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心有些心虚，没正面回答顾清川的话，反而学着市井妇人的模样开始撒泼：“你别跟我扯别的，今天你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跳下去。”
顾清川双手插兜，声线懒懒的：“愿意跳就跳，我看着您跳。”
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齐渊的事。
之前网上那些关于苏婉怡失踪的谣言，至今没有结果。
叶慧心神情一怔，没料到顾清川是这种无所谓的反应。
在顾家的那些年，她明明伪装得很好。
让自己看起来是真心疼爱这个儿子。
儿子也依赖他，将她视作最亲近的人。
这么多年，一直没变的事，全让安然给搅和了。
一个年长的大楼保安看不下去，指着顾清川开始教育：“再怎么说，那是生养你的母亲，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也不能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另有人帮腔：“对呀，你母亲都要跳楼了，你还说这种混账话，她要是真跳下去，我保证你后悔一辈子。”
顾清川转头剜他们一眼：“有一句古话听过没，劝人大度遭雷劈。”
视线落回叶慧心身上：“妈，今天阵风预计能达到6-7级，您要是就想站上面玩呢，得考虑考虑您这体重抗不抗得住那风，别一会儿真给吹下去，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叶慧心本就不坚固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那你跟我保证，今天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
风吹得太阳都有些晃。
这一刻，顾清川对叶慧心仅存的那点期待都耗光了。
心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看得出，她是真心疼齐渊这个儿子。
为了齐渊，真是连命都豁的出去。
“妈，托你的福，这地方我也站上去过，我好兄弟秦朗为了避免我再做傻事，给我循环播放跳楼的痛苦过程，我也说给您听听。
首先呢，跳下去的一瞬，全身的血液都会往大脑里涌，您会头晕、心跳加速、四肢僵硬。这时候，身体为求自保，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但您已没有自救能力，对死亡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活活吓死，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您以为落地就解脱了，但人呀没那么容易咽气，您全身的骨头都会被震碎，扎进五脏六腑。肾上腺素还会试图挽救你，你甚至能听见自己头骨碎掉的声音，以这种大厦的高度，你至少要受到3分钟的极致痛苦折磨，才能死透。”
叶慧心脸都吓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弓着身子向下摸索，手扶住防护墙面，哆哆嗦嗦地爬了下来。
原本也没想着真跳，抛开那些痛苦不谈。
她那么爱美的人，想死，也得找个体面的方式。
既来之，则问之。
顾清川让人带叶慧心下楼。
上次齐渊想把有关苏婉怡的脏水泼给他。
他也想知道齐渊这小子到底多没底线。
刚下电梯。
安然就朝他小跑过来。
男人看向女孩儿的眼神无奈又宠溺：“怎么没走？”
他不知道叶慧心要做什么。
所以走之前交代文静，带安然回家。
看来他的话没人听喽。
安然的目光瞄向叶慧心，叶慧心还惊魂未定，被人搀扶着，对上安然的视线，剜了安然一眼。
在叶慧心看来，安然就是个道行极深的狐狸精，把她儿子缠得鬼迷心窍，才脱离了她的掌控。
礼尚往来，安然也瞪了她一眼。
安然拉住顾清川的手：“你还好吗？”
药都没吃，担心死人了。
顾清川垂眸望着那双骨节小巧玲珑的手，感受着上面传来融融暖意，心里的空荡似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现在除了安然和孩子，没什么是重要的，包括叶慧心。
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安然的发顶，指腹微微摩挲着：“我能解决，先回家好吗？”
安然眼神坚定：“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知道他恨不得去造一个壳将她保护起来。
可夫妻之间需得相互扶持才能长久。
不能总指望一方。
他终会累的。
见她坚持，顾清川只能同意，带着叶慧心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房门关闭。
叶慧心拉住顾清川的衣角：“我给你跪下行不行，你帮帮你哥。”
顾清川垂眸冷笑：“您别来，您明知道这些年我最在意的就是您爱他比爱我多，您还为了他，给我跪下，这不是往我身上扎刀子吗？”
好在，那刀已经伤不到他。
叶慧心眼神有些闪烁。
她也想真心实意地去爱顾清川。
可顾宏远比她大二十多岁呀。
一想到那些令人作呕的夜晚。
她真的对儿子爱不起来。
顾清川摆脱掉她的拉扯，整理了下西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吧。”
他得知道齐渊又干了什么，才能去推演对方又要怎么坑他。
叶慧心以为事情有转机，坐到儿子对面，一股脑说了：“都是那个许如情，你哥他不过是出轨，她不依不饶，逼你哥把公司股权交出来，否则就把事抖出去。”
顾清川眉头蹙紧：“只是出轨，无关苏婉怡？”
叶慧心：“出轨对象就是苏婉怡，都搞出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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