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麟离开了香江展区,准备前往会议室开会,就见远处的施芊芊小跑了过来:
“科长,大门口有人找你,说是你三姐夫。”
“我三姐夫?”李华麟闻言停住了脚步,不确信的再问了一遍:“你确定?”
施芊芊抱着文件袋,不确定的皱了皱眉:
“我刚从局里取了文件,在大门口遇到安保,安保说的,我也不确定。”
“明白了。”
李华麟看了看手表,表情多了几分疑惑,
不知道林国忠,怎么会跑到这里找他,便道:
“5点20开会,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帮我跟处长请个假。”
言罢,李华麟拎着公文包前往展区大门口,
一路上不断与打招呼的工作人员,笑着回应。
“同志,那就是我六弟。”
展区门口的安保室内,林国忠正在焦急的踱着步,目光始终不离展区通道,
见李华麟拎着公文包出来了,连忙迎了上来:“华麟。”
李华麟笑着跟安保打了招呼,带着林国忠来到了背阴处,好奇道:
“三姐夫,怎么了这是?”
“华麟,国荣他出事了,你得帮帮他。”
林国忠见到了李华麟,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脸上急迫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见李华麟疑惑的盯着自己,便蹙眉道: “国荣现在被抓进派出所了。”
“国荣被关进派出所了?”
李华麟闻言,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他好端端的,公安为什么抓他?”
“在哪个派出所,先去,路上边走边说。”
言罢,李华麟前往车棚取了自行车,与林国忠直奔香区的某街道派出所。
路上,林国忠诉说林国荣被抓的经过,
大致可以理解为,香区某个棚户区要动迁改造,但给的钱实在是太少,就产生了民众的抵触情绪,就多了钉子户。
政府不好意思出面干预,就雇佣了拆迁队,这拆迁队大多都是地痞流氓组成,催拆手段极为的暴力,失手就给以老太婆打进了医院。
恰巧这老太婆是机电厂一员工的妈,而这员工又跟林国荣关系好,于是林国荣就带了一票兄弟去了棚户区,跟拆迁队的刀枪炮起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
然后公安就去了,把双方都给抓起来了,拷在了审讯室,
如果是处事公平也就算了,关键是副所长直接把拆迁队的人都给放了,偏偏不肯放林国荣这帮人,还扬言都送进去吃牢饭。
林文全找遍了关系,奈何自己只是个铁路公安,跟人家副所长根本搭不上话,反倒令对方放话,别说几个铁路公安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去了,也都不好使!
现在林国荣几人在所里,被打的鼻青脸肿,
林家人都急坏了,这是实在没招了,才来找李华麟,因为林文全知道,李华麟有一个副师长干爹。
鸿翔派出所门口,李华麟打量着来往的行人,蹙眉看向林国忠:
“姐夫,你确定国荣是被关在这里了?”
林国忠将自行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指着里面,肯定道:
“对,那个拆迁的头头,就是副所长的小舅子,叫郭俊峰。”
“行,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打个电话~”
李华麟盯着派出所,示意林国忠在此等待,
他找到附近的百货商店,将电话打到了市公安局。
片刻后返回,带着林国忠直接走进了鸿翔派出所,拦住了一名女公安:
“这位同志你好,我找你们所长吴天龙。”
“同志,我们所长天天忙的很,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女公安疑惑地打量着李华麟和林国忠,见一人穿着纺织厂工装,一人西装革履,不由挑了挑眉,强压下不耐,指了指一旁的接待区:
“你们有事呢,去那边登记。”
就在这时,所长办公室的门开了,所长郭俊峰急匆匆的出来,
目光在大厅里扫过,落到了李华麟的身上,笑着走了过来,亲热的握手道:
“你就是华麟同志吧,我是鸿翔派出所的所长,我叫吴天龙。”
言罢,他淡淡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女公安,后者连忙离去...
李华麟与吴天龙握了握手,脸上并无笑意:
“吴所长,实在是很抱歉打扰你,我是来保释林国荣的,闲谈放在之后可以?”
“跟我来~”吴天龙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带着李华麟直奔看守室,
一边走一边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就在里面,你随时可以领走。”
看守室门口,吴天龙示意李华麟在门口等待,他则打开了铁锁头,推开了铁门,走进了看守室内,目光在十几名拷着的人中,选中了林国荣,替他打开了手铐:
“林国荣,你可以走了~”
看守室内,林国荣单手被手铐锁着,挂在暖气上已经一夜了,那是口干舌燥。
可就算再渴,也抵不过身上青紫带来的疼痛感,
他可不认识什么所长,见公安走来,吓得连连后退,却见对方打开了手铐?
林国荣有些懵了,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楠楠问道:“我可以走了?”
见吴天龙点头,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但一看身边的朋友还锁着,立马道:“他们呢?”
吴天龙蹙眉盯着林国荣,遂回头看向门口,冷着脸给所有人都打开了手铐:
“这次就算了,下次在聚众闹事,不会轻饶,都滚吧!”
手铐被解开了,十几名机电厂工人揉着手腕,不可置信的看向吴天龙,耳边只有一句话,他们被放了?
“哥,华麟,你们怎么来了?”
林国荣出了审讯室,看到门口站着的林国忠和李华麟,明显愣住了。
可下一秒,林国忠那蒲扇大的手就抽了下来,被李华麟给拉住了。
李华麟望着满身青紫的林国荣,只觉得心中多了几分绞痛,劝道:
“国荣自小就仗义,帮兄弟出头,这又不是什么错。”
就在这时,一名男公安冷着脸跑了过来,见林国荣几人被放了,立马呵斥道:
“谁给你们放出来的?!”
“你们什么人,看守室是你们能进来的吗,你...诶,你是不是李华麟?”
李华麟正准备带着林国荣离开,就见远处跑来一公安,
仔细一看,还是熟人...李飞的叔叔,李庆安。
“我放的,怎么了?”
李华麟还未开口,吴天龙的声音自看守室内传来,
他皱着眉头盯着李庆安:“是谁给你的权利,私自扣押无辜群众的?!”
李庆安眉头紧皱,没想到放人的竟是所长吴天龙,
但李庆安跟他不是一路的,压根不惧,反而冷笑道:
“无辜,他们可不无辜,他们阻挠拆迁,还聚众斗殴,我抓他们不该吗!”
吴天龙脸上的冷意更浓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李庆安竟然敢顶撞他,便冷笑道:
“聚众斗殴,你抓他们合规。”
“但你偏袒小舅子,放走了李俊峰等始作俑者,这就是徇私舞弊。”
“回去准备好检讨,局里会有人来找你谈话的!”
言罢,吴天龙不去看李庆安那阴郁的脸,转而对着李华麟笑道:
“华麟同志,你可以带着他们离开了。”
李华麟疑惑地打量着吴天龙,没想到一个派出所内,所长和副所长不合,
这就有意思了,难道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吗,难道李庆安背后有人?!
但不管他背后有没有人,都被李华麟记恨上了!
欺负年少的他,李华麟可以忍一忍,把这件事忘了。
但欺负林国荣,还将林国荣打的鼻青脸肿,这就是在触及李华麟的底线。
遂点了点头道:“现在外商齐聚滨海,你们这是要给省长上眼药吗?”
“吴所长,拆迁就不该雇佣流氓地痞,放心,这件事我会跟副局长说明的。”
“至于某些人,我记得他底子不干净,您最好秉公执法。”
李庆安没想到几年过去,李华麟这家伙竟然跟局长搭上线了,
这还是之前那可以随意揉捏的小屁孩吗?
但听着他指桑骂槐,这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脾气就涌上来了,拦住李华麟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
李华麟微微摇头,侧身避开李庆安,向着看守室外走去,视李庆安如尘埃。
吴天龙注视着李华麟一行人远去,目光望向满脸阴郁的李庆安,皮笑肉不笑:
“我曾不止一次劝过你,做人别太张狂,这次你算是惹了大麻烦了。”
李庆安注视着吴天龙要离开,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什么意思?”
吴天龙甩开了李庆安的拉扯,冷笑道:“我什么意思你都不知道,真是个棒槌!”
派出所门外,林国荣和他的同伴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都觉得恍若梦中。
被关了一天一夜,他们是又饿又疲惫,但都无比崇拜的看着李华麟,
是他犹如无人之境,就那么在看守所里把他们给带出来了,还让副所长吃瘪,真解气。
“国荣,这次是我在滨海,如果我去出差了,那你遭的罪肯定少不了。”
“你讲义气可以,但别莽撞,做事要三思而行。”
林国荣眼圈红红的,虽然感受到李华麟浓郁的关心,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改造棚户区,这是百姓都乐于看到的事情,但也不能拿人当傻子吧?”
“华麟,他们太可恨了,张三的妈都七十多岁了,守着自己的房子有错吗?”
“臭小子,知道你这次惹了多大的祸吗,要不是有华麟在,你就坐牢了,还犟嘴!”
林国忠看不下去了,抬起巴掌就要扇林国荣,再次被李华麟拉住,
他无奈的看向林国忠:“我说三姐夫,你都是当爹的人了,就不能管管你的臭脾气。”
“打人有用吗,这是林国荣,你的亲弟弟,老林家的老幺,你下得去手?”
遂看向林国荣:“看不惯地痞流氓催拆强拆能怎样,未来这种事只会屡见不鲜,你管的过来吗?”
“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先把自己强大起来!”
“走吧,先去医院,给你们检查一下,别落下什么毛病!”
李华麟注视着林国荣咬着嘴唇,一副不忿的模样,只能无奈叹息。
别人李华麟不了解,但林国荣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过了,
他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一辈子,能让林国荣乖乖听话的人,还要在87年之后才会出现。
但在这之前,林国荣就是一个满脑子义气为大的中二病晚期,谁劝都没用...
这种性格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很坏。
说它很坏吧,林国荣的一辈子就活一个“義”字,大半生都活在朋友的推捧中。
说好吧,这些朋友都是狐朋狗友...关键时候一个都用不上。
但不管怎么说,李华麟现在劈头盖脸的训斥这李国荣,心里是暗爽的。
就好像上辈子,林国荣,这么劈头盖脸的训斥林凡一样,他也不敢顶嘴...
带着林国荣几人来到了机电厂附属医院,给几人都做了检查后,李华麟算是放了心。
这些人看着浑身青紫,但大多都是皮外伤,上点药水就行,没有内伤就是万幸。
去过了医院,李华麟又带着这些人来到国营饭馆,安排他们吃了一顿饱饭...
饭馆里,林国忠闷声喝着汽水,看着一众小兄弟狼吞虎咽的抢着菜饭,那是既恨又气:
“华麟,你就惯着他们吧,一个个的把祸都闯到天上去了,你还请他们吃饭!”
“一天一宿没吃饭了,估计水都没怎么喝。”
“就这么回去,叔叔伯伯们皮鞭沾凉水一上,人就得打死。”
“先让他们吃饱了,有力气了,回去也能抗揍一点。”
“反正这顿揍,他们谁也逃不掉,尤其是你家老幺。”
李华麟就那么吸着烟,不断招呼服务员端菜...
“嗝,吃得好饱...华麟,你太够意思了。”
注视着林国荣这些人吃饱喝足,李华麟付了钱和票证,带着他们离开了饭馆。
出了饭馆,这些人纷纷散去,林国荣则被李国忠拖着,拽回了家。
“拆迁 ...赚钱的活,肥水流向外人田,那多没意思。”
踩灭了烟头,李华麟骑着自行车回了父母家,敲响了隔壁赵家的门。
“哟华麟来了,你最近不是忙着那什么北交会吗,怎么有空来啊。”
门开了,赵妈见敲门的是李华麟,连忙招呼李华麟进屋。
“赵妈,一会让红根来我家找我,我找他有点事。”
李华麟瞥着屋内,月霞露出半个身影,便放弃了进屋的想法,转头回了自己家。
家中,李华安正在煮面条,见李华麟回来了,明显一愣:
“我说老六,你回来倒是提前打个招呼啊,吃饭没呢,姐给你炒俩菜。”
李华麟放下了打包好的小菜,笑道:
“我说二姐,爸妈不在家,你也不能总跟老五吃面条对付啊。”
厕所冲水的声音响起,李华霞闻言道:
“面条多省事啊,你呀就是好日子过多了,忘本了。”
“想当年闹饥荒的时候,正赶上妈生下你和老幺,咱三个可都是吃炒面熬过来的。”
“也是,你那会还小,一吃炒面就噎的直哭,怕是现在早忘了吧?”
“炒面?”李华麟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
李华霞口中的炒面,可不是什么炒面条,就是炒面粉,
想当年抗美援朝的战士们,就是拿这东西当口粮,硬生生的打赢了战争!
国内闹饥荒的时候,谁家要是顿顿能吃上炒面,都算是富贵人家了。
李国忠是机电厂工人,赵雅琴是机电厂服务公司工人,
就这种双工人家庭,也没能说顿顿都吃饱炒面,
还要省吃俭用,都留给嗷嗷待哺的小孩。
李华麟和李华舒为啥小时候瘦小的可怜,就是因为很小的时候,
赵雅琴奶水不足,他们两个都是吃炒面长大的。
炒面这东西,一吃一个不知声,第一口下去,能忍住不喷,都是吃过苦的人。
想到某些小时候尘封的记忆,李华麟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
“是啊,那时候的炒面,真的很难吃,但能养活人。”
“行了,咱们现在都过好日子了,就别忆苦思甜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锅爆肉。”
“唔,你就浪费吧,这些锅爆肉要一块五呢,你姐姐我一个月工资也就十几盘锅爆肉!”
李华霞洗了手,用筷子夹了一块锅爆肉吃着,赞不绝口道:“这锅爆肉地道。”
李华麟笑着将回锅肉,芹菜粉条,蒜薹炒肉都倒在了盘子上,很快四菜一面就齐了。
敲门声响起,李华安见门外是赵洪根,便笑着招呼道:
“你鼻子真灵,华麟刚买了炒菜,一起吃点。”
“嗯...那我来的可真是时候。”
赵洪根咧嘴一笑,拉过椅子坐在桌子旁,盛了一碗煮面条哧溜着着,问道:
“我刚才出去了,这一回来就听我妈说你找我,啥事啊。”
李华麟往赵洪根的碗里夹了锅包肉和回锅肉,笑道:
“先吃饭,一会再说,不急。”
李华霞掰了一段大葱节,沾了沾大酱咀嚼着,好奇道:
“诶红根,现在月霞都住你家了,你俩啥时候办事啊?”
赵洪根见李家姐弟,都一脸八卦的盯着自己,不由脸红了,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就最近吧,我爸在跟机电厂食堂沟通呢,看啥时候有时间。”
“唔,我俩也不打算多叫人了,就咱们走得近的街坊邻居,聚一聚就得了。”
李华安闻言,蹙眉道:
“这可不行,人家月霞可是香江人,跋山涉水的跟你回家,人家能将就,你可不能将就。”
“华麟呐,你结婚时,王妈和赵叔可没少张罗,现在红根要结婚了,你可别看热闹。”
李华麟咀嚼着回锅肉片,点了点头:
“这是肯定的,咱们现在还欠着赵叔和王妈粮票,肉票,各种票呢。”
“红根,结婚的事你就别管了,到时候我帮你张罗。”
“哎...”赵洪根闻言,不由叹息一声,不再就此话题聊下去,只是闷头吃面条。
吃过了晚饭,李华霞回屋休息,李华安收拾屋子,赵洪根则跟李华麟回了卧室。
“华麟,啥事神神秘秘的,还要瞒着华安和华霞?”
李华麟递给赵洪根一根烟,二人吞云吐雾:
“就在刚刚,我才把国荣从派出所里捞出来。”
赵洪根一愣,诧异道:“咋的,国荣又帮别人出头了?”
李华麟点了点头:“政府不是要规划棚户区吗,国荣带人跟拆迁队的人打起来了。”
“这不是重点,红根,拆迁这个活暴利,你想不想干?”
“华麟,这可是丧良心的事,你啥意思?”
“不是,我赵洪根是坐过牢,但我也知道老百姓守着房子不容易,你让我干这个?”
“别的事哥不驳你面子,只是这件事,我干不了。”
赵洪根闻言,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直接拒绝了李华麟的提议。
“红根,这件事你不做,也会有大把的刀枪炮去做,他们可不会有你的仁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背后可没有市级公安局局长当靠山。”
“我知道你现在有了月霞,就想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
“可你想过没有,月霞为什么会千里迢迢的跑到滨海找你,真的只是爱情吗?”
“不,是周无命许诺了她的家人衣食无忧,他没了顾虑,才来找的你。”
“我为什么让你去香江,只是让你去吃喝玩乐吗?”
“不,我是让你去开阔眼界去了。”
“香江也好,内地也罢,你要么有权,要么有钱。”
“如果这两样你都不沾,是个人都敢欺负你。”
话语一顿,李华麟弹了弹烟灰,就那么注视着面色复杂的赵洪根,继续道:
“你的优势在我,只要我不倒,就可以把你扶到跟周无命一样的位置。”
“等你有了钱,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人敢再嘲笑你是个坐过牢的...”
“够了...”赵洪根脸色多了几抹涨红,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李华麟,一字一顿道:
“我不想跟你磨嘴皮子,也磨不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我会找人对接城建部门,把你推荐过去。”
“在这之前,你要招募一些为你马首是瞻的小弟,怎么收,也是对你的考验。”
李华麟注视着赵洪根陷入纠结,笑着拉开抽屉,取出了三捆大团结丢给他:
“这点钱给你做启动资金,你不是很羡慕周无命那样的万人簇拥吗,你也可以的。”
赵洪根死死盯着桌子上的大团结,闭眼冷静了片刻,拿着大团结就走,
只留下一句话:“我等你消息。”
掐灭了烟头,李华麟注视着赵洪根离去,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嗯,红根呐红根...忽悠你,我很有负罪感的。”
“没办法,现在就是搞拆迁的好时机。”
“与其让其他人得利,倒不如我们自己占据其位,也能为国家解决一些麻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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