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三岁那年，白锋接到一个秘密任务，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他把三个孩子托付给老战友照看，临走前特意把凌渊叫到书房。
“家里就交给你了。”将军拍拍他的肩，“尤其是白辰，那小子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
凌渊郑重地点头：“我会保护好他们的。”
白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对白辰...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处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是兄弟。”
凌渊心里一惊——将军看出来了？但白锋没再多说，只是给了他一个拥抱：“注意安全。”
那天晚上，凌渊辗转难眠。半夜起来喝水时，他发现白辰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母亲的照片。
“睡不着？”凌渊轻声问。
白辰抬头看他，眼睛红红的：“想我妈了。”他顿了顿，“有时候我真怕我爸也会...像她一样突然离开。”
凌渊在他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搂住了白辰的肩膀：“不会的。将军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白辰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凌渊，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你要帮我照顾小白。”白辰的声音有些发抖，“他那么小，不能没有家人。”
凌渊的心揪了一下：“别说傻话。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们。”
白辰突然抬头，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凌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能看清他睫毛上未干的泪珠。时间仿佛静止了。
就在凌渊几乎要控制不住吻上去的瞬间，白辰突然退开了：“...谢谢。”说完就匆匆回了房间，留下凌渊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心跳如雷。
——
白锋回来了，但只在家待了不到一个月，就接到了更危险的任务——卧底渗透东南亚最大的毒枭组织“蝮蛇”。
“这次我要带几个人一起去。”晚饭时，白锋突然宣布，“白辰，凌渊，你们准备一下。”
白辰激动得差点打翻汤碗：“真的吗？”
“不是去玩。”白锋严肃地打断他，“这次任务至少持续一年，非常危险。你们可以选择不去。”
“我去！”白辰毫不犹豫。
凌渊也点头：“我也去。”他不可能让白辰独自涉险。
白锋看着他们，眼神复杂：“好，三天后出发。这段时间...多陪陪小夜。”
白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几天特别黏人，晚上一定要两个哥哥轮流讲故事才肯睡。临走前一晚，白辰抱着弟弟在院子里看星星。
“哥给你指北斗七星，”白辰轻声说，“以后想我们了，就看看它。”
白夜懵懂地点头，小手紧紧抓着白辰的衣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白辰亲了亲他的额头，“等星星转一圈的时候。”
第二天清晨，趁白夜还在睡，三人悄悄离开了。凌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白家的宅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选择忽略它。
卧底生活比想象中更艰难。凌渊和白辰扮作白锋的保镖，三人成功打入了“蝮蛇”组织内部。白锋凭借过人的能力和手腕，很快获得了毒枭的信任。
但危险无处不在。有一次，凌渊无意中听到两个小头目的谈话，发现组织内部有军方卧底的消息可能已经泄露。他立刻告诉了白锋。
“消息可靠吗？”白锋脸色凝重。
凌渊点头：“他们说明晚要收网。”
白锋沉思片刻：“计划有变，我们明天一早就撤离。你去通知白辰，让他做好准备。”
然而第二天凌晨，他们所在的据点突然被包围。枪声响起时，凌渊正在站岗，他第一时间发出警报，但为时已晚。
“有叛徒！”白锋当机立断，“凌渊，带白辰先走！”
“不行！”白辰拔出手枪，“我们一起...”
“这是命令！”白锋厉声喝道，“保护白辰！”
凌渊咬了咬牙，一把拽住白辰：“走！”
“放开我！那是我爸！”白辰拼命挣扎，眼睛通红。
凌渊狠心一记手刀打晕了他，扛起来就跑。身后传来激烈的交火声，然后是白锋的一声闷哼。凌渊不敢回头，眼泪模糊了视线，但他记得自己的承诺——保护白辰。
他们躲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直到天黑。白辰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爸呢？”
凌渊不知如何回答。这时，收音机里传来新闻：“...军方卧底白锋少将落网，将于明日公开处决...”
白辰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想冲出去救人，被凌渊死死抱住。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爸！”
“那是送死！”凌渊怒吼，“将军用命换我们活着，你就这么糟蹋？”
白辰颓然跪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凌渊紧紧抱着他，心如刀绞。
第二天，他们通过黑市渠道看到了处决的视频。白锋被绑在十字架上，浑身是血，但眼神依然坚定。毒枭拿着刀，一点一点割开他的皮肤...
凌渊关掉了视频，但那些画面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白辰呕吐不止，最后昏了过去。
醒来后，白辰的眼神变得冰冷：“是你。”
“什么？”凌渊没反应过来。
“只有你知道撤离计划。”白辰的声音像淬了毒，“是你出卖了我爸。”
凌渊如遭雷击：“不！我怎么可能...”
“滚。”白辰拔出手枪对准他，“在我杀了你之前，滚出去。”
凌渊想说不是他，想说他也爱白锋如父，想说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但看着白辰仇恨的眼神，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在墙上。
“下次不会打偏。”白辰冷冷地说。
凌渊没有离开毒巢。他隐姓埋名，以另一个身份继续潜伏在组织内部。一方面是为了搜集情报为白锋报仇，另一方面...他放不下白辰，他想要证明自己。
白辰变得冷酷无情，代号“阎罗”，让人闻风丧胆。每次见到凌渊，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凌渊默默忍受着，暗中保护着白辰。有一次，白辰中了埋伏，是凌渊偷偷解决了埋伏的枪手；还有一次，白辰的食物被下毒，是凌渊及时调换了餐盘。
但他从不邀功，也不解释。白锋死了，白辰恨他，白夜还那么小...有时候凌渊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为了承受这些痛苦，这是他的赎罪。
八年。整整八年，他像行尸走肉一样活在毒巢里，听着毒枭提起那位年轻的白将军:白辰变得越来越陌生。
凌渊看着毒枭组织日益壮大。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
那天，组织新来了一批“货物”，其中有个清瘦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他安静得像道影子。
当凌渊看清那张脸时，心脏几乎停跳——是白夜。白锋的小儿子，他承诺要保护的弟弟，如今才十八岁，却已经深入龙潭虎穴。
少年抬头与他对视，眼神清澈而坚定。那一刻，凌渊知道，他的赎罪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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