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天看到白沐云说得可怜,转念一想,也许真的只是意外,或者是,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儿,会伤害自己的妹妹。
于是白承天对他说道:“虽然,你和你妹妹很少见面,但是她终究是爹爹的亲生骨肉。你们都是爹爹的掌上明珠,不论是哪一个出了事儿,爹爹都会心疼。”
白沐云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头说道:“是,女儿知道了。”
白承天便挥了挥手说道:“那你便回去吧,这儿也没事儿了。”
白沐云便给白承天行了一礼,慢慢的退下去了。只是她低头的瞬间,眼里又闪过一丝不甘。自从她从学院里回来之后,便发现这个妹妹变了很多,而爹爹对她的变化也很大,似乎她现在非常的疼爱白沐霓。而白沐霓又经常和自己作对,抢自己的风头,这一次没有让她在那迷幻药阵中,丑态毕露,而只是让她受了一点伤,真是便宜了她。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白沐云,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发泄了一通。
而白沐霓听闻爹爹离开了自己的院子之后,便将白沐云叫了过去,白沐云出来之后在自己的屋子里发泄了一通,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冷笑。
过了几天,经过大夫寻了珍贵药材救治,楚礼也暗中托人送来了很多除疤的膏药,白沐霓的伤终于是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楚礼不知从哪寻来的药,竟然一点疤痕都没有。
养伤的这些天过极为缓慢,这些日子白沐霓整日困在房间里,着实了无趣味。
没了大夫人、白沐云这些人的打扰,日子过得非常自在,只是身体尚未恢复,还不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她只能静待时机,边养伤边为今后打算。
白承天特别吩咐伺候好白沐霓,这将军府中的家仆们不敢怠慢,好吃好喝的供着,像是供着一尊佛。不过白沐霓刚恢复不久,现在白沐霓在恢复外伤的关键不易见荤腥,所以白承天特别吩咐仆人们备些可口的清粥小菜按时送到别院里。
白沐霓手臂上的伤彻底好了之后,还是每日里待在院子里,只是看看书,晒晒太阳,只是觉得很缺觉睡一般。她觉得自己的铺子已经交给了刘夫人去打理,自己只是偶尔才会去看一眼。
这些天有没有见到大夫人那边有什么动作,自己乐的清闲。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越来越没有精神,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每日里除了吃,便是睡,拿着医书翻了两页眼睛便开始打架。
一日,中午的时候,她吃过饭便看是拿起桌上的医书翻看着,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傍晚,太阳都已经落坡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四处看了看,没有人,便叫了一声:“春兰?”
“小姐。”春兰立即从外面跑进来,“你醒了?”
白沐霓隐隐觉得不对劲,问道:“我什么时候睡的?”
春兰笑道:“小姐早上的时候很晚了才起,中午吃过饭,那医书只翻了一页便睡了。奴婢怕小姐着凉,便给小姐加了一件衣裳。”
白沐霓说道:“那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春兰说道:“前些日子小姐忙了那么多事情,有受了伤,奴婢觉得你可能就是要休息一下,所以没有叫你。”
白沐霓叹口气说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啊,这日子可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若是每天再这么无所事事,自己一定会被这个世界抛弃,一旦沉溺于安乐之中,没有了本事,别人弄死自己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想起书上说到,花香能够令人神清气爽,给人带来美好的感受,提高工作效率,那么自己便试一试,养一些花草在院子里,闲暇时候,还可以赏花。
“春兰,你明日便和我到花房里去,挑选几盆花花回来。”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要种花了?”春兰不解的问道。
“这个么,因为我这几日太闲了,想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春兰“哦”了一声,丝毫没有怀疑白沐霓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第二天,白沐霓和春兰到了花房挑选了一株兰花,一盆水仙,还有一些薄荷草放在了白沐霓的院子里。白沐霓走到花坛边上的时候,看到一盆蓝色的花,很是别致,只是那花还未开,只是一个小小的花骨朵。
白沐霓只觉得眼熟,于是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于是问道:“春兰,你可知道这花叫什么?”
春兰摇摇头,说道:“奴婢不知道。”
白沐霓只觉得这花不寻常,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怎么个不寻常法。她是个有事便要弄清楚的人,于是叫春兰将这些花安放妥当,自己便回到屋子里去到处找书。
她记得那本书上是图案和文字都有记载。终于找到它的时候,白沐霓翻开那本书,只见上面画了一株蓝色的昙花,上面写着幽昙花三个字。又写道,此物一阴一阳,寒热两极,热极幽昙在室内便可种活,冷极幽昙却是传说中在极北之地才能够存活,是以,市面上能见到的便是那热极幽昙。
春兰进来的时候,见白沐霓还在看着书,说道:“小姐,你可找到了那书叫什么名字没有?”
白沐霓便合上书,说道:“就是要叫你来呢,那盆昙花竟然是极为珍贵的品种,花开之时香的不得了,只是这花现在还没有开放,过两日的时候,便会盛放,到时候你一定记得告诉我。”
春兰点点头,心里记下了。此后这几天,有事无事时便出去往那花坛上看一眼。
这一日,白沐霓吃完午饭,虽然不曾小憩,但是精神却还不差,靠在炕上看着书卷,白沐霓打发了其他人去休息,只留下春兰陪着她。估摸着戎时将近,白沐霓坐直了身子,正欲唤人服侍梳洗就寝的当儿,才刚出门解完手回来的春兰忽然急匆匆的奔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叫道,“小姐,小姐,院里那株昙花忽然香了。”
白沐霓不管他人,因事出突然,春兰也未忘记白沐霓刚身处内室,衣着单薄的事儿,见白沐霓出门,急忙拿起白沐霓的外套追上去。
月色皎皎,洒落大地,照的整座西院愈发的沉静宁谧。而此刻的西院,更充盈着一种说不出的幽幽香味。
那香极之清幽,似兰似麝,又远比兰麝更要幽淡许多、回味更久,更无由的给人一种如有实体的感觉,人在西院,竟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这种幽香,更被这种奇香浸泡在内。
春兰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脱口道:“真香!”
白沐霓却未言语,只是急急的走到西院花圃的一角,那里,端正摆放着的,正是那株昙花。此时此刻,那昙花已翘起了原本低低垂落的花苞,那早间仍自紧紧闭合的花苞此刻已膨胀开来,深蓝至近紫的花衣微微绽开,隐约露出其内蓝色的花瓣,随之散发出阵阵幽香。
这时候,白沐霓的鼻子之中窜出一股香气,那昏昏欲睡的感觉又来了,她突然想到那书上写的:幽昙花,性寒。
心里一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白沐霓头也不回,只匆匆吩咐道:“快!春兰,你快去将西厢的所有门窗都打开,火盆、火炕都灭了,这花喜寒不喜热。文屏,你帮我先将这花抬到西厢门口!”
将那花摆定了之后,春兰才微微的喘道:“这花忒也奇怪,早上那会,还看不出就要开了,便是小姐也说,还得再有个一两日才得开!”
却是默然了片刻,便听着白沐霓说道:“这花极是娇贵,遇到一丁点的热便会谢得很快。”而她并没有告诉她们这花越是盛放,环境越是热,散发的味道便会越大,只是这一冷一热交替之间,便会有毒素出来。
难怪她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浑身不舒服,总是昏昏欲睡。看来就是这盆花搞的鬼。
白沐霓的眸子冰冷,看向春兰,问道:“你知道这盆花是谁搬进来的吗?”
春兰摇头说道:“奴婢记得,是前些日子里,大夫人送来的。”
“哦?无缘无故地,大夫人送一盆花过来给我做什么?”白沐霓挑一挑眉,看来自己果然没猜错,这大夫人这么多天以来,还让按捺得住,不对自己出手,那她倒是真的要佩服大夫人的耐心了。
先前她就奇怪,为什么这大夫人没有动静,肯让她在这里舒适的休息上一段时间,原来她是真正的想要让自己“休息”下去呢。
春兰说道:“奴婢记得,送花的花匠来的时候说了,因着大夫人那天去花房里转了一圈,觉得这花甚好,便让花匠们给各个院子都送去一盆。”看到白沐霓神色凝重,说道:“小姐,可是这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白沐霓想了一瞬,说道:“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有些奇怪,这花可名贵着呢。”心里却是想到,这大夫人也真是看得起她,为了害自己却是连花心思将这幽昙花给种活了。
她的声音怅然遥缈,一贯明净如水的双眸在那一刻亦深邃的不可见底。一边的文屏忍不住抬眼看她,却觉小姐明明人就在眼前,但心却仿佛已到了千里之外,令人不可触摸。文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为这种气氛所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书画怔怔的看着白沐霓,她专心致志的样子是那样的令人心旷神怡,哪里还会有以前那样懦弱无能的二小姐的影子啊。
好在这一会的工夫,春兰已急急的出来了:“好了!好了!屋里的火盆我都熄了!”
示意二婢将那昙花搬上靠窗的大炕,远黛自己则亲自走到桌边,吹熄了灯烛。屋内顿然。
二婢听了这话,忙各自点头称是。
一时收拾妥当了,再看天时,却已过了子时了。二婢忙张罗了水来服侍白沐霓盥洗睡下。暗了下去,回身看见二婢不解的神色,远黛不觉轻轻一笑,终究还是解释道:“昙花又名月下美人,既称月下美人,那月下赏花,岂非最是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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