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时间转眼飞逝,时非终于从一个混吃混喝的儿童,成长为了一个混吃混喝的少年。
而江承逸则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成长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
丞相家的小崽子也从一个被她一条蛇吓晕过去的胆小鬼成长为了一个深沉内敛的俊美少年,将军家挂树上下不来就掉眼泪的爱哭鬼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少年将士。
每个人都成长成了与最初截然不同的样子,只有时非还是一如既往的憨批。
东宫后花园,一座凉亭,两座石桌。
一座放着棋盘茶具,有二人正对棋饮茶,一座摆满糕点水果,有一人正埋头狂吃。
“近日南方水患频发,陛下似是有意让太子殿下您前去处理。”
江承逸对面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的青年优雅的抿了一口茶,神色淡淡。
“父皇有意让我多做些成绩,好让将来更名正言顺些。”
两人面前有一棋盘,此刻白子已经被蚕食了大半,放眼望去一片黑色。
江承逸落下一枚白子,点在西南方向,眸中隐有忧色。
“此去若是成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水患非同小可,殿下可有良策?”
青衣少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江承逸顿时放下心来,挑眉看了他一眼。
“看来子染已经有对策了,那我就放心了。”
江承逸轻笑了一声,看着风子染抬手落下一子。
“殿下,你又输了。”
“子染棋艺非凡,承逸自愧不如。”
江承逸半点没有输掉的遗憾,心情甚好的喝了一口茶。
“好了好了,你就别奉承我了,承逸。”
风子染无奈的笑了笑,目光转向一边埋头苦吃的时非。
“水患之事已有对策,现在该考虑考虑另一个问题了。”
江承逸闻言顿时沉下了神色。
“我不会让任何人对他不利。”
风子染见他神色不悦,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自然知晓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那群人恐怕并不这么想。朝中皇后一脉摆明了支持他,你如今风头正劲,恐怕已经让某些人很不满了。”
“哼,说什么支持玉轩,不过是看他心思单纯好控制罢了,一群老狐狸,怕是想着等玉轩上位之后好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江承逸含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时非顿时一个哆嗦差点没噎死,江承逸急忙有些歉疚的递过去一杯茶,拍着他的背帮他顺了顺气。
“哥,怎么了?”
时非一脸懵逼的抬头看着二人。
“无事,玉轩不用在意。”
江承逸收回冷峻神色,温和道。
“哦。”
时非点了点头,继续对战桌上的点心12345号。
“你这弟弟可真是心大,因为他这张酷似宁皇后的脸,保皇派和皇后派都快吵疯了,他还是这幅没事儿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帮你分分忧。”
风子染有些不满的又瞥了眼一心零食的时非。
“子染不要这么说,玉轩无需为这些琐事烦忧,他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够了。”
江承逸又温和的看了眼时非。
“你对他可真是掏心掏肺,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风子染略带嘲讽的说了一句,看得出来对尽给江承逸添乱的时非已经是诸多不满了。
“总之,那群家伙他们可能会对你们两兄弟不利,你要留点心。”
时非顿时抬起了头,看向风子染。风子染看了他几眼,有些无语转过头望向棋盘。
“没说点心。”
“哦。”
时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风子染顿觉一阵火起。
“点心点心就知道点心,你哥都快被人杀了你还想着你的点心!”
“谁!谁敢动我哥,我砍了他!”
时非顿时炸毛道。
“子染!”
江承逸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温和的转向时非。
“为兄无事,玉轩不必担心,你子染哥哥是和你开玩笑的。”
“是吗?”
“对,我骗你玩儿的。”
风子染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哦…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要告诉我哦。”
时非抽空塞了一口糕点,含糊不清的说道。
“好,到时候为兄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江承逸笑眯眯的说道。
“嗯!”
时非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一旁急匆匆的跑来一个侍女,对着几人行了一礼。
“二殿下,少将军来找。”
“战狂歌?他又来找打了吗?”
时非放下糕点,伸了个懒腰,看向了江承逸。
“你去吧,我和子染还有些事要谈谈。”
时非点了点头,跟着侍女离开了。
风子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你我谈话向来不避着他,可他却总是这幅无知的样子。你就真没想过他是真的不关心这些事还是只是为了麻痹你?”
江承逸微微摇了摇头。
“我相信他,更何况…他若真想要这皇位,那就…”
“江承逸!”
江承逸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风子染立刻含怒一把拍在了棋盘上,打断了他要说出口的话。
“我知你兄弟情深,可你好歹也为自己考虑考虑,倘若将来真是他上位,就算他有心放你一马,其他人却也绝对不会留下你这个隐患,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你那个草包弟弟能保得住你吗?他怕是自身都难保!”
风子染难得失了以往冷静的姿态,一口气喝完了杯中茶水。
“更何况丞相一脉已经和你绑在了一起,你一但失势,那些人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等,只怕到时候他们一家独大,霍乱朝纲。这种天真的话以后切莫再说出口了。”
“…我晓得了,抱歉,子染,是我欠考虑了。”
江承逸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与他的兄弟再不是当初的天真少年,如今就算是为了眼前不惜一切为自己谋划的好友,他也非得坐上那个位子不可。
只希望玉轩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成为攻击他的利刃就好。
两人谈话这时,时非已经回了她的寝宫,一个高她半头,穿着一身铁甲,充满阳刚之气的少年正不耐烦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江玉轩,你怎么这么墨迹,在踩蚂蚁吗?”
见到他来,对方顿时颇为不耐烦的抱怨道。
“我爹只允我出来半天,赶快过来挨打。”
说着,他把手中长枪一甩,挽出一个剑花。
“嗯,我懂,和往常一样,你负责挨,我负责打。”
时非漫不经心的甩了甩手,接过侍卫递上来的长剑。
自幼时战狂歌骂她娘娘腔而导致她把战狂歌扔树上害得他下不来直哭之后,两人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一直到现在,战狂歌仍然有事没事就找他挑战,势必要找回当初的场子。
结果打一次输一次,至今已是零胜七平一百二十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有勇气总来挨打。
时非早半年就已经被寒鸦宣告出师,和疏影一起结束了惨无人道的训练。寒鸦当初特许两人一同学习,一直到合力能够打败他为止。
两人挨了六年多的打,最后终于艰难险阻的赢了一回,还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饶是如此,也给江星耀高兴的不行,赏了她好些东西。
余下这半年她也没有懈怠,每天都会抽出一部分时间修行。至今为止,虽然她从未在人前展露过全部实力,但她自己清楚她已经可以把一个寒鸦打趴下了。
时非非的最新计量单位:寒鸦。
目标是打趴十个寒鸦,目前进度1/10。
时非握着长剑,看着战狂歌气势汹汹的冲着他跑了过来,于是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战狂歌急忙停步,反手挥动长枪挡住了她的剑。
“诶呦,总算知道防着后背了。”
时非挑眉调侃了一句,战狂歌没回话,一挥手弹开她的剑,举枪刺向她的胸膛。时非闪身?避开,手腕一翻,长剑便反射出一道阳光晃了晃战狂歌的眼睛。
“卑鄙!”
战狂歌骂了一声,闭眼抬手,长枪挡住了时非的攻击。
“这叫策略懂吗,你个铁憨憨!”
时非声音自身后响起,战狂歌抡圆了手臂迅速挥向身后,扫了个空。
他转身睁开眼睛,眼睛还是有些花,不过勉强能够视物了,他左右看了眼,没看到时非,心下一紧急忙就要回头,就见一柄长剑刺来。
他急忙俯身躲避,刚一抬头就迎上了时非的…板砖。
……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这都被我打了多少回了,还是一有空就过来挨打。”
时非懒散的躺在躺椅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说道,战狂歌坐在石凳上皱眉抹着手下送来的药。
“你惯耍那些卑鄙的小心思,胜之不武,我总有一天会堂堂正正的打败你。”
时非闻言翻了个白眼。
“别打不赢就乱咬人啊,就凭你想打败我?下辈子也不可能的。”
“哼,大言不惭!有本事不要耍那些阴险招数,我们再比一场!”
战狂歌丢下药膏,握起放在身侧的长枪。
“不比,懒得动弹。”
时非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是怕了吧?因为你不耍那些怪招数就赢不了我!”
战狂歌颇为笃定的说道。
“呵,怕你?”
时非不屑的笑了一声,坐起了身子。
“先不说从小到大我便是不使计谋你也输了多少回,就说你这次次都被我耍,这么多次了还是赶着上来,你说是你蠢呢,还是…”
时非神色诡异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的他心里一阵发毛。
“…还是什么?”
他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道。
“还是说,你对我有意思,故意寻个理由好来见我?”
时非笑的那叫一个贱,战狂歌被她的话惊了一大跳,直接就跳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我们都是男人,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意思!我…我…总之你不要胡说八道!”
时非给人吓得话都不能好好说了,见此,她顿时乐得不行。
“你对我没意思啊?”
“没有!绝对没有!”
战狂歌顿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哦?”
时非顿时笑的更诡异了,战狂歌看着她,惊恐的往后缩了缩。
“那真是太妙了,我对你倒是挺有意思的。”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都是男人!”
战狂歌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哦?难道没人告诉你我就喜欢男人吗?”
时非起身凑近战狂歌,眼神微妙的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战狂歌的下巴。
“小模样倒是生的挺标志的,甚是和我心意嘛…”
战狂歌惊恐的看着时非凑近,猛一把推开了她,拔腿就跑,连长枪都忘了拿。
时非被推倒在地,却是半点不生气,笑的前仰后合,半晌才起身拍了拍土。
“来人,把这红缨枪给少将军送回将军府去。”
反正他估计再也不敢来了。
时非为自己这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计策点了一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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