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将军,小的已经在洞口附近的树林中蹲守了一日,确认绝对没有其他人进去!等到半夜的时候,我们再去看看,那张纸条还在地上。”
盛明华这么一说,那就是可以把人为的可能性给消除了。
“你的意思是说?”陆言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一脸苦涩:“江小姐的提议,我不能答应!”
大厅中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感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来。
“这可如何是好?”陆言喝了一口冷茶,想要压一压自己的怒火。
“这不科学!你的那件宝物可以穿梭时间,既然是我写的,为什么不在神女手中?”
沈风逸的眼睛半闭着,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在墙壁上敲打着,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问的问题,也是霍琛此刻最想知道的。
难不成,要他带着这些物品穿过洞穴,去一千年后?
霍琛默默地想着,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很想见到江圆,太急了。
沈风逸侧头,看向霍琛,低声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陆言猛的一拍桌子,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没错!一次不行,再来两次,总有一天会有效果的!”
言罢,便催着盛明华上路。
但是,霍琛此时将盛明华给喊住了。
“等一下!”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看着他。
然而,就在此刻,霍琛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干净利落的将自己的衣衫给切了下来。
“琛哥,你在做什么?”沈风逸不解地看着他。
“将信件用我的袍子包裹起来,放在洞口!”霍琛将破碎的衣物递给了盛明华。
听到这话,沈风逸顿时恍然大悟。
信是琛写的没错,但是却不在他的身体里,要是把信包裹在他的衣服里,或许他可以安全地将它带到一千年后。
“速来速往!”陆言用力在盛明华肩上一巴掌,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别看盛明华是个十足的莽夫,可他也能看出,自己肩膀上扛着的担子有多重。
“是!还望大人稍安勿躁!”
说罢,他便带着那封信离开了。
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夜幕降临,所有的灯光都已经熄灭,青城的人们还在熟睡,而霍琛和另外两个孩子在这间不大的房间中,并没有半点困意。
“人呢?为何迟迟未归?”陆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明明是个年轻的偏将,却像是寺庙里的老僧在诵经一般。
沈风逸不禁长叹一声,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自己的座椅。
直到月上西空,一轮圆月刚刚升起,一道熟悉而快速的脚步声,才从外面响起。
开门的是陆言,目光灼灼地看着盛明华。
沈风逸和霍琛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让盛明华连连摇头,脸上尽是羞愧之色。
霍琛清沉的眸子沉了下来,即便是温暖的烛光也不能让他的眸子变得更加明亮。
砰!
沈风逸将手里的报纸一丢,以手扶额,眼中满是担忧。
“这可如何是好?琛!”
“那就让彦子领兵去给那些平民除草!”霍琛再次低下头,提起了手中的笔。
“那就这么办吧!”沈风逸一边说,一边和陆言低声商议起来。
太阳从东方升起,照耀在青城的每一条道路上。
一晚上没有睡觉的陆言,直接去了霍家军,手里握着霍琛的命令,将一千多人分成了十组,让他们去给村民们锄草。
一时间,营地中的战士们都有些疑惑,他们只会用武器杀人,什么时候被人下令过?
“发什么呆?明年,青城的人再也拿不到足够的食物了,那可就是大荒了!你懂不懂?”
陆言一声大喝,原本还在发愣的士兵,顿时动了起来。
三天过去了!
民田里的野草已经少了许多,虽然也有一些新的野草生长出来,但短时间内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谁曾想,魏亭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魏亭,你在说什么?”陆言握紧了手中的剑,手臂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
一副随时都会拔剑杀人的架势。
魏亭看着陆言杀气腾腾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水。
“如果沈副将不懂,我再重复一次!不要让霍家军为青城的人铲除杂草,不然的话,就是乱了阵脚,居心叵测!说不定我还会向皇上参霍将军的状。”
“你!”一愣。陆言气的脸色涨的通红,另一只手按在剑柄上,刚要拔出,就被沈风逸一脚踹开。
“大总管恕罪!陆言不过是一个无脑之辈,还望大监大人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沈风逸优雅地一笑,转身对躺在地上的陆彦琛呵斥道:“你这个王八蛋,赶紧给我滚蛋!若有违令者,军法从事!”
待到陆言气鼓鼓的走了,沈风逸才继续笑着道:“我们之前的行为,的确是滥用职权,影响了将士们的训练,大总管你不用担心,我这就让人去召集那些在田地里的将士!绝对不能让他们与平民为伍。”
“沈副将军果然明白我们的意思!”魏亭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对霍琛道:“霍将军,我这就走!”
说罢,魏亭和小德子施施然的离开了。
沈风逸目送两人离开,拿起魏亭刚才喝的那杯酒,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一声脆响,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沈风逸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琛,魏亭那个王八蛋,分明就是想让你和神女见面!这样他就可以追上你了!”
霍琛又岂会不知道魏亭的心思,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卫庭,就算是泰山塌在面前,他都能面不改色。
“风飞云,稍安勿躁,越是这种情况,越是要保持冷静!
一旦慌乱,只会正中魏亭的下怀!”
话音刚落,霍琛忽然起身,从腰上抽出一把短刀,朝着自己的掌心刺了过去。
魏亭一离开,陆彦琛就急匆匆地进来了,正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顿时瞪大了眼睛:“琛哥,你这是做什么?”
陆言和沈风逸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如同利箭一样射向霍琛,可是还是迟了一步,那把利刃直接刺入了他的手心。
鲜红的血液顺着桌子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袖。
刀锋微微一旋,带着鲜血的衣袖,悄无声息地从桌上滑落。
当沈风逸和夏静雨走过来的时候,她的衣袖上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了。
在战斗中,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霍琛却是自残了。
陆言看到霍琛一脸平静地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鲜血在空中飞溅,从一开始的慌乱,到现在的愤怒,就像是一颗炸弹。
“阿琛!你在搞什么鬼?你是不是有病?怎么突然就抓破了自己?”
虽说这是冬季,不容易被传染,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霍琛是将军,陆言不能冒险。
沈风逸也是在这短短的数分钟内回过神来,他看着霍琛掌间流淌下来的血液,眯起了眼睛。
“要不要用血液试试?”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问题,把陆言给吓了一跳,他忍不住皱眉道:“你说的是血液试试?”
沈风逸没有理会他,而是冲着门口大吼一声:“盛明华,你们将军受了点伤,快去取点金创药!”
听见霍琛被打了,正蹲在走廊上吃着烤地瓜的盛明华,连手中的地瓜都顾不上了,直接冲了过来。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这将军府中行凶,我盛明华今日便取他项上人头!”
他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霍琛的身上,看了看他的手掌,确定他没有受伤后,这才放下心来。
他大叫一声“杀手”,然后冲着门口的一个卫兵大吼一声:“小王,给我点药膏!”
“杀你妹啊!”陆言一拳砸在他头上:“小王帮你吃药,你自己去取!”
快速将盛明华打发走,陆言快速将杯子里的茶水倒出来,随手将霍琛那只还在滴血的手指,往杯子里面一放。
霍琛被噎住了。
沈风逸:???
两人默默地望着陆言,陆言挠了挠头,一脸的天真,一脸的理所当然:“你这么盯着我做啥?都流血成这样了,可不能白流啊!”
沈风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种又要踹他的冲动。
“还有桌面上的血迹,你要不要也帮我收集一下?”
“对啊!”也点了点头。陆言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赞同地点点头,又把另一杯茶水倒进了自己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才放下心来。
沈风逸不过是开个玩笑,却不想陆言还真的将桌上那一摊血迹都拿走了。
所以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踢了过去。
陆言一声尖叫,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着手中的杯子,将其举在了自己的头顶。
霍琛见她这副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
霍琛看着杯中的血液越来越少,又给他简单的涂了点药膏,又用一块白色的纱布将他的伤口包了起来。
血很快就凝固了,霍琛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然后拿起一支沾着鲜血的笔,在纸上写了一封信。
“江小姐收,我已经派人给你治好了,但效果不佳,所以我另有办法。”
霍琛把自己用鲜血写下这封信的事告诉了江圆,也把自己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遍。
然后,他将信纸晒干,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将这封信放进自己的口袋,而是用沾满了血迹的袖子包裹了起来。
这一次,不用霍琛等人说什么,盛明华也明白自己要怎么做。
“是!”将这份书信小心的揣入怀中,盛明华一如往日般平静从容的离开了府邸。
待他离开,陆言垂着双腿的双手,紧张地握着自己的双腿,放在膝盖上。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成功?”
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是不是真的可以。
“希望这次顺顺利利吧!”沈风逸长叹一声:“要是连琛的血液也没用,那就麻烦了。”
“要是我自己的血液也没用,我就把我的血肉给你包起来!”
霍琛不等沈风逸说完,便一脸坚定,声音坚定。
沈风逸听了这话,眼角抽搐了一下,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担忧。
但就在这时,刘青云却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将军,将军,沈小帅,陆小帅,大事不妙!”
霍琛见他脸色不太好看,立刻就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告诉我们,你救不了他们,所以他们都跑到我们府前来了!人太多了。”
闻言,霍琛与沈风逸两人面面相觑。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这一切都是魏亭做的。
“这是在逼迫你,让你更快的找到神女!”
沈风逸眼中的恨意,已经浓郁到了极点。
陆言是个莽撞的人,但是他的思维一向很灵敏,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想通了。
“该死的阉人!他忍不住咬了咬牙,恨不得一剑把这个该死的小太监给宰了。
“那是自然!”沈风逸嘴角微微一扬,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我们都清楚,皇上马上就要下旨召回琛儿了,魏亭这个臭公公不会不清楚吧!”
“你应该听说过你!”
闻言,霍琛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不多时便就是来到了这将军府门前,只见这一处地方,当真是人山人海。
原本还有些焦急的人们,在看到霍琛之后,立刻就炸开了锅。
“霍将军,你连草原之祸都无法化解,我可是听闻,你一直在拖延,直到圣诏下达,你才会离开,可有此事?”
魏亭安排在平民中的奸细第一个开口质问霍琛。
“霍将军说得对!亏我们这么相信你,你居然还想耍我们?”又有一名奸细附和道。
在他们的带领下,平民们很快就失去了控制。
“霍将军,您这是有难言之隐吗?不过,你可别骗我们啊!”
“霍将军,这些日子,你又在城外建了一座新的房屋,这不会是在演戏吧?”
人们纷纷开口询问,有抱怨的,有疑惑的,也有同情的。
门口闹哄哄的,沈风逸等人根本就没听见,沈风逸只好大声安抚众人。
可是,有潜伏在民间的奸细在一旁煽风点火,煽动人心,所以沈风逸说什么都没有人听到。
他一连叫了几声,都没能让人平静。
这时,旁边的霍晨缓缓出声。
“琛有罪!”
说完这句话,霍琛突然拱手,对着霍杳鞠了一躬。
他的这一举动,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按下了暂停按钮一样,全场鸦雀无声。
他们都睁大了眼,盯着霍琛。
霍琛不止一次将他们从危险中拯救出来,是青城最大的靠山,也只有他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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