亡灵类的能力，其灵体应该也没有“冥皇”那么强悍，可以自己分离出来一部分……
当然，到了神灵这个层次，分割灵体这类的事情并不太难，只不过强行分裂的话，很容易影响到“夜皇”的状态。
“夜皇”应该是在这件封印物当中做了某种布置，当他陨落后，有一部分灵体就汇聚来了这里。
不过稳妥起见，奥狄斯还是按照铁皮书资料中的描述，一遍也没有少的念出了咒语。
很快来到了仪式的第三个部分，这也是最关键的部分：塑形。
其基本的原理是，利用那些祭坛上那些鲜血和祭品，塑造出一副躯体。
这需要用到“夜皇”的骸骨，以及与“夜皇”有着神秘学联系的画像。
奥狄斯意识到，那是要跟“夜皇”的残魂建立神秘学联系，然后用咒语让血肉完成重塑的过程。
这个地方就必须得“魔改”一下了，因为现在根本找不到“夜皇”的骸骨。
于是奥狄斯改为，由他“再现”出历史上的“夜皇”，以此为神秘学联系，让仪式进行下去。
理论上而言，这样的方式，更容易建立神秘学联系，毕竟“神秘再现”的能力，就是利用神秘学知识与真实发生过的事件或者人物建立了联系，借助这个联系才获得了相应的力量。
说白了这就是个模具，用“夜皇”的骸骨只能做到形似，“再现”出来的“夜皇”却可以做到神似。
于是奥狄斯在看过了特伦索斯特家族，留下的“夜皇”画像后，在祭坛上“再现”出了几乎跟画像中的“夜皇”一模一样的人物。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着黄铜色的头发，看上去有点书呆子的气质。
与此同时，奥狄斯一边念着咒语，一边迅速宰杀了那两只山羊。
在山羊的惨叫声中，祭坛上已经冷却的血液里，又掺杂上了热腾腾的羊血。
天空中的绯红之月仿佛一下子变得更亮了，祭坛周围的灵性滋生，月色的光华仿佛在祭坛上凝固。
两只山羊四腿狂蹬，眼中满是恐惧，好像在祭坛上看到了什么让它们恐惧的东西。
而那一盒米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突然飞了起来，在祭坛中央围成了一个不大的圈……
之前奥狄斯还不太明白，这个仪式里为什么要用米，现在他察觉到，这些米跟非凡者的血液发生了反应，在祭坛上又砌了一层薄薄的“灵性之墙”，以免进行仪式的祭司，影响到塑形的过程。
奥狄斯口中的咒语不停，紧接着，山羊的皮毛突然裂开，它们的骨骼和肌肉都飞入了祭坛的中央，那一水缸的血液也形成了一条血柱，洒在了那些骨骼和肌肉上。
奥狄斯立即向着祭坛的血液里注入了大量的灵性，周围之前画好的神秘学符号亮起，形成了一个个悬浮的，飘动的符号。
随着那件王冠外形的封印物也飞了上去，那些血肉和骨骼，好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感召，迅速塑造出了一个血色的大圆球。
这个圆球的血液瞬间凝固，突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撑破。
奥狄斯舒了口气，虽然还在往血液里注入灵性，但已经不用不停“再现”“夜皇”了。
渐渐的，“圆球”中挣扎的生物，在血液凝固的那层薄膜上撑出了手掌和脚掌。
下一秒，“圆球”嘶啦一声裂开，一个人形的生物从里面滚落出来。
这个人形生物浑身是血，他的眼睛是长方形的瞳孔，跟山羊的眼睛差不多，接着他张开嘴，发出了一声野兽一样的嘶吼。
奥狄斯立即上前，一只手按在人形生物的额头上，开始不停念唤醒“夜皇”意识的咒语。
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了，只要能唤醒“夜皇”的意识，“夜皇”就能真正……起码复活了一部分。
其实奥狄斯对于这个仪式的效果，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他感觉也就只能唤醒“夜皇”一部分的意识，毕竟“夜皇”已经陨落了，祂的灵体和精神体只要没办法全部进入到这幅身躯里面，最多也就能完成一部分复活。
不过奥狄斯之所以还是提供了帮助，是因为这个仪式还有一个“自检”的机制，只要复活的“夜皇”意识不够清晰，或者智力不够，复活的生命体就会自己崩溃。
这是在给以后有更好的复活机会时留有余地。
在奥狄斯一声声仿佛十分遥远，十分空明的咒语当中，人形怪物逐渐停止了野兽一样的嘶吼。
很快他的眼神脱离了茫然，嘴里逐渐发出了属于人类的痛苦哀嚎声。
奥狄斯把铁皮书的资料中记载的咒语念完，然后后退了两步，这时候，已经染上些血液的月亮花同时盛开，绯红之月照在带着血色的花朵上。
退后的奥狄斯都感觉到，自己的灵体受到了滋养。
这显然是在加强，刚复活的“夜皇”的灵体。
之前奥狄斯就听埃姆林说起过，成为半神之后，他就可以治疗灵体和精神上的疾病和伤害了。
而血族的相邻途径“耕种者”途径的非凡者们，更是在“中序列”的时候，就有缝合灵体的能力。
他们在“灵体康复”方面都十分专业。
此时奥狄斯刚刚通过仪式，以他自身的灵性制造出来的人，喘息着抬头看了看周围，最后，这个人的目光落在了奥狄斯的身上，它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只发出了一些谁也听不懂的音节。
奥狄斯观察了一下，见对方没有出现崩溃的征兆，便朝着祭坛下的众人招了招手。
马克西等三个半神立即跳到了祭坛上，朝着那个人物跪拜：“夜皇陛下！”
祭坛下面的众人也立即跪倒：“夜皇陛下！”
此时他们有的还在回味刚才的血腥仪式，有的则有些担忧，因为刚复活的“夜皇”有点像是个傻子，连话都不会说。
还有的人兴奋，因为“夜皇”复活了，特伦索斯特家族的实力将会变得更强。
奥狄斯却道：“现在复活的是不是‘夜皇’也不好说，你们先让人好好照顾他，这些虚礼等他可以沟通之后再说。”
“是是是。”马克西赶紧道：“感谢总统先生的帮助，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特伦索斯特家族就那么一件0级封印物，此时已经用在了仪式里，现在他们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一位天使。
奥狄斯笑了笑：“等‘夜皇’真的复活了的话，我会让他还债的，不用你们操心。”
说着话，他一跃跳到了祭坛下，脱下沾满了鲜血的外套：“等他能正常沟通了之后再通知我。”
说完，他便消失在原地，但是那件沾满了鲜血的外套还“站在”那里。
呼~
外套突然燃起了橙色的火焰，一两秒钟的时间就烧成了灰烬，洒在了河边的草地上。
特伦索斯特家族的成员都互相对望了一眼，刚才这一幕让总统先生看起来很神秘，很强大。
……
第二天上午，总统的助手帕拉达，这位特伦索斯特家族的成员，向奥狄斯汇报说，“夜皇”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意识，很希望跟奥狄斯见一面。
奥狄斯问：“他的情况看起来怎么样？”
“精神很不错。”帕拉达如实回答道：“就是看上去有点虚弱。”
奥狄斯点点头，带着帕拉达直接进入了灵界……其实在成为序列2之后，奥狄斯不用任何能力，就可以进入灵界，并在灵界穿梭了。
不过“再现”出来的朱雀速度更快，所以奥狄斯很少用到这样的能力。
如果目的地只是在艾萨拉内部的话，奥狄斯大部分时候又会使用自己的车队，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基本上是外出公干。
今天这次拜访不适合太张扬，所以奥狄斯才悄悄来到了特伦索斯特家族，在艾萨拉的郊区买下的一座庄园。
按照灵性的指引回到了现实世界，奥狄斯和帕拉达已经身处在郊外的庄园里，立即就有特伦索斯特家族的成员上前迎接。
奥狄斯刚进入别墅的大门，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夜皇”，带着马克西等人从里面迎接。
昨天夜里“夜皇”身上全是血，奥狄斯也没看清楚自己“再现”出来的这位，跟夜皇有几分相似？
现在他被洗干净后，奥狄斯看到，跟自己“再现”出来的“夜皇”几乎一模一样。
此时“夜皇”穿着伦堡风格的骑士服，虽然看上去有点虚弱，但很有气势。
奥狄斯正要开口说话，“夜皇”却已经先一步单膝跪在了地上：“尊敬的‘贤者’，感谢您的帮助。”
显然“夜皇”还没有跟周围人说起“贤者”的光辉历史，这一幕让周围的特伦索斯特家族成员都愣住了，他们虽然十分感谢奥狄斯，也知道“夜皇”能复活，多亏了这位总统先生。
但是也不用行这样的礼吧？
那可是第四纪的“夜皇”啊！
不过很快，特伦索斯特家族的半神先反应了过来，也跟着跪下，因为他们能看到家族流传下来的一些笔记和书籍，记得有位叫做“贤者”的存在。
其他成员才反应过来，纷纷对着总统先生跪拜。
奥狄斯微笑着上前：“起来吧，‘贤者’已经重生，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奥狄斯·加尔。”
“是。”“夜皇”特伦索斯特起身，请奥狄斯来到客厅。
等落座后，奥狄斯才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夜皇”好像恍惚了一下才道：“我仿佛在漫长的黑夜中待了很久很久，现在突然回到了阳光下，还有点不太适应。
“我能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复活了，也有清晰的自我认知，可是……可是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并不完整，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奥狄斯缓缓颔首：“我估计是你的灵体并不完整的原因，但好在你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的建议是，不要再把自己当成是‘夜皇’了，就当自己获得了重生，变成了另一个人。”
特伦索斯特愣了一两秒钟，才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不再去纠结自己丢失的记忆和意识，努力保持好状态，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不容易重生，就不要有太多的奢求了。
奥狄斯又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特伦索斯特回答道：“我想先看看这些世界的变化，然后想办法复活我的皇后。”
这个回答的后半部分，超出了特伦索斯特家族的预料。
甚至也超出了奥狄斯的预料，但是他隐约记得，特伦索斯特跟“血月女王”一开始确实像是“政治联姻”，后来他们的感情好像很不错。
这一点从“血月女王”能帮助特伦索斯特设计复活的仪式，为他的复活提前布置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奥狄斯琢磨了一下才问：“你有什么线索么？”
“没有。”特伦索斯特道：“当时她的一些布置应该已经都被破坏了，我可以联系一下血族，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皇后复活的布置。”
奥狄斯“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建议特伦索斯特到伦堡各地去看一看。
聊了一会儿，特伦索斯特又道：“我现在刚刚复活，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感谢您的……”
奥狄斯摆了摆手道：“我也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只要你的状态还可以，那么以后需要用到天使层次的力量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这样吧，你无偿帮助我三次吧。”
特伦索斯特却突然起身道：“一千多年前我们曾经合作过，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和想法。
“但现在我没有那么多想法了！”
祂再次跪倒在地，对奥狄斯道：“尊敬的奥狄斯·加尔总统，请接受我的效忠。”
奥狄斯赶紧把祂扶起来：“这个可以以后来说。”
他心说：你好像背叛了你的上一个效忠对象吧？而且还把对方干掉了。
“不不不。”特伦索斯特道：“我不能让自己，也不能让家族再错过这次机会了！”
奥狄斯正要拒绝，但“回想”起了第四纪的时候，跟特伦索斯特合作的过程。
其实说起来的话，那次合作还是比较成功的，“贤者”与“夜皇”各取所需，可惜的是那次合作刚进行到一半，“夜皇”就陨落了。
总体上来说奥狄斯对特伦索斯特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当然，那主要是因为“贤者”不会把“夜皇”当傀儡，而“夜皇”也威胁不到“贤者”。
想到这里，奥狄斯笑了笑，然后稍微琢磨了一下才道：“请起来吧，如果你希望加入伦堡的话……”
“不，我是希望能加入您的组织。”特伦索斯特道：“我将一直为您而战。”
奥狄斯深吸了一口气，又琢磨了一下才道：“好吧，以你的层次，足够获得与创始人同样的权限和待遇。
“改天我召集一次创始人聚会，向大家介绍你。”
特伦索斯特高兴地道：“感谢您的眷顾！”
恭恭敬敬送奥狄斯离开之后，特伦索斯特身后的马克西才问：“陛下……”
特伦索斯特打断道：“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现在不是‘夜皇’了，我是特伦索斯特，叫我阁下就可以。”
“是，阁下。”马克西立即改口道：“请问‘贤者’是一位什么什么样的存在？您为什么要称呼加尔总统为‘贤者’？”
“那是一位比神灵的层次还高的存在。”特伦索斯特深吸了口气：“我们要庆幸，‘贤者’重生了，让我们有机会可以向他表达忠心。”
祂看了马克西一眼道：“在第四纪初期的时候，‘贤者’根本不可能让一个普通的天使做自己的属下。”
马克西等人都愣住了，因为可能要跟“奥秘之主”接触，而根据奥狄斯透露的一些情报，这位神灵似乎就跟那位“贤者”有着一定的联系。
所以他们查阅一下家族当中，关于“贤者”的资料，可是相关的资料并不多，而且对这位神灵的描述都比较模糊。
直到今天，马克西等人才对“贤者”的强大有了认识，连“夜皇”都要跪拜，而且以成为了“贤者”的属下为荣。
特伦索斯特顿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们所说的加尔总统就是‘贤者’，祂身上的气息我是不会记错的！”
只不过祂实在想不明白，“贤者”为什么要让自己“陨落”一段时间？
……
整个北大陆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度过了新年！
战争结束了，人们不用再担忧自己的家园会突然被入侵者闯入，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财产被他们夺走。
紧接着很多人都察觉到，战后的工作机会比之前多了。
这是因为在之前的战争中，死去的大部分人都是些青壮年。
他们有的是士兵，直接死在了战壕里。
有的是被抓去修筑战壕，运送物资的。
在战争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因为兵力不足，所以鲁恩等国的士兵就在战场周围抓捕青壮年，去做一些辅军的工作。
可是这些人完全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培训，随着鲁恩阵地的丢失，他们也就基本上死得差不多。
战后各国只是对阵亡的军人做了统计，却不知道有多少普通人死在了战场上。
另一个原因是，一年的战争，把之前各国的积累都打没了。
除了各国的积累，还有各国过剩的产能也都消耗光了，所以许多人都重新有了投资的欲望。
最后一点就是，战后的重建工作比较多，所以岗位也就变多了。
当然，北大陆的五个国家当中，伦堡是个例外。
战火并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太大的损失，重建工作早就完成了，在最初防御战之后，伦堡就开始了对外扩张的过程。
但是这个国家新建的工业区和城市有很多，而新建的工厂则又创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
这轮工业的大扩张，到了战后也依旧在继续，因为各国签订的《联合声明》里面，达成了大量的商业合作项目。
各国的市场纷纷向伦堡开放，一时之间神秘又实用的伦堡商品，出现在了所有大城市的商店里。
这种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商品，其便捷性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青睐，所以伦堡的工业一直在扩张，在伦堡政府的统一计划下，各国资企业纷纷把赚来的钱又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建设当中。
再加上奥狄斯的扩军，虽然有海量的财富涌入了伦堡，但伦堡政府仅仅勉强能达到收支平衡。
就算没有把这些钱花在居民福利上面，但也极大的促进了伦堡的就业，并让人们的工资有了显著提高，让普通人的生活有了一定的改善。
就连两个战败国，因为没有背负太多的战争赔款，还把之前过剩的产能都消耗了，也变得欣欣向荣。
动荡的1351年，就这样过完了。
人们很快就会忘记在这一战中死去的人们，开始对未来充满着希望的生活。
……
1月10日。
新年的欢快气氛已经逐渐淡去，奥狄斯独自来到郊外，没有人的山丘上喊道：“亚当！亚当，你能听到么？”
他想了很多种跟亚当打招呼的方式，最开始是想说“亚当，我有事情要找你谈一谈。”
但是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好像并不是在谈什么好事。
一般都是敌人在不得不开展谈判的时候，才会这样说。甚至还容易被误解为“亚当，你过来啊！”
接着奥狄斯觉得可以简单的直呼其名，但那又好像在求救。
最后觉得这种方式最好，直接问亚当能听到么，如果有回答，就跟对方联系上了，如果没有回答，那就继续喊。
想到这里，奥狄斯无奈地笑了笑，感觉自己跟亚当似乎太“生分”了，所以才会想这么多。
在他“记忆”里，在第四纪的时候跟亚当的合作还是很频繁的。
不过奥狄斯总是觉得，那是“贤者”跟亚当的合作，不是自己跟亚当的合作。
奥狄斯总觉得，自己跟亚当之间关系很一般，而且也不想跟对方过于亲近。
毕竟谁也不愿意有一个时刻能看到自己内心想法的朋友……天师好像并不在乎这一点。
正想到这里，奥狄斯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些和煦的声音：“你要跟我合作？”
奥狄斯心说：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倒也有好处，起码能省去自己许多口舌。
他道：“是的。”
于是奥狄斯大概说起了跟“恶魔君王”法布提的交易，最后道：“我跟天师希望利用‘原初’在‘恶魔君王’身上的布置，反向影响到‘欲望母树’。”
两三秒钟后，亚当才道：“这倒是天师的风格。”
祂顿了一下又道：“我愿意展开合作。
“之前虽然没有将‘欲望母树’重创，但是‘避尘珠’也一定对‘欲望母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如果能再侵蚀她一下，在未来可以给法布提减少许多压力。
“但是‘原初’的意志，应该不会愿意成为‘欲望母树’的一部分，最多只会侵蚀对方一下，不会一直影响对方。
“除非将‘恶魔’途径的唯一性献祭给‘欲望母树’。”
奥狄斯摇了摇头：“那肯定不行。”
这一点他已经想到了：“能侵蚀一下‘欲望母树’，那也是好的。
“就算伤不到祂，那就给祂添点堵。”
亚当又道：“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欲望母树’的意识离开了‘宇宙暗面’，那么原先的平衡将会被打破，‘原初’的意志很可能会在‘宇宙暗面’的体内苏醒。”
这个问题奥狄斯也考虑到了：“天师会暂时帮忙拖住‘宇宙暗面’，当‘欲望母树’和‘法布提’的意志全部离开，‘宇宙暗面’与深渊的联系就会中断……
“这一点我提前跟法布提确认过了，之前跟现实中的深渊建立联系的时候，‘原初’的意志还不是十分明显。
“所以‘原初’跟深渊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当‘欲望母树’跟法布提都离开后，‘宇宙暗面’将会因为体内只有两份序列1特性，而暂时跌落到天使之王的层次。
“这个时候，是击杀祂的最好时机。”
奥狄斯深吸了口气又道：“不过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毕竟‘深渊’途径的唯一性就在对方体内，祂很快就能与现实世界的深渊重新建立联系。”
又过了几秒，亚当才感慨道：“最后一位古神，也将要陨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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