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渊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怎么了?身子要是不舒服,就让人请太医。”
姜知意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祁景渊仔细地打量着她,瞧着她面色红润,心里的担忧也是少了许多。
这女人一向不喜欢看太医,若是她还不舒服了,他再哄着她看太医就是了。
可两人还说多久的话,就在祁景渊以为无事的时候,姜知意却突然颤抖得抱住了自己,脸上还有着不正常的红。
她脱力支持不住,倒在了他的肩头。
祁景渊吓了一跳,立刻将她抱进寝殿。
“传太医!”
祁景渊严厉的声音响起,朝阳宫里的宫人立刻动了起来。
他们虽然不知道昭妃如何了,可皇上如此急迫的动作,让他们一点都不敢松懈。
龙榻上,姜知意难受地闭上眼睛,她双手握拳不敢多碰自己的身子,保养得宜的蔻丹此刻齐根折断。
祁景渊心急如焚,想让她松开手,可又怕自己力气大,害怕弄伤了她的手。
“你们娘娘今日吃了什么东西?”祁景渊怒视着秋霜。
秋霜吓得跪倒在地,“没有,娘娘的膳食和往日一样,并没有服用不同寻常的东西。”
瞧着她止不住地颤抖,祁景渊暂且相信了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姜知意身上。
他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轻轻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
等张太医到朝阳宫的时候,瞧见姜知意躺在榻上满脸痛苦后,吓得是手脚发软。
他记得上回昭妃还没这么严重的,怎么今日到了皇上跟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明面上还是快速地把脉。
张太医越把脉脸色越不好,等看见姜知意手腕上的串珠后,更是飞快地将串珠摘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祁景渊的眼神。
张太医稳了稳心神,恭敬地说道:“昭妃娘娘中毒了。”
“一种是让娘娘浑身痒得厉害,另一种会让娘娘头疼发热。”
祁景渊脸色十分难看,“不管昭妃中了什么毒,朕都要你一定将她医治好!”
“微臣遵旨。”张太医道。
有了祁景渊的话,张太医立刻指挥着朝阳宫的宫人给姜知意涂药。
隔着屏风,张太医快速吩咐着,“先给娘娘身上涂些薄荷膏止痒,等娘娘好些了,就换碧玉膏涂。”
说话间,他写下一张清热解毒的方子交给全福,让他派人熬药。
涂药自然要将衣裙换下,张太医借机接过衣裙,当着祁景渊的面仔细检查了起来。
有着先前的经验,他这回很迅速地将先前在姜知意面前做过的事,在祁景渊面前又做了一遍。
“这衣裙不对,用的是僵蚕吐的丝,若是穿得久了,身上就会起疹子。”
“而这衣裙的染料里加了毒狼草,娘娘若是出了汗,只会加重身上的痒意,严重些全身会溃败。”
张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虽然不知道昭妃为什么要梅开二度,可他都在宫里这么些年了,自然知道该如何配合。
更不用说,昭妃的身子一向都是他看顾的。
若是不把问题都推出去,皇上若是罚他可怎么是好?
祁景渊听一句,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听完张太医的话后,脸色沉了下来,风雨欲来。
“况且娘娘手腕处还戴了这朱砂手串,平日戴无妨,可若是药浴的时候也带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秋霜吓得六神无主,“娘娘昨日正是戴着这手串药浴的。”
“怪不得!”张太医痛心疾首道,“微臣给娘娘开的药浴方子里,有一味雷公藤,这朱砂遇上了雷公藤,极易让娘娘身子不适!”
“短短两日,娘娘就遭遇了不同的毒物,身子怎么承受得住!”
榻上的姜知意因为身上涂了药膏,倒是精力不足,很快睡了过去。
祁景渊为她理了理额间的发丝,吩咐宫人仔细照料后,就起身快步走出殿外。
“给朕查!”他眼眸森然,“让宫正司的好好查!”
“不管是谁算计昭妃,罪无可恕!”
“是!”全福浑身一颤,吩咐宫正司全力去查。
全福小心地看着祁景渊回了寝殿,拍了拍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
皇上周身都是杀气,他能预见宫里这回要死不少人了!
有了祁景渊发话,最先被宫正司拿住的就是司衣司了。
可因着姜知意这几日还让人送了些料子过来,宫正司的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料子上了。
朝阳宫里,祁景渊的殿里摆满了从颐华宫搬来的料子。
张太医检查过后,小心地说:“有三套衣裳有毒,剩余有问题的是五匹料子。”
衣裙和料子一字排开,祁景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姜知意平日里常穿的缂丝料子。
因着她喜欢,所以江南进贡后,他有大半都会赏给她。
而她爱美又不忍自己失望,往往都是让人全都做成衣裙,一套套穿着给他看。
她有多喜欢自己,祁景渊是知道的。
那样一个性子惫懒的人,若不是为了他,平日里才不会那样精心的打扮。
到头来,还是他的好意害了她。
祁景渊用力抓住她今日穿过的衣裙,震起铜盆里阵阵水波。
宫里的进贡的物件,无论大小都是有记录的。
全福立刻去内侍局将名册拿了回来,他急急忙忙地翻到进贡的名册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您赏给昭妃娘娘的料子,都是……苏州织造局进贡的。”全福磕磕巴巴地念道。
“掌管苏州织造局的是……顾海诚,顾大人。”
祁景渊皱起眉头,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正是惠妃娘娘的……族兄,都是会稽顾氏。”全福小心地提醒道。
“会稽顾氏。”祁景渊垂下眸子冷笑。
会稽顾氏的本家不就是在江南一带吗?
惠妃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全福上前将进贡名册递给祁景渊,小心地指着其中的一处。
“江南今年还进贡了朱砂,粉末都送去太医院了,这剩下的摆件和手串都被内侍局分给娘娘们了。”
祁景渊心中了然,内侍局的为了讨好她,定是将其中成色最好的手串送去她的颐华宫。
这样冥冥之中,她就会被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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