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艰难地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在地上勾勒出奇异而扭曲的图案,影影绰绰间,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安姩拼了命的往前跑,脑海中只记得一句话,往东跑,往东跑,拦下过路车辆她就能回到市区。
心脏剧烈跳动,像一面急促敲响的战鼓。
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胡乱黏在脸上,每跑一步,鞋子都重重砸在满是腐叶的地面,发出沉闷声响。
四周都是漆黑一片,虽然有手电筒,但她不敢打开,她怕暴露自己。
黑暗虽然恐怖,但此时却也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许是太过于紧张,大脑神经绷得太紧,只知道拼命跑,忽略了脚下的路况。
一根粗壮的树根横在面前,她躲避不及,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双手本能地想要撑地,却被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她咬着牙,强忍着没哭出声。
不带一秒犹豫,一声不吭爬起来继续跑,求生的欲望让她不敢停下脚步。
盛怀安应该回国了吧,她想他,她真的好想他!
突然,一只夜鸟被惊起,发出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安姩吓得浑身一颤,脚步顿住,紧张地环顾四周,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自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待那叫声渐远,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跑。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双腿明明已经麻木了,但是依旧不敢停下来,她怕停下来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力竭之际,几点亮光如星辰坠落般浮现,那是公路上的车灯。
那是生的希望。
安姩一鼓作气踉跄着奔到公路中央,张开双臂,声嘶力竭地呼喊:“停车!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远处,一辆汽车的灯光由远及近,越来越亮。
安姩拼命挥舞着手臂,可那车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呼啸着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带起的风差点将她吹倒。
强烈的求生欲不允许她放弃,拖着沉重的步伐顺着公路跑,手掌心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终于,又有一束灯光出现,安姩拼尽全力冲到路中间,张开双臂、紧闭双眸,不顾一切地阻拦。
这次,车辆缓缓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安姩跑到车门旁正要开口求救,看清车内的人时,瞬间如坠冰窖,惊恐地瞪大双眼……
冷凌烨看着她,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的霜刃,透着残忍与戏谑。
这一幕比见了恶鬼要恐怖得多,不,冷凌烨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安姩双腿发软,转身就想跑,可极度的恐惧让她步伐踉跄,还没跑出几步,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便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狠狠地拽了回去。
“只只,你很不乖啊,舅舅跟你说的话怎么就当耳旁风了呢?”冷凌烨贴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又充满压迫感。
“放开我!放开我!”
安姩拼命挣扎,指甲划破他的手背,换来的却是更用力的钳制,手腕处同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冷凌烨将她强行塞进车里,车门“砰”地关上。
安姩瘫倒在后座,泪水夺眶而出,满心的绝望与无助,她以为就快要抓住救命稻草了,没想到竟是欲将她拖入地狱的恶鬼。
“只只,你太不乖了,舅舅得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冷凌烨侧过头,阴恻恻地看着她。
安姩满眼惊恐,身体不停地往后缩。
只见对方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李叔,让老爷子出个声儿,他外孙女想他想得紧。”
随即按下免提,将手机往后递。
“啊——我不要吃药……”惨叫过后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灌药声,能听出里面的人很痛苦。
“不要!不要!”安姩尖叫着扑上去抢夺手机,冷凌烨怎会如她意,猛地收回手臂。
“只只,老爷子受的所有苦难可都是为了你啊。”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
冷凌烨坐在阴影里,只有半张脸被车内昏黄的灯光照亮,那上扬的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比鬼还要恐怖三分。
收起手机,启动车辆,“既然你不喜欢待在这里,那舅舅给你换一个地方,相信这次你肯定会满意。”
……
办公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盛怀安紧蹙着眉头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虑,时不时抬眼望向墙上的时钟,分针每跳动一格,都像是在他心上狠狠碾过。
几乎不抽烟的他,烟灰缸里却堆满了烟头,缕缕青烟升腾,更添几分压抑。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敲门声还未响。
盛怀安大步走过去拉开门,楚瀚举着手臂地站在门口。
“盛书记,我们追踪到冷凌烨的车辆了,此刻正在远郊望野别墅区。”
盛怀安脸上的焦灼瞬间转换为坚定与决绝,“立刻调派人手,全力营救!”
雷厉风行的模样,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
……
安静的车厢内,手机嗡嗡震动声格外刺耳。
冷凌烨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接起电话,声线放柔,“喂,素云,怎么了?”
“老凌,贺政霖的人到咱家来了,要将我带走,千妤怎么办?她什么都不知道。”梁素云慌乱的语气伴随着女孩儿的哭泣声,深深刺激着男人的脑部神经。
昏暗中,冷凌烨脸上阴影浓重,只能看见那双眼睛,透着诡异与狠毒。
“让家里保姆照顾好千妤,你跟他们去,记住,将所有的事往我身上推,你什么都不知道。”
挂断电话后,冷凌烨将手机猛地扔到安姩身上,怒吼道:“给盛怀安打电话!现在就给我打!快打!快打!”
车辆在公路上疯狂飞驰,引擎声嘶吼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安姩看了眼几近癫狂的冷凌烨,又看了眼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夜幕,转眸间,眼泪滑落。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颤抖着双手,拿起手机,拨通盛怀安的电话,那串她熟烂于心的数字。
铃声刚响三声,电话立刻被接通,沉重的鼻息声也随之传来。
“是我。”安姩说得很轻。
听到熟悉的声音,坐在车后座的盛怀安眸光一颤,焦灼道:“只只?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冷凌烨是不是在你身旁?你别怕,我马上过来找你。”
一连串的关切问候让安姩瞬间眼泪决堤。
“把手机给我,我来跟他说。”冷凌烨一边开车一边侧过身子,想抢夺手机。
冷凌烨的声音一出,盛怀安全身紧绷起来,眼神骤变如霜。
他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恐惧,低吼出声,“冷凌烨!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盛怀安……”安姩躲避着冷凌烨往后伸的手臂,喊出他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只只,我在,你别怕,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你很快就能看到我,别怕,别怕。”盛怀安的嗓音明显带着颤意。
那一声声“别怕”,轻柔地抚慰着电话那头的人,也试图平息自己那颗极度恐慌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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