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0 。
白夜缓缓转动脖颈，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缠满绷带的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处渗出点点猩红。
对面，凌渊如同一尊黑铁雕塑。
黑色寸头上还带着未干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在作战服领口。他的眼神比北极的永夜还要冷，右手指关节上结着厚厚的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印记。
“请多指教。”凌渊开口，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每个字都带着锋利的棱角。
白夜的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全力以赴。”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场边观战的王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白辰的秒表发出刺耳的“滴——”声，在密闭的空间里久久回荡：“开始。”
凌渊的进攻快得不像人类。他的第一步踏出时，战术靴在垫子上碾出刺耳的摩擦声，右手成刀直取白夜咽喉，左手同时袭向肋下第三根肋骨——那个位置断裂后会直接刺穿肺部。
白夜的反应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没有躲，而是迎着刀手猛地前冲，在即将被击中的瞬间突然侧头。
凌渊的指尖擦过他的颈动脉，撕开一道细小的血口。与此同时，白夜的右膝已经狠狠顶向凌渊的肝脏位置。
“砰！”
沉重的闷响在训练场内炸开。凌渊的作战服下摆被冲击力掀起，露出精壮的腰腹肌肉上迅速浮现的淤青。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借着受击的力道旋身，左肘如战斧般劈向白夜太阳穴。
白夜竟然不避不让，用额角硬接了这一击。鲜血立刻从发际线涌出，顺着他的眉骨流进异色瞳中，将左眼染成骇人的血金色。他的反击来得更快——右手成爪，指甲直接抠进凌渊锁骨上方的凹陷处。
“嘶——”凌渊终于发出一声痛哼，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这不是格斗技巧，这是野兽的厮杀方式。
五分钟后，垫子上已经溅满星星点点的血迹。
凌渊的右眉骨开裂，鲜血不断流入眼中，将视线染成暗红。他的左肩关节被白夜一记反关节技拧得脱臼，又被他硬生生自己撞墙复位。
此刻他正用牙齿撕开缠手带，将颤抖的左手死死绑在战术腰带上——这只手已经废了，但不能妨碍战斗。
白夜的状态更骇人。他的右耳被凌渊的拳锋撕裂了一半，残缺的耳垂不断滴血。左侧肋骨明显凹陷，每次呼吸都伴随着细微的骨擦音。
但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那双异色瞳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温度，像是某种掠食者的竖瞳。
“再来。”白夜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凌渊没有废话，突然一个矮身突进。他的右腿如钢鞭般扫向白夜膝盖侧面，这一脚若是落实，足以让普通人终身残疾。
白夜却诡异地向后折腰，脊椎弯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同时右手成刀刺向凌渊暴露的咽喉。
“噗嗤！”
指甲刺入血肉的声响令人牙酸。凌渊的颈侧顿时出现五个血洞，鲜血如小蛇般蜿蜒而下。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趁机锁住白夜的手腕，一个死亡翻滚将人狠狠摔向地面。
“轰！”
白夜的后背重重砸在垫子上，却借着冲击力双腿绞住凌渊的脖子。两人如同殊死搏斗的猛兽，在垫子上翻滚撕扯，所过之处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当白夜的拇指按进凌渊的眼眶时，场边终于响起惊恐的抽气声。
凌渊的黑眸中倒映着那张染血的脸——白夜的嘴角扭曲成一个非人的笑容，异色瞳完全被血色覆盖。他的指甲已经刺破凌渊的眼睑，再深入半寸就会戳爆眼球。
生死关头，凌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猛地抬头，前额狠狠撞向白夜鼻梁。“咔嚓”的骨裂声中，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两人脸上。
趁着白夜瞬间的眩晕，凌渊一个翻身将人压制，右手成爪锁向对方喉结。
白夜的应对简直超乎常人想象，他竟然主动将自己的咽喉送入凌渊的掌中，仿佛完全不顾自身安危。
与此同时，他的膝盖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狠狠地顶向凌渊的裆部，这一招完全不是正规的格斗技巧，而是街头混混常用的阴损招数。
面对白夜如此疯狂的反击，凌渊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不得不松开抓住白夜咽喉的手，迅速侧身闪避。然而，就在他闪避的瞬间，白夜却趁机发动了致命一击——
杀招！
只见白夜的双腿如同两条巨蟒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缠绕上凌渊的脖颈。紧接着，他的腰腹猛然发力，如同拧麻花一般狠狠地一拧。
这是标准的绞杀技，一旦被缠住，以白夜的力量，完全可以在短短三秒钟内将人的颈骨硬生生拧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小白！”
这是李昊的声音，他显然对眼前的局面感到震惊和担忧。
然而，比声音更快的却是一道身影——白辰如同鬼魅一般闪电般地冲入了场中。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眨眼之间，他那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手臂便如同楔子一般硬生生地插入了白夜和凌渊之间。
由于白夜的杀招已经发动，他的重拳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狠狠地轰击在白辰的腹部。这一拳的威力极其巨大，即便是白辰这样身体素质极其强悍的人，也不禁闷哼一声，身体微微后仰。
“咚！”
足以打碎砖块的一拳让白辰的作战服后摆都震得扬起。白辰的脸色瞬间苍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双臂纹丝不动，将弟弟死死禁锢在怀中。
“看着我。”白辰的声音低沉如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看着我，小夜。”
白夜的瞳孔剧烈震颤，眼中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当他看清白辰嘴角的血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住。他的嘴唇颤抖着，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哥...”
凌渊踉跄着爬起来，半边脸都是鲜血。他的喉结处留着清晰的指痕，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认输。”
白辰没有立即宣布结果。他单手按住腹部，另一只手仍牢牢抓着白夜的手腕。将军的目光扫过满地血迹和两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最终沉声道：“白夜胜。”
场边鸦雀无声。王凯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杨毅的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李昊的紫色眼眸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情绪。
白夜跪坐在垫子上，怔怔地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那些血迹有些是他的，有些是凌渊的，还有些...是白辰的。他的异色瞳中终于浮现出人类的情感——那是深不见底的恐惧与自责。
凌渊默默走到场边，从医疗箱里取出纱布按在脖颈的伤口上。他的黑眸望向白夜，里面没有愤怒，只有某种复杂的理解。
训练场的灯光依旧刺眼，但此刻照亮的，只剩下两个年轻人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和一段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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