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沉默着点头，走到裴政臣身边接过那束鲜花，她其实看到了男人眼中强压着的不安，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忽然就疲惫的不想安慰了。
果然，谢言的话很对，没有想好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份辛苦和考验之前，不要轻易答应给一个严重心理疾病的患者做辅助治疗。
“三天后再来一次啊，要做仪器了！”
谢言在身后喊了一句，也没起来送他们。
裴政臣跟在黎漾身后，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刚出诊所大门，他拉住了黎漾的胳膊。
“漾漾……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或者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我……怕。”
男人低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也微微垂下，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了，如果你生气了，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我会改、我认罚，怎么打我都行，就是不要冷着我，我会难过，会哭，求求漾漾……”
他单膝跪地，用脑袋去蹭黎漾的手，像是求和，也像是臣服。
这算是这么久以来，裴政臣第一次正确的表达出了情绪，没有过分的紧张，更没有惊慌到说不出话来，黎漾觉得欣慰，也替他高兴。
她伸手将人扶起来。
“在外面呢，不许这样，阿臣……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确实有一点情绪了，不过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
在裴政臣展现出不安时，她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也成了什么憋在心里不说的人，不问清楚就怀疑，这确实会让人伤心。
“那你说说原因，我愿意给你解决，漾漾不想多解释，可我们之间也不能有隔阂，所以你不想说我就来找你，我哄你、如果你还是不想说，我可以任由你发泄，怎么对我都行，只要别冷着我，好不好？”
裴政臣一步一步的后退，用最卑微的姿态告诉黎漾，他在努力变好，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用正确的方式解决。
“对不起阿臣。”黎漾拉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语气满是自责，“那我直接问了，我在你电脑里看到了订票记录，你前几天……”
裴政臣一下子就想通了，她这是怀疑那趟出国不是出差，可是那次……确实不是因为工作，这一点他没有办法争辩什么。
“你想问什么？”
黎漾看他这个避而不答的态度，心里有些不安，“我想问问，怎么那么巧，你去的地方跟我要去的，是一个地方？那样的小国家，你的公司应该也没什么业务往来吧，阿臣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我师父的死……”
“跟我无关！”
裴政臣这才清楚，她的怀疑并非是因为方辰，而是她又开始调查师父的案子了，松一口气的同时，他更担心了。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调查师父的死，甚至一度怀疑过我，但是漾漾，这件事跟我无关，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牺牲的，更是从未在境外看到过他，如果我真的害死了你的师父，我也不会有脸站在这里。”
虽然这话说的多少有点避重就轻的嫌疑，他也没有回答，前几天所谓的出差到底是做什么，不过只要跟师父无关，黎漾也不想多追问，毕竟谁还没一点隐私呢。
“嗯，我相信你，以后我有什么疑问会直接问你，不会自己猜，别生气好不好？”
裴政臣这才敢委屈的哼哼一声。
“不好……你躲开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刚刚我跟你说话，你都不回答，所有的冷暴力都是因为对我莫须有的怀疑，现在一句以后不会了，就想我原谅你……怕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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