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修迪满嘴跑火车,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刘久梅虽然知道他再说谎,可没有犯罪证据也不能直接下令抓人。看到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冷着脸钻进了车里,“纪丰,尤君登说什么了?”
“马秃子是最好的突破口,他招了事情就能简单很多。不过他和严修迪没有直接关系,还和何圣廉有仇。两人是吃饭时结的梁子,这些年也发生过几次冲突。
从这个角度看,这次的事情依旧牵扯不到严修迪。
费奇鸿是这里面最大的变数,他远房老舅在市府上班,这家伙开了一家饭店,整天在这些人之间游走,掌握着大量官商勾结的证据。
不过想动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上级干涉后我们就会变得很被动。”
“官场掮客?”刘久梅黛眉微蹙,委实没想到其貌不扬的景林乡还有这样的存在。按照类似案件的通报,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大的突破口,也是大家竭尽所能力保的存在。
毕竟一旦他落网,剩下的人也没好日子过了。
骆斐正准备说话时,忽的看到了刘久梅凌厉的目光,连忙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其实他还真没把费奇鸿放在心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不出事或许还有人帮他出头,一旦罪名落实,那所谓的亲戚说不定都得给他一脚。
车子往前走了一段,便看到了成片死亡的庄稼和被毁的农田。
刘久梅也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停车。”
“怎么了?”纪丰的眼中满是好奇。
刘久梅黛眉微蹙,“你觉得这件事和本土派有关系吗?”
“一个锅里盛饭吃的,连汤带水的多少都得占点,不然谁也不敢相信谁。”纪丰给了一个很贴切的比喻。虽说景林乡事发突然,可却处处透着巧合。
赵弘盛在任时,这里便是出了名的烂摊子。
相关领导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谁都不想深陷其中,这也就使得景林乡经济越来越差,本地乡镇人民的冲突也愈发频繁。
按理说,市级领导布置的严打任务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相关精神也已经传达下去了。但凡景林乡的一把手脑子没问题,都不会允许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恶性群体事件。
骆斐咕哝道:“你就不能直接说有啊,就我们三个人,说话拐弯抹角的也不嫌累。”
“如果都跟你一样,什么都往外冒,那咱们早就夹包滚蛋了。”刘久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思忖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纪丰若有所思:“老板,你觉得谁值得他们付出这么大的本钱?滑三还是耿三?还是牛本初?”
叮铃铃……
刘久梅正在思忖之间,纪丰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叶明宇打来的电话,“纪丰,海玉飞死了。”
纪丰惊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半个时前,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叶明宇说道。
纪丰挂断了电话便将此事告诉了刘久梅,担忧道:“老板,海玉飞一死,我们就失去了一位重要证人,也没了扳倒耿三的机会。
更何况他没死之前就没有认罪,即便苏书记掌握了部分证据也没了用处。”
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就这么没了,接下来的计划也全部作废了。想到这段时间的努力付之一炬,刘久梅的脸色也愈发难堪,“我真是小看他们了。”
骆斐气恼道:“早不死玩不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死了。”
“老板,你恐怕得回去了。”纪丰担心接下来会出现更多的变数。
刘久梅生气道:“我走了这里怎么办?何圣廉闹到市里去了,我就是第一个挨骂的。”
“姐,要不让纪丰留下来处理问题吧。”骆斐这个时候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熟悉这里的情况,也对相应人员有一定了解,更是咱们自己人,肯定能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
刘久梅一时间进退两难。
身边本来就没几个可用之人,且各有职责。
她倒不怕回县里,却担心纪丰不在身边没人帮忙出谋划策,在稀里糊涂的掉进别人挖好的陷阱里。可骆斐提的意见也是最合理的,景林乡的事也不能放任不管。
一番思前想后,刘久梅还是点了点头。
纪丰当即便调转车头回到了景林乡派出所,梁正东安排了司机和护送车辆,栾殿明及保卫科的同志也连忙驾车跟了上去。他们随行的目的就是确保刘久梅安全。
梁正东笑道:“纪兄弟,恭喜啊。”
“粱局,喜从何来啊?”纪丰愕然道。
梁正东笑骂道:“这里又没外人,你小子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领导留下你,不是让你主持大局的?你能把景林乡这烂摊子解决了,以后想去哪乡哪局工作还不是领导一句话的事?”
好话谁都会说,可却不能当真。
纪丰有自知之明,也知道稍有不慎就会淹死在景林乡这趟浑水里。
“粱局就别哄我玩了,我还等着您给我支支招呢。”纪丰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把人放了!”梁振东看他满脸疑惑,笑眯眯的说道:“既然都不承认,而且也没有从何圣廉和马秃子家里搜出与本案有关的东西,关着也就没意义了。”
纪丰刚刚也在考虑这件事,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妥。
双方本就有仇,稍有不慎就会火拼,到时候就算有刘久梅保他,也别想留在县府工作了。
“纪兄弟,我也得回去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凡事有得有失,想做出成绩总得有出人意料的决策。”梁正东点了支烟便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他留在这里,纪丰反而浑身不自在。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虽然看似和梁正东无话不谈,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人心生疑虑。尤其是海玉飞的事,梁正东肯定知道的更早。
为什么他没有打这个电话呢?
想不通的事暂时不用绞尽脑汁,纪丰点了支烟便找到了尤君登,商量道:“老舅,我想把何圣廉和马秃子都放了。”
“示弱?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你得做好出事的准备。”尤君登毕竟是景林乡的派出所所长,双方人员的情绪都不稳定。
纪丰却又不同的见解,“出事也不会是现在,他们比我们更害怕,小打小闹也扳不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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