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医术确实是高明，可是在面对一些难以挽回的疾病之上，或者是面对一个已经被病痛折磨到连自己恢复都没有办法进行的身体……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顾明只能够站在床边上，眼睁睁的看着面色惨淡的老婆婆一点一点丧失生命的气息。
这样一种无力感，让他心里面闪过了几分彷徨。
医学总是会有上限的。
这是一个不变的真理。
他长叹了一口气，手里握紧了那一个令牌，眼中带着几分敬畏的看着老婆婆。
他没有办法进行治疗，只能够让她走得更体面一些。
“我给你梳一梳头吧。”
顾明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了一个木梳子，为老婆婆整理着装。
老婆婆喘着气儿，已经不大有力气了。
看样子，他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一旁的小男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眼泪顺着眼角嗖嗖而下。
原本还是扯着喉咙哭，现在却戛然而止，只是一个劲的流泪，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老婆婆伤心。
他是小声抽噎，落到人的耳里更加觉得心疼。
老婆婆缓缓咳嗽了一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别哭，孩子……”
说完这一句话，他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了。
顾明感受到老婆婆的身体已经彻底丧失了活力。
随着一声叹息，他离开了人世间。
顾明感受着他的脉搏消失，心脏跳动停止，心中一片寒凉。
救不了。
是的，他完全救不了。
他为老婆婆梳好最后一缕头发，就转过头来看着那小男孩：“你奶奶已经走了。”
小男孩听到这一句话瞬间绷不住了，那幼小的脸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了，起来直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出了声。
顾明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可是到头来却化作了一声叹息。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他虽然当医生却也没有办法逆天而行。
看着小男孩哭了好一会儿，顾明这才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
小男孩哭了好一会，眼眶一片通红。
他伸出手来用力抹着眼泪，抬起头来看着顾明：“谢谢你，奶奶他最后的心愿就是想要再见到你一次，谢谢你。”
连说了两个感谢，很有礼貌。
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声音稍微还有一些哽咽。
“家里还有一些东西，奶奶跟我说，让我把这些东西清出来，都给你拿走。”
他这么说着，然后拉起了顾明的手，朝着这个院子旁边的一间房间走去。
这样子比较破败，已经很多年，走在松软的地上，顾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里实在是太潮湿了，不太适合人居住。
原本老婆婆的身体就不好，这样子的环境导致她病情恶化的更严重了，也难怪走的时候如此仓促……
顾明看着那个小男孩，问了一句：“你奶奶走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他不是我的亲奶奶。”
小男孩在前面带着路，听到他的问题的时候，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装作无所谓的回应了这么一句。
老婆婆居然不是他的亲奶奶！
顾明稍稍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这个小男孩。
他的打扮像个小乞丐，只不过身上的衣服倒是挺干净的，应该是老婆婆帮他洗过。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从小就没有爸妈，是奶奶他看我可怜，所以让我在他家里吃饭，让我叫他奶奶。”
顾明的心尖稍微一颤。
没有想到这老婆婆心肠如此善良。
他走上前几步，摸了摸那个小男孩的后脑勺，也是感慨万分：“那你愿不愿意跟着叔叔走啊？”
这小男孩留在这里也没有办法自力更生，顶多还是继续当他的小乞丐去讨钱。
可是在社会上做这些事情，那是非常危险的。
顾明心中有了决断，他要把这个小男孩带走，把他送到合适的地方去。
让福利院收养他，让他去上学，也许这样也是符合老婆婆最后的遗愿的吧。
小男孩稍稍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瞪大眼睛：“你……你愿意带我走？”
有些惊讶，压根没有想到顾明愿意带他离开。
顾明嘴角微微往上扬：“我没有办法收养你，但是我可以把你交给负责的人来养育你。”
小男孩捏紧了拳头，过了许久，这才松开。
能看出来他是非常纠结的，心情也格外的复杂。
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谢谢你。”
老婆婆死之前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让这个小男孩幸福吧。
他心里也清楚，也没有反抗，而是这么答应了下来。
小男孩继续带着顾明往里面走，他们总算是到了隔壁的那个房间。
这房间似乎是个小库房，只不过没有灯比较昏暗。
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霉味，顾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
只见那个小孩子熟练地搬着凳子，爬上去打开了最上面一个橱柜的门，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
顾明稍微惊讶：“这些都是药吗？”
他连忙走进，拿起了其中的一个瓶子，打开看了一眼，天哪，这里面居然全都是一些丹药。
他拿起一颗稍微闻了一下，这丹药做的还算是不错的，只不过没有自己上一次炼出来的那么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一些应该都是老婆婆的手笔。
玄神宗的老婆婆，居然还会炼药，实在是太神奇了。
除了这些药之外，小男孩又找出了几本书。
“老婆婆说这些东西，应该对你有所帮助，所以让我一本不落的找出来。”
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极其认真的说着。
顾明赶忙看着那些书，这些书上居然写的是关于银针针灸的方法，还有一些炼药的知识。
真是没有想到，这老婆婆收藏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他把这些东西通通收下，又稍微把这个院子收拾了一通。
受了老婆婆的恩惠，顾明自然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个院子里面。
于是，他赶紧联系了秦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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