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事情很快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这跟余娆娆并没有太多关系。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晚上，艾宣来的悄无声息。
“抓了刘家六个小辈，其中嫡出的四人，有两个庶子是他们比较看重的。”
余娆娆点头，“先将他们关上三五日，再去要银子。”
虽说现如今刘家肯定找人找疯了，可贸然跟他们要银子，他们一定要耍赖皮的。
她不急。
她要等刘家为了这几个小辈精疲力竭，晕头转向之后，再从背后刺伤一刀。
到时候刘家只能将银子乖乖拿出来。
“娘娘想要多少银子？”艾宣看着眼前小姑娘扬起的小脸，心情好的很。
他这两日让宋璟将刘家所做的事情翻了个底朝天，越看越觉得恶心至极，他们几乎是从头到脚烂透了。
而且，刘家还真有银子。
刘家将培养出来的儿子科举考学，送往各处任地方官员，官位不高，却多数都是地方县令。
这可是土皇帝一样的位子。
他们在地方上每年贪污的银两几乎数以十万记，皆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
不仅如此，刘家将大多数的银子都献给了三皇子！
这才是刘家招摇大胆的真相。
“他们有多少？”余娆娆看过去，“三十万两，四十万两？”
艾宣摇了摇头，“他们暗中查探了一番，据说是足足有六十万两之多。”
余娆娆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么多！
她原以为刘家是靠着刘氏才得以过上奢靡的生活，现在想想，还是她年幼不懂事了。
“那咱们就一个儿子十万两银子。”余娆娆很快就敲定了下来。
十万两银子虽多，可是落在他们手里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儿子呀。
刘家定然能算清楚这一笔账的。
艾宣点了点头，“没问题。”
只是两人说完这件事后，他却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看了过来。
余娆娆下意识地跟他对视上，想起顾明瑶问她学武的事情。
“对了，你可以教我练武吗？”她眼睛亮晶晶。
很快她又摆手，“艾宣，我知道你每天忙的团团转，如果要是觉得累……”
“不累。”艾宣低下了头，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奴才的武功极好，教娘娘正合适。”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主动提出这件事。
可娆娆寻了半天的武师傅，都没有想起他一星半点。
宋璟又告诉他，不能太上赶着。
别人怀疑他的身份，他可以有无数法子应对，可娆娆若是怀疑了他的身份……他怕骗不了她。
现在依然不是时候。
“不早说。”余娆娆小脸顿时激动不已，“艾宣，我见你那么累，都不好意思麻烦你。”
她说着，将小手伸了出去，“我要学轻功，还想学那种近身杀人的。”
艾宣愣了一瞬。
他一直以为，娆娆是将他给忘记了，却从来没想过，娆娆是怕他累着。
他心里微微后悔，不该听宋璟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的话。
什么不能太主动，什么当奴才要矜持……
狗屁。
艾宣抬头，看着递过来的白胖小爪子，“娘娘的腿不疼了？”
余娆娆欢快地嗯了一声。
一想到自己日后也能在墙上飞檐走壁，她就忍不住心底激动起来。
艾宣点点头，上前将她单手抱了起来。
出门走，他疾走几步，脚随意地在墙上蹬了两下，两个人转眼间就上到了屋顶。
外面守门的青团看呆了。
余娆娆哇了一声，她有些莫名地激动，“我若是学着你的步子，是不是练一练也能爬上墙？”
黑夜中，艾宣的眸子带了几分不可察觉的宠溺。
他摸到了娆娆腰间的肉肉。
八岁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身段，只摸起来肉是肉，骨头是骨头。
可艾宣就莫名想起小时候将她抱在怀里，没忍住偷偷亲了她一口，还被母后抓包了的脸红场景。
也是因为这，母后才定下了他的婚事。
余娆娆等了半天，也没见有回应。
她忍不住喊了声，“艾宣？”
“嗯……不能。”艾宣猛地回过神来。
他拉着小姑娘坐了下来，解释道，“练功夫第一步，是身子要稳，蹲马步练腿力，搬石头练臂力，等这些练好了，我再教你射箭，轻功和近身杀人。”
余娆娆小声叹了口气。
“我记事的时候，爹爹好像让我蹲马步，只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学，他就带兵出征，打仗去了。”
如果从那个时候开始学，依着她的大力气，肯定也会有一点点小成就。
后来她亲近刘氏，刘氏是把她往草包方向养的，还跟她灌输女子读书无用……
她依然记得自己的惶恐和无助。
总有人偷偷告诉她，她的爹娘不会回来了，她再也没有爹娘了。
对于一个三四岁，四五岁的小姑娘说，何其残忍。
余娆娆笑得有些发苦。
此时艾宣的手已经收了回来，他抬了一把，却又默默放下。
若他现在是顾煊，他可以将眼前的小姑娘搂在怀里，将缺失的安全感一分不落地还给她。
可他是艾宣。
顾煊可以，但艾宣不能。
他想说，其实他在雍国多年，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就是她爹爹教的。
小姑娘的爹爹，这五年抛弃了她，却守在了他的身边……
可这些事情，他不敢说出来。
一来时机未到，二来娆娆的娘亲……艾宣捏紧了拳头，眼神闪过一丝嗜血。
“我想去看看煊哥哥。”余娆娆忽然开口，“艾宣，你带我过去看看吧。”
艾宣本想抬手拂过她的头发，顺带着安慰她几句。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小姑娘已经扬起了小脸，刚才的失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心里抽痛了下。
娆娆向来以欢快示人，可小小年纪，她能将自己的心思遮掩下来，足以见得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好。”艾宣应了一声。
三日后。
余娆娆定下了跟刘家要银子的事情。
“六十万两，每给十万两，咱们就还一个。”余娆娆小声商议，“一定要将最重要的留在后面。”
最重要的，就是刘家的嫡长子刘枭了。
“刘枭有几分小聪明，他半夜弄开了门锁，试图逃跑。”艾宣低着头，语气带笑，“不过，四周守着人，他跑不了。”
对于艾宣的强大“后盾”，余娆娆难得起了好奇之心。
“东厂的人这么听你的话吗？”
她看着，很多时候艾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总有人为他鞍前马后呢。
艾宣脸上的笑意僵住。
好在他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奴才不算什么，是东厂有人要帮您，所以奴才才能使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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