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米长的独板大案。
这个长度她每每想起都觉得震惊。
一块独板，玉石一般华丽的巨型案子，被业内称作“天下第一案”，确实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现在，这张在宗祠里待了几百年，接受了几百年香火礼拜的案子，就在她眼前。
待价而沽。
姚开昔激动得整张脸都有些发烫，她拍拍脸颊，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认真去听村长的话。
“这是一只明万历年间的掐丝珐琅双龙捧寿纹四方盖炉，朝天方耳，通体铜胎……”
姚开昔跟着他的介绍去看那只香炉。
这样的香炉，就算一整套大概也就能拍出个小几百万的价格，在2018年就拍出五千多万的黄花梨独板大案面前，实在不够看。
不过价格便宜的话，她倒也可以收回去。
左右她有的是地方存放。
对现在的她来说，再买两三座院子专门用来放她的宝贝们也轻轻松松。
紧接着，村长又介绍了烛台、洗盆、手炉和香盒。
品相都不及刚刚的香炉，姚开昔没什么兴趣。
又过了一阵子，村长终于说到了她期待已久的案子。
“明末清初的黄花梨木香案，村里人都叫它‘一块玉’，不仅因为它是由一块独板制作而成，它还非常漂亮，表面隐隐能看出玉化的趋势……”
姚开昔越听，心就越沉。
这村长是个行家。
或许为了把宗祠里的东西卖上价格，他早就做了无数功课。
既然如此，这些东西价格就必然不会低。
她举手问道：“村长，能介绍一下这些东西的价格吗？”
其他同学也很好奇，纷纷搭腔：
“虽然知道买不起，不过还是说个价格让我们死心吧！”
“那个篚（fěi）是竹子编的，应该能便宜点吧？”
还有人说出了她的心声：“我最好奇这张大案要卖多少钱，这老大的案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村长笑笑，耐心解答：
“篚保存的不太好，确实不值什么钱，如果买别的东西的话，可以当个添头。
“掐丝珐琅双龙捧寿纹四方盖炉卖八百，铜鎏金嵌宝烛台三百，掐丝珐琅团鹤纹手炉三百……”
每一样东西的报价都高出市价许多。
如果是个人卖家，姚开昔会说他想钱想疯了。
可以村长如今的处境，只怕无论卖多少钱，都到不了他手里。
只能说他是真想为村里修路。
“那这张大案呢？”姚开昔问道。
村长稍作思忖，缓缓吐出两个字：“三万。”
此话一出，人群中只听得‘嘶’声一片。
不止这些同学和村民，就连姚开昔都被村长的狮子大开口惊到了。
这可是一个40块钱就能收一对黄花梨木官帽椅的年代。
这案子品相再好再稀有，也得有人欣赏，有人出得起这个价格才行。
“村长，您要这个价，真的能卖出去吗？”姚开昔道，“家里得多大房子才能摆下这么大的案子，您的目标客户是什么人？
“总不会是另一处祠堂吧？哪家祠堂会花三万块钱买一个二手香案回去？”
她没办法不开口，她是真想买。
于鑫朝显然也发现了。
老祖宗留下过一句话，叫做“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
意思是说对东西感兴趣，想买的人才会挑毛病，只跟一旁夸的都是看热闹的闲人。
其他学生压根儿没想过要买，无论村长开出什么价格，他们听一耳朵，跟着震惊震惊也就过去了。
可姚开昔上来就挑刺儿，明显是真想买，价格又不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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