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认错诚恳些，看在她谢家，皇上顶多罚她些别的，又怎么会褫夺封号？”
抱月没忍住笑了，“她一向就是野心勃勃的，什么好处都想沾一下，可偏偏自己怎么都扶不起。”
皇后挑眉，“过去皇上还起了扶持她的念头，可她就是不中用。”
“等妍昭仪一出现，皇上哪里还记得住她？”
抱月揶揄道：“这是给皇上当嫔妃，又不是考状元。”
“她学问在后宫里是头名了，可皇上要是想与人探讨诗词歌赋了，前朝随便一个大臣不比她强？”
“皇上来后宫是放松的，又不是来听太傅上课的，她这点都想不明白，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家世。”
皇后笑得开怀，“你都看得清楚，可惜人家就是看不清自己。”
“看看妍昭仪把皇上哄得多高兴，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抱月和揽风看见皇后难得这么高兴，又陪着她聊了好一会儿。
虽说距离宝康公主和亲还有十日，可到底是按照公主的规矩来办，内侍局都快忙疯了。
内侍局的管事愁得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谁不知道宝康公主不受皇上和皇后待见，可她是去和亲的，带去的嫁妆自然不能堕了大齐的面子。
在这一点上，他们就不能完全参考先帝时期的那几位公主了。
可时日就这么多，便是他们忙得脚不沾地，也还是有一堆问题候着。
可凤藻宫完全不管这事，只说皇后娘娘身子还未好，不能受累，让他们去找管着宫务的那几位嫔妃。
内侍局的管事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去找惠淑妃和舒德妃了。
可舒德妃只说自己资历浅，一切都听惠淑妃的，这就又把皮球踢回去了。
而惠淑妃做事向来四平八稳的，她这些日子冷静多了，一点都不想给自己留下把柄。
于是每当管事的请示时，她只说按着规矩来，绝不肯多嘴一句。
管事的都快崩溃了，就差跪死在宫前，求着她们拿主意了。
颐华宫里，万顺才给姜知意领完这个月的份例，就急匆匆地进殿了。
“内侍局里是乱成一团了，发个月例比过去慢上数倍。”万顺皱眉道，“周满公公忙得都快撅过去了。”
“等宝康公主和亲了，他们就能歇一歇了。”姜知意挑了朵宫花拿在手里把玩。
万顺挤眉弄眼地看着姜知意，“他求到奴才跟前了，求您给个法子。”
姜知意放下宫花挑眉，“怎么了？这是怕规格太过，还是太寒酸了？”
万顺挠头道：“皇后娘娘不管这事，惠淑妃只说按着规矩来，内侍局的就不知道这嫁妆要怎么备了？”
“若是办得好，又怕皇上皇后不高兴；若是办砸了，那就是让皇上失了脸面。”
姜知意失笑，“想这么复杂干什么？”
“齐王妃不是给她留下了许多宝贝吗？叫内侍局的一并装了去，这不省事省心？”
姜知意心里很清楚，皇上和皇后压根对齐王妃留下的宝贝没有想法。
可宝康公主和亲，嫁妆可都是要宫里出的。
与其花宫里的钱，还不如花她自己的。
想必皇上和皇后知道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万顺听完后眼睛发亮，“还是您看得清楚，奴才这就告诉他。”
就在万顺要走的时候，姜知意叫住了他。
万顺迟疑地看着她，只见她笑得和善。
“北狄说是住的宫，可我去边关的时候也见识过了，那宫也不过是些大点的帐子。”
“宝康公主这一去也许就回不来了，为了让公主以解相思之苦，多装些大件去。”
万顺有些不明所以，“这是？”
姜知意勾唇一笑，“那地方荒凉，送些精细的物件去也不顶用。”
“工匠要是跟了去，还不知要怎么被差使呢，我可不忍心他们受苦，再说那地方也不配！”
这下万顺是彻底听懂了，他就说宝康公主动了杀心，他们娘娘怎么会不报复呢？
那些大件的东西又不值钱，可塞满一车极为简单。
可和亲的规矩在那，公主的规格也就是那么多，大件的多了，精细的可就少了。
至于工匠，那是能少带就少带。
让北狄的学走他们的手艺，对大齐可不是什么好事。
万顺笑着说：“奴才会告诉周满公公的。”
姜知意摆摆手，笑着让他出去了。
慈宁宫旁边的轩子里，宝康公主哭得双眼通红。
“我不去和亲，我可是齐王唯一的血脉！”
“皇叔好狠的心，他这是要逼死我啊！”
全福嫌弃看着她，“把公主的嘴堵上，这要是再哭下去，嗓子可就哑了！”
他笑眯眯地来到被捆住手脚的宝康公主面前，“诏书都下了，您不去也得去！”
“您要是再哭下去，北狄的使者可都要知道您不喜欢他们三王子了。”
“您说说，这还没到北狄呢，怎么就能把人都得罪了？”
宝康公主的嘴被堵上了帕子，她只能发出些呜呜的声音，可一双眼里绝望地流着泪。
全福笑容淡了些，他冷笑了一声。
“就凭您将大公主推下水，皇上能容忍您到现在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你可要好好想想，日子可是需要您自个过下去的！”
宝康公主更绝望了，她拼命地挣扎着，可是毫无作用。
自从皇上下旨后，就派了御前的人来看着她。
无论她怎么寻死觅活都没办法，去北狄和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北狄那样的苦寒之地，曾是她过去嗤之以鼻的地方。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将会是她日后生活的地方了。
而更恐怖的是，她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齐了。
她心里清楚，皇上和皇后厌恶她，自然不会理会她的死活。
等到了北狄，她就要自生自灭了。
宝康公主不甘心地扭动着身子，一时不察从榻上摔到了地上。
周围看着她的宫女，十分烦躁地招呼着人将她弄回榻上。
“全福公公可说了，只要不伤到您的性命，随便您作！”
摔下榻的疼痛，让宝康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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