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训练场的探照灯在黑暗中划出冷白的光束。
白辰独自站在狙击点位，黑色作战服融进夜色，灰蓝色的眼睛在瞄准镜后微微眯起。
他的呼吸平稳，手指扣在扳机上，仿佛与枪融为一体。
“砰——！”
子弹破空而出，一千八百米外的靶心瞬间被洞穿。
白辰面无表情地拉栓退壳，弹壳落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他正要再次瞄准，突然，余光捕捉到远处山脊上一闪而过的反光——狙击镜的折射。
他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十分钟后。
白辰单手拖着一个昏迷的男人走进审讯室，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男人的脸上满是血迹，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被硬生生折断的。
“哗啦——”
一桶冰水泼上去，男人猛地惊醒，咳嗽着吐出几口血水。
白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灰蓝色的眼睛像冰刃般刺过去：“名字。”
男人咬牙不语。
白辰冷笑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戴着战术手套的手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我再问一次，名字。”
男人的脸涨得通红，眼球充血，却仍旧不肯开口。
白辰松开手，在他剧烈咳嗽时，突然一拳砸在他的腹部！
“咳——！”男人喷出一口血，蜷缩成一团。
白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地狱里的寒风：“你以为不说话就能活？”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刀，刀锋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我有很多时间陪你玩。”
接下来的半小时，审讯室里回荡着压抑的惨叫。
白辰的手法极其精准，每一刀都避开要害，却能让痛苦最大化。男人的手指被一根根折断，肋骨裂了三根，左眼的眼皮被刀尖挑开，血顺着脸颊流下，像一道狰狞的泪痕。
“最后问一次，”白辰的刀尖抵在男人的眼球上，声音平静得可怕，“谁派你来的？”
男人终于崩溃了，嘶哑着嗓子喊出一个名字。
白辰眯起眼睛，收起刀，转身走向洗手池，慢条斯理地冲洗着手上的血迹。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
门被推开，凌渊站在门口，头发上还沾着夜训的汗水，呼吸略微急促。他的目光扫过审讯室内的惨状，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平静。
白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抬眼看他：“这么晚了，什么事？”
凌渊立正敬礼：“报告将军，我……睡不着，来看看您。”
白辰：“……”
他盯着凌渊看了两秒，突然嗤笑一声：“睡不着？”
凌渊的耳根微微发热，但面上依旧镇定：“是。”
白辰无奈地吐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去那里呆着。”
凌渊点头，快步走到椅子旁坐下，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却忍不住落在白辰身上。
白辰没再理他，转身走向那个奄奄一息的间谍，单手拎起他的衣领，声音冰冷：“你的任务失败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再敢派人来，我会亲自去拜访他。”
说完，他像扔垃圾一样把男人丢给门外的守卫：“处理掉。”
守卫低头接过，迅速拖走。
审讯室里只剩下白辰和凌渊。
白辰走回洗手池，扯下染血的手套扔进垃圾桶，露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他的小臂上还沾着血迹，顺着肌肉线条缓缓滑下，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凌渊不自觉地盯着他的动作，喉咙微微发紧。
白辰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看他：“看什么？”
凌渊猛地回神，黑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没……没什么。”
白辰挑眉，没多问，只是扯过毛巾擦了擦手，随后走向凌渊。他身上的血腥味混合着冷冽的松木气息，压迫感极强。
凌渊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白辰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蝎子。”
凌渊立刻站起身：“是！将军！”
白辰微微眯眼：“说吧，你到底来干什么？”
凌渊的指尖微微收紧，声音低沉：“报告将军，我只是……睡不着，想找您训练。”
白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轻笑一声：“训练？”
凌渊点头，目光坚定。
白辰扶额，叹了口气：“跟我走。”
二人来到夜间狙击场，远处的靶子在月光下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白辰从枪架上取下一把狙击枪扔给凌渊：“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凌渊接过枪，熟练地检查枪械，随后趴伏在射击点位，黑色眼睛透过瞄准镜锁定目标。
“砰——！”
子弹命中靶心，但偏离中心点约两厘米。
白辰微微皱眉：“呼吸太急。”
凌渊抿唇，调整姿势，再次开枪。
这一次，子弹离中心点只有一厘米。
白辰走到他身旁，单膝跪下，一只手突然按在凌渊的后背上：“肩部太紧绷。”
凌渊的身体微微一僵。
白辰的手顺着他的脊背滑到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地按了按：“放松。”
凌渊的耳尖瞬间红了，但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按照白辰的指示调整姿势。
“再来。”白辰的声音近在耳边。
凌渊扣动扳机——
“砰！”
正中靶心。
白辰微微勾唇：“不错。”
凌渊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接下来的半小时，白辰几乎贴在凌渊身后，手把手纠正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手腕再压低一点。”白辰的手覆在凌渊的手背上，微微用力。
凌渊的呼吸一滞，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白辰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道：“狙击手最忌分心，你的心跳太快了。”
凌渊：“……是。”
他努力平复呼吸，但白辰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让他根本无法冷静。
白辰突然问：“为什么来找我练枪？”
凌渊愣了一下，低声道：“因为……我无聊。”
白辰轻笑：“王凯是为了杀人，小夜是为了超越极限，你倒是特别。”
凌渊沉默片刻，鼓起勇气问：“将军呢？您为什么当狙击手？”
白辰的目光微微放远，声音淡漠：“为了活下去。”
凌渊心头一震。
白辰没再多说，站起身：“继续练，打到连续十发正中靶心为止。”
凌渊点头：“是！”
接下来的训练中，凌渊的命中率越来越高，但他的注意力却越来越难以集中。
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白辰——那个男人站在月光下，灰蓝色的眼睛像冰封的湖面，冷峻而深邃。他的侧脸线条锋利，脖颈上的血管在冷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喉结随着呼吸微微滚动。
凌渊的指尖微微发烫。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白辰的场景——那时他刚从小巷子被白锋救出来，浑身是伤，而白辰站在血泊中，像一尊杀神，却对他伸出了手。
从那一刻起，他的命就是白家的。
“蝎子。”白辰突然开口。
凌渊猛地回神：“是！”
白辰指了指靶子：“你分心了。”
凌渊低头：“……抱歉。”
白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狙击手不能有杂念，你在想什么？”
凌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黑色眼睛直视白辰，声音低沉：“我在想……将军。”
白辰挑眉：“哦？”
凌渊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但他一字一句道：“我在想，如何才能成为像您一样的狙击手。”
白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对待一只忠犬：“你已经很优秀了。”
凌渊的瞳孔微微扩大。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让他几乎窒息。
凌晨三点，训练结束。
凌渊的十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白辰难得地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不错。”他收起枪，转身走向基地，“回去休息。”
凌渊跟在他身后，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将军！”
白辰回头：“嗯？”
凌渊深吸一口气，黑色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我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站在您身边。”
白辰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好。”
他的笑容很淡，却让凌渊的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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