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兆和李怀言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
沈言姿醒来的时候，从汀兰口中听说了此事。
“皇子妃，如今街头巷尾都流传着此事，说淑妃娘娘一直心此事儿怨怼，魂魄游荡世间，不得安生，如今杨雯一死，才算释怀，牌位火烧不化，便是告诉众人，她心结已解，投胎去了。”
沈言姿躺在椅子里听着，面色没什么变化，垂着的杏眸却都是冷芒。
“皇子妃，那些人好生卑鄙无耻，如此下作的手段都做得出来。”
沈言姿赞同此话，可也知晓，申允白想做成此事儿，定是有皇帝的默许，否则如此大的事儿，他绝对不敢胡来。
她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慢慢攥紧，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日的那场大火，萧彻站在殿宇前……
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
“皇子妃，您怎么了？”
沈言姿微微摇头。
她记忆愈发模糊，可那种自然的生理反应却越发清晰，不用任何人告知，她就知晓，自己一定对萧彻有很深很深的感情。
因为她绝对不会为了无关紧要之人，牺牲自己。
“他人呢，还在书房吗？”
汀兰点了点头，“庆安回来说，姑爷今晚有很多公文要批阅，应该会回来很晚，让皇子妃不必等他用晚膳。”
“嗯。”沈言姿淡应一声，“你吩咐人，去街头巷尾蹲着，此事不会就此结束，应该还会有新的动静。”
“是。”
汀兰离开，沈言姿从身下椅子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打开，一页页，她看的很认真，有时会望着上面的字画出神很久。
翻到最后一页，她提笔开始书写。
汀兰半个时后回来，便见她正拿着那本小册子发呆。
她知晓沈言姿这几日很宝贵那个册子，只是不允许任何人看。
“汀兰。”
“奴婢在。”
“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叫清跃的？擅长口技。”
“是，皇子妃您记得他？”汀兰很是欢喜，沈言姿微微点头。
“你把他带过来，我有事儿安排他。”
汀兰应下，再次离开，等再回来时，身后跟着清跃。
清跃上前行了一礼，“皇子妃。”
“汀兰，你带人下去，我有事儿和他交代。”沈言姿淡声吩咐。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沈言姿目光落在了清跃身上，后者咽了咽口水，有些发怵，“皇子妃，您有事儿吩咐小人？”
“嗯。”她端起茶盏润了润有些干的喉咙，轻声说，“我吩咐你学的东西，你学的怎么样了。”
“小人…这些日子并未见着那位大人，只能反复练习之前所瞧见的走姿声音，若是和熟人搭讪，怕是功底不怎么够。”
“不打紧，只要你将他的声音学个十足十，身形上…”沈言姿上下打量他几眼，道，“装装也能看过眼。”
清跃却有些紧张，毕竟那位可是朝中大员，“皇子妃什么时候用小人？”
“很快。”她将茶盏放下，道，“你这几日着重准备一下，事关性命，要万无一失才好。”
清跃忐忑的应下，具体事宜沈言姿并没有和他说，就让人退下了。
清跃低着头开门离开，目光所及是一双蟒纹长靴。
旋即而来的是浓浓的压迫感。
他懵了一下，抬头，是萧彻那张冷厉沉寂的脸。
“四，四皇子。”他赶忙躬身行礼。
萧彻抬眸朝主屋看了一眼，显然，方才就他和言姿两个人在屋里，“在这做什么？”
“四，四皇子妃，唤，唤小人来，有事儿商议。”清跃说的磕磕巴巴。
他知晓四皇子因为他先前的小馆身份十分不待见他，在府里他几乎都是躲着四皇子走的，不想竟今日撞上了。
他身子微微瑟缩，干脆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沈言姿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幕。
清跃哆哆嗦嗦，萧彻面容沉冷。
只是后者在瞧见她的一瞬，面上扬起了柔和的笑。
“没什么，你退下吧，”他瞥了眼清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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