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啊!”孙府尹离开大牢后,转着圈的走来走去,分外烦恼。
他已经将陆正田是陆承安亲爹的消息,送去了良月阁。
可安平郡主只回了一句,说她的手下被打,她并不知道打人的陆正田是什么身份。
不管抓人还是将对方关押起来,都是他这个府尹做的决定。
说实话,在听到安平郡主传来的话后,孙府尹差点把后牙槽咬碎了。
这会,他顾不上生安平郡主的气,只想着赶紧想办法,让陆正田离开京兆尹大牢。
而此刻,离开京兆尹的陆承安,已经回到了朱家。
没有告诉赵月秀他爹在京兆尹大牢的消息,陆承安钻进放着他带着的书籍等东西的房间,没一会,就翻出了几张纸。
看着上面的耧车和连耞图纸,陆承安叹了口气。
耧车是一种三脚播种器,在这个时代,可以说能实现“日种一顷”的高效播种目标,
而连耞,则是农耕时代的脱粒器,主要用于拍打谷物、小麦等,使子粒脱落。
这样的手工脱粒的工具,陆承安还改良了一下,让其可以用于军事守城和马上骑兵。
这两样东西,其实在现代流传甚广,陆承安是专门查证了一下,确定大周还没有这东西,才将图纸画了出来。
而这两样东西,本来是他给他爹准备的。
若是他爹考中进士当官,这些图纸,完全能转化成他爹的政绩,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现在,只能用来送礼了。
这么想着,考虑到这些图纸最终还是用在了他爹身上,陆承安决定,等他爹回来,他一定要让他爹明白自己丢了什么样的捷径。
没准压力到位,他爹靠着自己,也能快速升官。
至于发财,银票铺了厚厚一匣子的陆承安,并没有在意。
银子,若是想赚的更多,他完全可以跟周启明合作制肥皂。
这样的日常用品,别看价格不会太贵,但肯定比精油和花露更赚钱。
想到这,陆承安没再犹豫,拿着图纸,又铺开纸写了封信,才出去找到了朱宏岳。
“朱叔叔,这图纸,还请您帮忙送进宫中。
还有,我写封信,您一块帮着送给陛下。”陆承安对朱宏岳说道。
听见这话,明白陆承安但凡给出的图纸都很重要的朱宏岳,忙应道:
“承安,这怎么能算麻烦呢?
你叔我替你给陛下传信,没准陛下还能记住我是谁,对我来说可是好消息。
等着,叔这就给你将东西送进宫中。”
话落,朱宏岳也没犹豫,带着陆承安给的图纸和信件,很快离开。
此刻,被秦臻安排来,在暗中守护着陆承安的赤血卫,对朱宏岳这个同僚羡慕极了。
先不提周启明会不会记住朱宏岳,反正他们赤血卫的指挥使大人,算是记住了朱宏岳。
以后,朱宏岳绝对比他们更容易升官。
这么一想,就有人将目光转移到陆承安身上。
既然朱宏岳能给小陆举人当叔叔,那他们往后跟陆承安凑巧相遇一下,关系升温后,是不是也能如朱宏岳一般?
哦,还有来自庆安府的那个叫小伍的赤血卫,貌似比朱宏岳跟陆承安一家的关系更亲近。
要不,最近保护陆承安的时候,学着点这两个同僚的做法?
很快,周围的赤血卫,嘴角就挂上了一丝笑容。
而陆承安,则是在图纸和信件送出去后,就跟赵月秀和陆美云一同收拾起了行李。
至于陆承泽,也许是被今天陆正田关在大牢内的情况吓到,一回来就特别努力的开始读书。
想来,他也更新了读书的动力。
中午的时候,因为陆正田没回来,赵月秀还抱怨了句:
“你们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大中午的也不回来。
这京城,难道还有他的熟人不成?”
陆承安:“……”熟人没有,京兆尹大牢有一间。
跟陆承泽对视一眼,陆承安默默地开始吃饭。
一切解释,等他爹回来自己跟他娘说。
反正,陆承安可不觉得他爹会在京兆尹大牢内过夜。
就在陆承安一家吃完饭,听着赵月秀对陆正田跑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的抱怨时。
皇宫内。
周启明再次打开陆承安给他的信,看了起来。
边看,周启明还跟旁边的郑公公说道:
“陆承安这小子,朕看他的信,现在都有些担心。
看看,又是告状的话,可别是谁又得罪他了。”
说到这,周启明就看到陆承安简单明了的说了陆正田的倒霉经过。
皱起眉头,周启明有些不喜的说道:
“这安平郡主,也该受到教训了。
她不喜她娘的作为,跟她娘闹脾气也是无碍。
可常年对朕的才子们动手,真的是欠管教。
不行,这次非好好地惩罚她不可。”
嘴里说着这些话,周启明已经很自然地拿起跟着陆承安告状信件一同送来的纸张。
很明显,这些纸张上的内容,才是周启明最关心的。
当然,也是决定安平郡主如何受罚的关键。
很快,周启明就看清了图纸上的内容,也看到了陆承安贴心标注的用途和大概使用效果。
看完后,周启明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指着图纸,对郑公公笑道:
“陆承安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如此利国利民的农具,他这连天,就给朕提供了不少。
若是常年如此,大周何愁不兴?”
听到这话的郑公公,陪着笑,也跟着周启明一块夸了下陆承安。
至于陆承安的图纸如何,他倒是体会不深。
但身为周启明身边的贴身公公,郑公公可是很清楚,陆承安这个小秀才,绝对是周启明现在最喜欢的人。
就在郑公公这么想着的时候,周启明已经开口吩咐道:
“传令下去,安平郡主心思歹毒,残害无辜书生无数。
自今日起,废除其郡主身份,打入京兆尹大牢,责令孙府尹查清一切,再做惩罚。”
郑公公:“……”这是给陆承安表态吧?
看了周启明一眼,确定他非但没生气,这会还满脸笑意的看着陆承安送来的图纸,郑公公忙定下心神,领命而去。
当然,对陆承安,郑公公觉得往后绝对不能得罪。
这个小举人,太会告状了。
很快,还在良月阁休息的安平郡主,就被闯入的官兵,一下控制了起来。
“你们是谁的手下,竟然敢来抓本郡主?”安平郡主气疯了的问道。
闻言,前来按照周启明的吩咐抓人的官兵,没有多言。
其中一个看着是官兵头领的人,打量了一下安平郡主,确定没抓错人后,一挥手,道:
“带走。”
话落,抓着安平郡主的官兵,马上拖着她就走。
见状,安平郡主身体猛地一僵,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看向抓着她的官兵。
一瞬间的惊愕过后,她回过神来,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
可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改变被拖着离开的现状。
怒火一起,安平郡主冲着外面喊道:
“来人,将这些贼人给本郡主杀了。”
此刻,被气懵了的安平郡主,完全没去考虑前来抓她的官兵,到底是谁派来的。
若不是气昏头,出身皇族的安平郡主,绝对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可惜,没有如果。
很快,听到安平郡主命令的手下,冲进房间,接着又被打飞了出去。
“将这些胆敢阻止我等抓人的恶人,一同抓起来带走。”为首的官兵冷声道。
说完,他就带着人,大步离开。
而安平郡主,这会都有些被吓着了。
这群官兵武功高强,但并不是京城有名的那几支队伍,她从对方的装扮上,甚至没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一刻,安平郡主觉得,没准是她娘又得罪了某些人,才让她被人抓住的。
一时间,对本就不喜的亲娘,她更是恨得牙痒痒了。
很快,安平郡主就不得不相信,事情与她娘无关,她真的是被官兵抓起来,而不是别人报私仇抓她。
被送去京兆尹大牢的安平郡主,此刻简直有些接受不能。
而看着安平郡主被抓来,送去京兆尹大牢,还是被人扔进了陆正田隔壁牢房的孙府尹,更是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能。
陆正田还没送出去,安平郡主又被人扔进来,他要如何清空京兆尹大牢?
还有,京兆尹大牢现在虽然只关押了陆正田和安平郡主,但大牢关押人的时候,是分男女的。
这些人,怎么能将安平郡主扔到陆正田牢房隔壁呢?
就在孙府尹这么想着,隐晦的打听安平郡主被送来的原因时。
为首的官兵看了眼紧紧抓住大牢门栏,怒视着这边的安平郡主,又看了下表情恍惚的孙府尹后,开口道:
“孙府尹,奉陛下命令,将安平郡主关押进京兆尹大牢。
还有,陛下命你尽快查清安平郡主一切恶行,为被她欺负之人做主。”
说到这,对方掏出一块令牌,怼到了孙府尹眼前。
看到令牌,孙府尹忙拱手道:
“臣孙义,领旨。”
说完,孙府尹也没敢去打听安平郡主为何被关押了,只盼着赶紧将这些官兵送走。
这些人,虽然没有如赤血卫一般人人惧怕,但也是周启明手下最勇猛,只听周启明命令的高手。
孙府尹觉得,跟这样的人距离太近,他会害怕的。
就在孙府尹准备送官兵离开时,为首的官兵已经来到陆正田所在的大牢门口。
一把抓住大牢的锁链,如捏豆腐一般捏碎后,为首的官兵看向陆正田,开口道:
“陆举人,陛下知道你受了委屈,已经替你做主。
现在,陆举人你可以离开大牢了。”
听到这话,秒懂陆承安又找了周启明的陆正田,也没敢继续赖在京兆尹大牢。
他快速起身,对着为首的官兵说道:
“学生陆正田,多谢陛下替学生做主。”
闻言,为首的官兵摆摆手,就准备带着手下离开。
而陆正田,则是反身看向孙府尹,说道:
“大人,某告状安平郡主欺辱人……”
叭叭叭的,陆正田快速地将他要说的话说出来。
既然陛下让孙府尹查清安平郡主的恶行,那他一定要主动告状,让安平郡主受到应有的惩罚。
随着陆正田的话说出,带着手下离开的为首官兵,步伐都减缓了。
回头看了下陆正田,为首的官兵想到听说过的,特别会告状的陆承安,暗叹一声:
“看来,小陆举人是受了他爹的影响,才喜好告状。”
带着这个念头,为首的官兵才慢悠悠的离开。
而孙府尹,则是听完陆正田所说,恨不得今天没见过陆正田,更没把陆正田抓进大牢。
告状安平郡主,陆正田难道没想过,还有个大长公主在外面?
此刻,孙府尹也明白了,安平郡主会被扔进京兆尹大牢,绝对跟陆正田的儿子陆承安有关。
那位,可是让五皇子一朝不慎,都成了庶民的人。
安平郡主就算身份尊贵,那也没有以前的五皇子尊贵。
既然五皇子都会受到惩罚,那安平郡主被关押也是正常的。
可陆承安这样解决人解决一半,让他好生为难。
大长公主的脾气可不好,他若是真的将安平郡主做的错事都查清,绝对要被大长公主记恨的。
还有,若真的查清,安平郡主还有活路吗?
一时间想的很多的孙府尹,在陆正田看过来后,忙说道:
“陆举人,你所说之事,本官记下了。
若是有需要,本官会派人请您前来作证的。”
说完这话,孙府尹给陆正田做了个请的姿势,只盼着陆正田赶紧离开。
而此时,安平郡主总算回过味来。
她明白,这次落得被关进大牢,是谁的原因了。
看着陆正田的眼神暗了下,安平郡主就想起了她这次会对陆正田下手,是想惹她娘生气罢了。
五皇子被废后,她娘连近期最喜欢的李举人都没去保,直接派人要了对方的性命。
甚至,还叮嘱她近期不能欺辱读书人,更不能欺负陆承安一家。
安平郡主从小致力于跟她娘唱反调,今日正巧看到了陆正田,就将手里把玩的绣球扔了下去。
本来,她就只是想捉弄一下陆正田,再听听对方道歉的话,就饶了他。
可陆正田当着大家的面,打伤了她的手下,她就不能不有所表示。
这会,安平郡主觉得非常委屈。
她在陆正田被关押进大牢时,其实只是想着吓吓对方,等下午就让孙府尹放人。
安平郡主很清楚,以前她能以欺负读书人,还多半是有着举人功名的读书人为乐,除了她娘会帮她摆平一切外,还因为她皇帝舅舅知道她的行为,但并没有追究过。
当然,这也是她平日里虽然会打伤那些她看不顺眼的读书人,但不会把事情做绝的原因。
可现在,就因为一个陆正田,她竟然被关押进京兆尹大牢。
“还好,皇帝舅舅应该只是让陆正田的儿子出出气,把我关押进来。
算了,以后我不再惹这家人便是。”安平郡主咬着牙嘀咕道。
接着,她皱起了眉头,想到今天她准备捉弄陆正田的起因。
陆正田刚进京,她可不认识对方,若不是有人提醒,她怎么可能动手?
这么一想,安平郡主脸色微冷。
很明显,她被人利用了,或者说,有人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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