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蹙眉盯着顾清川。
她不明白顾清川这股醋劲从何而来。
明明他们的婚姻是假的，明明他也没对她说过喜欢。
见电梯门紧闭，安然无奈说道：“老板，你别那么对人家，他弟弟重病，不得已才来这儿工作。”
顾清川神情怔了片刻，立马顺毛，脱口而出：“什么意思？你和他弟是病友？”
安然不明所以。
“病友？你在骂我吗？我是在医院捡到了他弟的检查……”
“安然！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什么不得已，我们秦氏的酒吧提供的都是正规服务，不仅工资高，还有技能培训，他有什么不得已？”
秦朗赶紧堵住了安然的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语速一快都差点吐出来。
一旦真相大白，可就前功尽弃了。
阮茜不解：“秦总，你怎么反应慢半拍？”
秦朗一眼瞪过去，阮茜闭紧嘴巴。
安然赶紧解释：“秦副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是我用词不当。”
秦朗可是好人，听安旭说，在这儿只要努力两年，就能将债还清。
领导还要培养他去直播当网红呢。
他做的很开心。
安然承认自己有点裹小脑，因为她父母都是传统保守的人。
潜意识中，总觉得出卖色相赚钱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
顾清川那股劲还没散去，又不敢发作，小声嘟囔：“跟别人都挺客气，张口就说我骂你。”
秦朗无奈，直接扯过顾清川的耳朵，低声胡诌：“他弟是睾丸癌。”
各路神仙，无意冒犯别人，请原谅他善意的谎言。
顾清川讶然，乖乖闭上了嘴巴。
一头一尾，科室不同，确实没法做病友。
一直到坐上车，秦朗才松了一口气，又给安然单独发信息，让她多照顾顾清川，别和他争论。
好在，安然和阮茜不一样，不是个话多的人。
车子缓缓开动，身旁的座位突然探过来一颗脑袋。
“秦总，你们是不是都当我不存在？”
秦朗吓得惊叫一声：“哎呀，阮茜，你怎么在我车上？”
司机被秦朗吓了一跳，差点没稳住方向盘：“少爷，阮秘书比你先上车。”
阮茜笑得灿烂，握拳对准嘴巴：“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单独喝点，我觉得你有很多秘密瞒着我，比如顾总和安然什么时候成合法的了？”
秦朗抬手戳在她额头上：“喝什么，喝核桃露吧你！”
……
星河湾。
回到家的顾清川明显精神气不足，安旭带来的刺激散去，痛苦的记忆又悄然来袭。
他抱起团绒，走向卧室。
小家伙很乖，在他的怀里轻轻蹭着。
就如八岁那年。
他被解救的那一天。
厚重的铁门打开，光亮涌进来，他曾投喂过的一只流浪猫，径直扑进他的怀，轻轻蹭着他，舔着他手臂上的血污。
比猫咪更快冲进来的是叶慧心，而她抱住的是齐渊。
安然有点担心，站在顾清川身后唤他：“老板，你自己行吗？”
顾清川缓缓回头，漆黑的眸子里盛着破碎的琉璃，弯了一下嘴角：“不行的话，你和我睡？”
安然摇头，声线有些晃：“不是，我是想说我不锁门，有事叫我。”
她脚步匆忙地跑回卧室。
捂住通红的小脸。
哎妈呀。
破碎感真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差点扛不住。
这要是忍不住将他就地正法，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顾清川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忽地，一股更为强烈的伤感涌上心头。
他和安然，一个丢了半个魂，一个只剩半条命。
同在一个屋檐下，互相渡着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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