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这双大手,过去曾牵着牙牙学语的他,带他学着走路。
也曾握住他的手,教导他如何下笔习字。
还从身后环抱住他,帮着他拉开小弓,教导他射箭该如何发力。
时光流逝,他的手从只占据那双大手的手心,变成如今一样的大小。
他长大了,可父皇却要离开他了。
明明过去是那样温暖的一双手,如今却变得冰凉干枯。
太子再也忍不下去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小声地哽咽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祁景渊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时,就看见太子趴在他的榻边睡着了。
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里,他轻轻笑了笑。
虽有心想摸摸他的脸,可他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了。
夜很深了,守夜的宫人瞧着他醒了过来,正激动地想唤太医进来时,就被他眼神示意拒绝了。
祁景渊侧着头看着太子,看着他酷似自己的一张脸,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这个孩子真的长得很好,仁爱又不失锋利,良善又不失强硬。
看着他做的一件又一件事,他真的很满意,也很自豪。
可再多的,他就要看不到了。
祁景渊有些贪婪地看了太子许久,久到他身子支撑不住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皇上抱恙,一切事务都由太子处置。
许家谋逆的事早就彻查了个干净,大理寺和兵部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京城风起云涌。
不过这样的特殊时期,太子一改往日在大臣面前的好说话,强势地将所有风波都压了下去。
京兆府的大牢里,这些日子不知关了多少不安分的人!
前朝局势很快就稳住了,尤其是许家三代当着京城百姓的面被斩首示众后,京里更是连一个地痞流氓都看不见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太子真的是个狠辣的主。
这位能在城楼上,亲自说出行刑时辰。
放眼所有的皇子,再也没有人能有这样的胆量了。
颐华宫里,姜知意强忍着难过,给祁景渊喂药。
一连过了十几日了,祁景渊的身子更糟糕了。
平日里最多清醒两三个时辰,剩余都昏睡了过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真的大限将至。
祁景渊靠在软枕上,看着姜知意正在吹凉手里的药。
实际上他的味觉都已经退化,连药的苦涩都尝不出来了。
他也知道这药不是给他治病的,只是让他身子不再有痛楚而已。
正张开嘴要喝下去的时候,万顺连滚带爬地闯入殿里。
“有毒!”
“药有毒!”
“娘娘别喂!”
姜知意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调羹顺势掉入碗里,溅起几滴滚烫的药汁在她手上。
下一刻姜知意稳稳地移开药碗,不让它翻撒出来。
“怎么回事?”她严厉地看着万顺。
万顺狠狠地喘了几口气,犹豫地看着祁景渊。
祁景渊面无表情道:“说吧,朕承受得住。”
万顺咬牙,倒豆子似的将事说了一清二楚。
“是瑶华宫的锦绣,跟侍卫们说三皇子接手了太后留给温宝林的宫人,试图谋害皇上!”
“太后留的人?”姜知意皱眉道。
万顺拼命点头,“宫里数次清查宫人,虽说放出去了不少,可太后娘娘还是留了十来个人给温宝林。”
“温宝林这些年来被禁足后,一直都没用上。可就在去年,李御女从清凉台出来后,那些人都被交给三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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