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秋赶忙过去补了一脚,怒斥道:“死到临头还敢来污蔑我家小姐。”
胡治禁不住这一踢,又吐了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赵淑巧闻言却是狠狠地笑了出来:“大小姐,真是对不住了,听这人说的话,许是还有内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你怕是不能动他了。”还不等伍月回答,赵淑巧就吩咐了下人上前去安置胡治。
眼看着胡治被赵淑巧的人带走,伍月依旧是十分平静的样子,她看着赵淑巧,平和出声:“既然如此,劳烦姨娘稍等我一下,我这就回屋里更衣,同你去见老太爷和老夫人。”
赵淑巧的声音十分尖锐,“不劳烦。”她吩咐了身边的两个丫头,“还不快点去服侍大小姐更衣。”
伍月眼底发寒,声音却轻轻的,“姨娘这是做什么?那贼人你不去盯着,却要让人来盯着我吗?”
赵淑巧却是道:“大小姐今晚院子里的人都是重要的证人,为了避嫌,还是让我的丫头服侍着大小姐吧。”
不止是伍月,迎秋和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也都被看管了起来,伍月知道赵淑巧这是要看着她的人,不让那些人有任何机会去向她母亲通风报信。
没人救她,自己又被赵淑巧的丫鬟盯着做不了什么,赵淑巧真的以为她成了砧板上的那块肉吗?
早在还没抓到胡治之前,她就已经派同心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谁是那块肉,还不一定呢!
伍月很快换好了衣裳,在赵淑巧两个丫鬟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赵淑巧就在院门口等着,但见到伍月还是不慌不忙的,心下就生了莫名的怒火。
她本想伍月现在应该是不知所措了,毕竟是只有十二岁的孩子,遇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能这样镇定,别是已经吓傻了吧!
迎秋本来想跟上来,被另外的婆子拦住了,伍月示意她稍安勿躁,她看了院子里的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姨娘今晚可真是下了大功夫,基本上的丫鬟婆子都在这里了吧。”
赵淑巧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模样就觉得刺眼,“前两天大小姐的院子里生了动静,老夫人吩咐让我时时留意着,我当然不能怠慢了,就是夜夜不能安睡都要好好守着朝雨院,大小姐放心,我都吩咐下去了,今晚这朝雨院里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去惊动夫人。”
想要去请李乐仪来救你,别想了。
“那就好,迎秋,你留在此处,可要看好了院子,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人证,一个都不能走。”伍月道。
赵淑巧跟着回:“这就不用大小姐担心了,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呆在此处,等到这个事情调查出结果为止的。”
那再好不过了,伍月眼里有着浅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半夜被惊扰起来的尹氏听闻伍月的院子里抓到了贼人,也是一脸的惊骇,忙就让人去请了伍容笔和伍重霖过来。
胡治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但大部分的伤都是内伤,所以他现在半躺在明容堂的正堂之上,要不是赵淑巧让人给他灌了好大一碗的人参汤提着这口气,他早就晕过去了。
赵淑巧带着伍月到了明容堂上,胡治看到伍月,想起方才自己差点死在她的手上,目光是又惊又恨。
他也是常年跑商的老滑头了,本想着就是不能在伍月这个闺阁大小姐的手上脱身,也能周旋一阵子,挨得到赵淑巧领人前来,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半分没有犹豫,上来就上来下了死手!
“这又是怎么回事?”伍容笔在堂上首先发话。
赵淑巧首先答话,“老太爷,大小姐的院子里找到了一个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大小姐竟然把他打成了这样子。”
她看着胡治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是气愤,伍月才十二岁,居然也能让人下这样的狠手,胡治没死,可是话都吐不出两句来,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伍月不紧不慢地接着说:“这个贼人半夜跑到了我的院子里来,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抓住了,那些丫环婆子也是护主心切,所以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了。”
赵淑巧表情有些狰狞,“没有大小姐的命令,那些丫鬟婆子怎么敢下这么重的手!”明明就是她要胡治死,现在倒推得一干二净了。
伍重霖看了一眼胡治,眼里射出一道厉光,“居然敢到定国公府里来偷东西,还冲撞了殊宁的院子,这贼人也太大胆了,就是查明了直接打死也不为过。”
“我……我不是贼。”胡治吃力地说道。
“做贼的哪里会说自己是贼,若不是贼,怎会半夜三更地潜进府里来,一样是居心叵测。”伍月出声。
伍容笔点了点头,“不错,半夜三更潜进府里,居心不良,不是贼人,也同贼人无异了。”
赵淑巧却是说,“老太爷,就算是妾多心吧,这人来路不明,又不是我们府里的人,若真的是贼人,怎么会跑到内院里去,别说这府里重重守卫的,要从外头翻进来再闯到内院里去,那可不是一般的身手可以做到的,可你看他被打得这样,像有那种身手的人吗?若不是府里有人引他进来,他是无论如何到不了这内院的,事情诸多蹊跷,妾觉得,还应该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尹氏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巧姨娘说的也有道理。”
伍重霖看着胡治,疾言厉色:“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潜进府里来干什么?好好说话,若是有半个字隐瞒,我定不饶你。”
胡治连呼吸都痛,更别说开口说话了,只见他好半天才吐出话来,“回……回老爷,小的……胡治,是五丰寺山脚下牛……牛角村人。”
牛角村人。
尹氏心神大震,忽然一下站了起来,牛角村是之前伍月落难的地方,现在那里的人找上门来,她眼皮突突地直跳,凌厉的眼神直射伍月,直觉要出什么大事来。
“殊宁,这牛角村,便是你之前落难的那个村里吧。”伍容笔问道。
“回祖父,是的。”伍月点头。
“那可就奇怪了,既然胡治是那牛角村里的人,怎么大小姐见了他,却一口咬定他是贼人呢?”
“姨娘这话才是奇怪,这黑灯瞎火的,我能看清楚他是什么样子吗?就算我看清楚了,我也认不出来他是谁,他说他是牛角村里的人,可我对他确实没有印象,那村里人也不少,莫不是张三李四我都要认得了不成?”伍月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胡治心里恼火得吐血,偏偏有一腔的话却说不出口。
若是胡治活蹦乱跳的和赵淑巧合起来,伍月还有可能说不过他们,但眼下胡治说几句话都辛苦,赵淑巧气得不行,恨不得自己代替胡治一股脑子全说了。
“大小姐……你……你说谎……”胡治喘着粗气说道,“你认得我……你不但认得我……从前……从前你我还相好过……却没想到……你这么狠毒……为了你的名声……要杀人灭口……”
胡治这话一出,伍容笔,尹氏和伍重霖的脸色黑得像是锅底。
伍重霖瞪大了眼睛,直直指着胡治,“你这泼皮,怎么能空口无凭地污蔑于她,她堂堂定国公府的嫡女,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穷乡村痞?”
“先前……她在关婶家里,我可是常去的……村里人……都知道……我也不知道……她先前为何……看上我……但那段日子……我们是很好的……”胡治苦着一张脸,似乎是伤心到了极致,“不曾想她回了府……翻脸不认人……夜里……约了我来相会……没想到……”他忽然重重咳嗽起来,咳得脸色都发白,说不下去了。
但他虽然说得十分含糊,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伍月之前在牛角村里落了难,同这个胡治不知道怎么相好了,而后伍月回府,就想掩过这个事翻脸不认人,怕是胡治将事情闹大,便约了胡治半夜里来相会,将他当成贼人抓起来,乱棍打死,想杀人灭口。
先是私相授受,而后是想杀人灭口,这两条罪名扣在伍月身上,赵淑巧不止是要她的名声尽毁,而是想置她于死地!
赵淑巧凝着一道细眉,“你是说,你和大小姐,先前在牛角村里就好上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事关我家大小姐的名声,你可有什么证据?”
伍重霖看着伍月,目光里如要迸出火来,他转而瞪着胡治,声音里夹杂着滔天的怒意:“你说,你好好说,说错一个字,我今天就在这里杀了你。”
伍月面对伍重霖的怒气,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眸子,她的声音十分清冷,带着莫名安定人心的魔力,“父亲,殊宁是你的女儿,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被伍月这么一看,他竟说不出话来了,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女儿,虽然并不亲近,可难道他就凭三言两语就轻信了外人的话,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
尤其伍月还是他们定国公府里的嫡女,是被寄予厚望的,是以他的怀疑也有些动摇。
伍月从前是有些无礼任性,惹是生非,但本性还是很好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事到如今,妾有一事也不得不说了,大小姐,妾虽然是个姨娘,但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断不过看着你再这样错下去了。”赵淑巧忽然跪在了堂前。
“敢问姨娘,我何错之有?”
赵淑巧咬了咬牙,“大小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再执迷不悟了,先前你派到我身边来的暮儿,她早就发现了你同这个胡治的事情。”
“暮儿?可是先前殊宁派去你院子里的那个丫头?”尹氏问道。
赵淑巧点了点头,“老夫人,这大小姐能派去我院子里的,不会是什么阿猫阿狗,自然是大小姐最信得过的人,只是后来这丫头实在太无法无天,我便惩治了她,不料她却是说,就是大小姐也不敢惩治她,因为她手上有着大小姐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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