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的身世？
许宁看着陆明远的头顶，脑海里不知为何忽然闪过了抽屉里那张照片，她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出来：“跟抽屉里那张照片有关吗？”
陆明远惊讶抬头，“你看见了？”
许宁点点头，“拿钱的时候看见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问？”
许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耳朵，反问一句：“就算我问了，你会说吗？”
陆明远被噎了一下，将头埋在她柔软里装鸵鸟。
许宁轻笑一声，“我猜那个照片应该对你很重要，所以你才会放的那么隐蔽，因为你不想别人看见，对吗？”
陆明远没有说话，继续装鸵鸟。
许宁继续问：“照片上那人是小枫的亲生父亲？”
半晌，怀里的人才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你......”
“哥哥，他叫陆修平，是我亲哥。”
低哑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许宁恍然，怪不得两人长这么像，原来是亲兄弟。
“那他现在在哪？为什么要把小枫给你养？”
陆明远抱着许宁的手臂瞬间收紧，好半晌才轻轻说：“他死了。”
许宁呼吸一滞，死了？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比陆明远大不了几岁，居然就死了？
陆明远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阿宁，你知道“氢穹逐光”计划吗？”
许宁心头一震，当即点头，这个她当然知道。那可是华国为研制首颗氢弹而设的计划，据说能参与这个计划的全是当时华国最顶尖的科研精英。
那时国外列强环伺、虎视眈眈，核讹诈阴影重重压来，“氢穹逐光”计划正是在那个时候提出的。
不过，这个计划和陆明远的哥哥有什么关系呢？
“我哥哥参与了这个计划......”
陆明远眸中闪过沉痛，嘴唇轻颤，“他在最后一年瞒着家里人偷偷报了名，这一年里，他从来没有和我们联系过，连封信也没有，没想到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竟然是他的死讯。”
许宁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那小枫？”
“他去之前不知道有小枫的存在，他去之后悠然姐才发现自己怀了孕......”
悠然姐？
“她是照片里面被涂黑的那个人吗？”
陆明远“嗯”了一声，解释道：“他俩还没结婚，悠然姐一直等着他回来结婚，谁知等来的却是噩耗......”
“所以你为了保护悠然姐，就说小枫是你的亲生孩子？”
陆明远默认，这个世道对女人总是比对男人苛责太多，所以未婚生子这个污名只能由他来担。
许宁追问：“那悠然姐去哪里了？她为什么会同意让你来养小枫？”
小枫作为他俩的爱情结晶，她不信悠然姐舍得抛下小枫。
“她当然想自己来抚养小枫，但她爸妈以死相逼，她没有办法......后来，她爸妈逼她结婚，她就去了国外。”
“那她来看过小枫吗？”
“没有，之前在国内她爸妈不准她来，去国外后我就联系不上她了。”
许宁暗叹一口气，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摸着陆明远的头顶，安慰道：“没事，等以后有机会了，说不定还能联系上她，若真的一辈子也联系不上，小枫就是咱俩的亲生孩子。”
听了她的话，陆明远越抱越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去，“阿宁，谢谢你。”
许宁觉得自己快被勒的不能呼吸了，她揪着陆明远的耳朵，“快点放开！饭都凉了。”
“食堂的饭有什么好吃的，”说是这么说，但陆明远还是松开了手。
吃完饭后，许宁将洗好的铝制饭盒又送回食堂去，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明远在那左闻闻、右嗅嗅。
“你这是在干嘛？”许宁不明所以。
陆明远动了动腿，看了一眼许宁，半天才说：“我前天受的伤，再加上动完手术的两天，都三天没洗澡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许宁也足够明白他的意思。
陆明远本来就爱干净，三天不洗澡，肯定觉得自己身上都臭了，怎么可能受得了？再加上受伤那天又是灰里来泥里去的，之前没醒也就算了，现在清醒过来，身上黏黏糊糊的能把他难受死。
“那你想怎么办？要不我给你请个护工？”
陆明远脸立刻黑了，眼睛盯着她。
许宁看他那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是我也三天没洗澡了啊，一会挨你近了臭到你怎么办？”
陆明远的脸更黑了，他看她就是不愿意。
许宁笑了一会，不逗他了，“好了好了，三天没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给你好好擦擦不就行了？”
要她在乡下的时候，冬天五六天不洗都是常态。
因为陆明远要擦澡，许宁只能任劳任怨的去外面提热水。
幸好陆明远住的是特护病房，里面啥都有，连暖水瓶都自带，这倒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关键还是一个人住，这要是在普通病房，怎么可能擦澡？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想不害臊都难。
她将刚用暖水瓶提来的热水倒进盆里，又兑了一点凉水，直到盆里的水温微微烫手，才将干净的毛巾在里面拧了拧。
她走过去，用毛巾给躺在床上的陆明远擦脸，他脸上有汗迹，这是刚才扎针疼出来的。
她顺着陆明远的额头、眼睛、鼻子，一路擦下来，“把眼睛闭上......”
陆明远特别听话的闭上眼睛，许宁将毛巾团起来，特意给他擦了擦睫毛那里，又给他擦了耳朵、耳孔，里里外外，全给陆明远擦了一遍，最后，她细心的将他头抬起来，又把他后颈窝擦了擦。
陆明远舒服地喟叹一声，有媳妇儿真好！
擦完了脸，许宁又去洗了毛巾回来，因为天气比较凉，她怕他感冒，就在被子里给他擦上身，她凭着记忆小心翼翼的避开他胸口和小腹上的伤口，轻柔的擦洗其他地方。
等擦完，她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她吐出一口气，正准备给他擦腿。
他突然轻咳一声。
许宁不解地望向他。
“那里，”他说。
“嗯？”
“那里也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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