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诉出声:“王妃,你如此说伍三小姐,可是有什么证据?”
景王妃抿唇笑了一下,而后才慢慢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伍三小姐先前在府上生过一场大病,这场病虽是好了,但留下了病根,平日里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偶尔也会失了心智,做出一些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事来。”
伍月拧眉。
先前赵淑巧利用伍筱筱来对付她,结果伍筱筱自食恶果,中了毒发了疯,当时方氏对外说是伍筱筱受了惊吓生了病,那毒是赵淑巧找来,毒性很深,就是治好了也会留下一些小小的后遗症,受了刺激或者惊吓之时就会异常的激动,这也是后来方氏如此纵容她的原因,也是怕她再次发病,但此事景王妃又是如何知晓的?
方氏脸色一白。
李诉有些吃惊,他在定国公府里也偶有出入,但这事他一点都不知情。
不止是他,伍容笔也不知道。
尹氏面容平静:“筱筱是生过病,但病已经好了,而且她的病跟此次李二公子掳走她的事,完全是两回事。”
景王妃不以为意,继续开口:“这怎么会是两码事呢?伍老夫人,纸可是包不住火的,府上的公子是难道不是伍三小姐所伤吗?听说被伍三小姐推得撞破了头,险些连命都没了,近日准备要送去庄子上静养,如若不是她失了心智,难道是故意要谋害府上的大公子吗?那么她可就太可怕了……”
方氏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王妃,这事是个意外。”
她不能由着景王妃将她女儿污蔑成一个疯子!
“是吗?”景王妃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就算是个意外,她将伍大公子推伤之事,也是事实,要去庄子上静养,也是事实。”
方氏无可辩驳。
伍筱筱确实是中过毒,而后也确实推伤了伍晨,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眼下景王妃将两事相提并论,就是为了指认伍筱筱心智有问题。
伍月没有出声,她看着景王妃得意微笑的唇角,忍不住细思起来。
景王妃摆明是有备而来,而且她对伍筱筱的事,的确十分了解,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的,但眼下她的确成功转移了事情的重心,只要大家都认定伍筱筱是个心智有问题的人,随时有可能发疯,李平掳走她的事,最后说不定反而会变了味。
她原先还不曾考虑到李平身后的景王妃,不曾想竟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
“对了,我还有一事要说。”她微笑地看着伍筱筱,眼里都是刺骨的森寒:“伍三小姐在宴席之上忽然闯进去男眷客院里面找世子,客院那边可是不少下人都看到了,这伍三小姐又要怎么解释呢?”
众人都是一惊。
方氏脸色铁青,这件事她根本不敢声张,尹氏和伍容笔都是不知情的。
“筱筱,可有此事?”尹氏冷冷看着她,目光好似要将她剥皮一般。
伍容笔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他显然也是被此事惊呆了。
一个闺阁的小姐闯进去男眷客院里,这种完全不顾脸面之事,若不是发疯了,谁能做得出来?
“筱筱只是不小心迷路,闯进了男眷客院而已。”方氏强自镇定,为伍筱筱辩驳道。
“原来是迷了路吗?”景王妃冷哼一声:“那伍三小姐也是厉害,一个不小心迷路能迷到男眷客院里,还跑到世子休憩的偏院里面去。”
伍筱筱抖着唇,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蓦地抬眼看向伍月,眼里露出凶光,若是她身败名裂,她一定把伍月也给招出来,她不好过,伍月也别想好过!
伍月一下子就明白了伍筱筱的意图。
这个蠢货。
景王妃三言两语就让她自乱了阵脚,要是伍筱筱自己定不住自己跑出来把所有事都说了,就是李胜寒也要被她所累。
李平这件事里,景王妃早就认定了是伍筱筱和李胜寒串通起来陷害,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李平清白,把伍筱筱和李胜寒的所为全部拆穿。
她转头看向李诉:“太子殿下,我倒不知伍三小姐竟有如此能耐,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跑到世子的院落里去,那么自然的,她要跑进去平儿的院子里,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此事我平儿定然是无辜被害,还请太子殿下明察,还我平儿一个清白!”
景王爷原先就觉得此事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
现在景王妃这么一说,他看着伍筱筱的目光,不由得也变了味。
这件事里,她未必就是受害者。
李诉也看向了伍筱筱:“伍三小姐,你可有话说?”
说什么?
说她没进去过男眷客院……
可是客院里肯定有人看到了,她根本无法解释。
她脚上发软,几乎就要站不稳。
正在此刻,一直不作声的伍月却开口道:“景王妃,我三妹历来足不出户,就是这景王府,今日也是第一次来,想她区区一个闺阁小姐,又怎么驱使得了府上的人,能如此顺利地跑进去男眷客院,这本身就十分蹊跷……”
景王妃得意的笑僵在了唇边。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站出来为伍筱筱说话,还是一个十几岁的闺阁小姐。
唤伍筱筱为三妹……
伍薇先前同人私奔,早就是一桩丑事,京城无人不知。
那么她应该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伍月了。
这定国公府就没有一个是好的,这个大小姐同丞相府的赵玉定了婚,才不过多久就退婚了,虽然太皇太后恩典,给她封了一个县主,但不过是名义上的体面罢了。
“我还以为谁出来说话呢,原来是太皇太后亲封的永安县主……”景王妃语气里带了几分鄙夷,就是乐仪郡主她也不见得会怕,何况只是个徒有其名的县主。
她倒是大胆,这个时候跳出来为伍筱筱辩护。
既然如此,她就好好教训教训她,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看个清楚,不是什么人都是她可以顶撞的。
“县主护妹心切,听这语气,倒好像十分清楚内情一般,难道伍三小姐闯进去男眷客院之事,同县主也有干系吗?”
要抱着一块死,她不介意送她一程。
李乐仪当下就冷了脸,然而伍月却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事关我三妹的清誉,自然也关乎定国公府府上所有小姐的清誉,自然是同我有干系的。”她笑了一下,“你我都是局外之人,内情到底如何,其实也未必都知,我三妹先前虽是生了病,但已痊愈好一段时日了,同她不小心推伤晨弟之事根本毫无关系。”
“你……”景王妃冷了眉眼。
伍月继续说道:“从前有个人感染了风寒,后来他病愈了,但是有一次他出门会见了一个友人,这个友人后来感染了风寒,便说是这个人传染导致的,因为他以前感染过风寒,敢问王妃,这能算是被他传染的吗?”
景王妃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能冷冷回道:“那自然不行。”
“那便是了,难不成就因为他感染过一次风寒,以后周围所有人感染风寒,都是因为被他传染了吗?那显然是不合常理的。”她声音轻轻的,带着莫名的坚定:“那么自然的,我三妹先前生过病,受不得惊吓刺激,那也是先前的事了,既然她已经病愈了,又怎可说她后来推伤晨弟之事同生病有关呢,再者,兄弟姐妹众多,小打小碰是必然的,但是我们定国公府家规森严,要将三妹送去庄子上,说来这还是我们定国公府的家事,本不该旁人加以置喙,但既然景王妃要拿出来计较,殊宁也就斗胆同王妃计较一二,她做错了事受到了惩罚这些都是有理有据,倒是李二公子掳走我三妹之事,景王妃可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我三妹自己跑进去他的院子的?”
伍筱筱听得怔住了。
她方才慌了心神,差点就中了景王妃的计,其实景王妃手上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跑进去李平的院子。
景王妃一步一步,都是为了击垮她的心神,动摇大家对她的信任。
只要大家不相信她说的话,认定她是疯了,一个疯子说的话做的事,自然也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那么李平掳走她,完全就可以变成是子虚乌有的事。
伍月却是一下子就说出了最紧要的一点来提醒她。
景王妃没有证据!这才是最关键的!
只要她自己不乱,王海在李平的院子里找到她,这个罪名李平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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