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霓一回到将军府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午时才起来。
丫环伺候白沐霓梳洗完后,她便去春兰房里看了看。
“你现在的伤已经稳定了,等过几天我让人拿点祛疤的药给你擦擦。你这段日子就安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想。”春兰的伤口已经开始好转了,可白沐霓看到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心疼。
“谢谢小姐,奴婢从没见过像小姐这样好的主子,就算让奴婢现在为了小姐去死,奴婢也是甘愿的。”春兰的眼泪又下来了,打小她就一直在各户人家家里做丫环,可从前那些主子从来都没有把她们这些人当人看过,一点小事就是非打即骂。可白沐霓不同,她在白沐霓这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关怀,感觉到了她真真正正的像个人一样活着。
“傻丫头,好端端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还要你赶快好起来伺候我呢。”白沐霓心中感慨,像春兰这个年纪的女孩,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哪个不是风华正茂,在学校或是在社会享受着自己的青春,哪里会遭这些罪。
“你好生休息,我先出去了。”白沐霓替春兰掖好被角,她心疼春兰,可是她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若是不能尽快强大起来,不过也是别人脚下随时可以踩死的一只蚂蚁罢了。
白沐霓回到自己房间,想着或许可以自己动手将麻醉针的效力增强些,这东西虽然正面御敌时难以发挥作用,但当她遇到危险出其不意时说不定可以起到大作用。
白沐霓在将军府待了好几天,感觉麻醉针改良的差不多了之后,才想起云雀楼似乎还有几个人在等她。
现在春兰受伤了,守院的事她不放心别的丫环来做,于是便去白承天那里报备了一下,说自己想去裁缝铺做几件新衣裳,想要出府一趟,白承天很快就答应了。
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府,白沐霓倒是不用顾忌许多,直接穿着女装就出门了。
云雀楼里。
冷雪恢复的比较快,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至于如霜几人,上次受伤太重,这几天经过调养,也只能勉强下地行走。
“你把如云叫过来吧,我有些事想要问她。”白沐霓想着如云没有受伤,正好可以问她一些事情。
“是”,冷雪很快就把如云带了过来。
“诶,你不是上次那个公……”如云本来想开口说公子的,可见着白沐霓今天竟然穿着女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我叫白沐霓,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可以叫我白姐姐。先坐下吧,我有点事想要问你。”白沐霓莞尔一笑,如云还是这么怯生生的,煞是可爱。
“白姐姐”,如云低着头,有些拘谨的坐下了。
“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些事情。”白沐霓开口安抚了一下如云的情绪。
“嗯,白姐姐救了我们,白姐姐是好人,姐姐想要知道什么,如云都告诉你。”如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未经世事的样子。
“是不是好人哪是这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白沐霓心中好笑却并没有说破,“你放心,姐姐只是想知道那恶霸是什么来历,你们又是怎么被他抓起来的。”
“恶霸?白姐姐说的是叔叔吗?”如云问道。
“叔叔?囚禁你们的那个男人是你叔叔吗?”这下轮到白沐霓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的不是的,那个人不是我的真叔叔,不过他带我们在外挣钱,为了掩人耳目,就让我们都叫他叔叔。他的真名叫鲁霸,原本是开武馆的师父,跟我爹爹是好朋友。之前来过我家几次,还给我和姐姐买了好多好吃的,后来他沉迷于赌博,把钱都输光了,武馆也倒了。我爹爹欠他的钱,家里穷,没有钱还,就把我和姐姐卖给他抵债,然后我和姐姐就一直跟着他在江湖上卖艺挣钱了。”如云说起这段过往的时候,神情有些黯然,可能在她心里这并不是一些愉快的经历吧。
“原来如此,”白沐霓若有所思,看来鲁霸这人虽然残暴,但良心并未完全泯灭,至少没有对如云如霜做出那种不可饶恕的事情。
“那你那两个哥哥呢?他们是怎么跟着鲁霸一起的?”白沐霓接着问道。
“白姐姐是说若天和若白哥哥吗?他们是我们路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偶然碰到的,若天大哥他们的娘亲生了重病,他们请不起大夫,就去偷别人的银子,可是被人抓住了,差点被人打死,幸好叔叔出手相救,若天大哥他们才幸免于难。后来若天大哥他们的娘亲还是没能救回来,不过因为看病的时候是叔叔帮他们出的银子,为了报恩,若天和若白大哥就自愿签了卖身契跟着叔叔了。”如云依然叫着鲁霸叔叔,她心思单纯,即使鲁霸对他们百般打骂,如云心中还是念着他曾经的好。
“其实叔叔之前对我们还是挺好的,我们一起出去挣钱,虽然挣的不多,但是已经够维持我们的温饱了。叔叔他还教我们武术的基本功强身健体,不过后来叔叔再度沉迷上了赌博,我们挣的银子都被他拿去赌了,每次都输个精光回来,我们逐渐的连饭都吃不上了,刚开始劝叔叔的时候,叔叔还会有些愧疚,然后控制一下。但是到后来,只要他输了钱就会打我们,心情不好也会打我们,无缘无故的对我们拳打脚踢,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叔叔了。”或许是勾起了伤心往事,如云低下了头,小声的抽泣起来。
“别哭,这些都过去了,以后你们都会很好的。你去把你的哥哥姐姐们带到你房间,白姐姐有话对他们说。”白沐霓摸了摸如云的头,赌博真是害人害己,毁了自己,也伤害了身边的人。
白沐霓带着冷雪进如云房间的时候,若天和若白有些警惕的看着她,也许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已经难以相信任何人了吧。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我确实是对你们有所图,但我不会强人所难。”白沐霓将怀中的纸张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你们的卖身契,你们也看到了,这家店是我的产业,我需要人手,而我看中了你们。不管你们愿不愿意留下来,这几张卖身契你们都可以拿走。愿意留下来的,我稍后会让冷雪给你们说说你们的工作内容和报酬,不愿意留下来的,现在就可以拿了卖身契走人。”
如霜拿过桌上的纸张分给几人看了看,确实是他们的卖身契!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鲁霸一般都是随身携带的,现在却出现在白沐霓的手上,难道鲁霸已经……
“如霜和如云愿意跟着主子。”如霜反应过来立马跪了下来,就算是拿了卖身契走人,天涯海角,她们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困难。依她所见,白沐霓绝非常人,若是跟着她,说不定会有条出路。
如云没有主见,自然是姐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倒是若白和若天不可置信的看着如霜。
“如霜,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了解她的底细,你就不怕刚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吗?”若天激动得原本苍白的脸色都被涨红了。
“若天,这是我的决定。”如霜依然坚定的说道。
“若白,我们走。”若天恨恨的看了白沐霓一眼,自己朝门外的方向走去,回头却见若白居然没有跟上来。
“若白,你……”若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没有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哥,我想和如云一起……”若白低着头,显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哥哥,但他也舍不得如霜如云这姐妹两,所以心中很是纠结。
“你,你们……”若白激动的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冷雪,你去给他们另外安排好住的地方,至于若天,你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但请你记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鲁霸,还有,我收留你们并不是白收留的,我这里不养吃白饭的人,所以是选择留下自立根生,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养活自己,还是离开,都随便你。”白沐霓丢下一句话就带着冷雪出去了,她言尽于此,人才到处都是,她不用求着任何人为她做事。
“冷雪,关于店里的生意,我详细的整理出了一套计划,你且仔细听着,到时候详细安排下去。”白沐霓和冷雪二人找了间僻静的房间坐了下来。
“是,主子请讲。”冷雪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我前几日来店中的时候,上至掌柜的,下至店小二,热情都不高涨,做事都是无精打采的。为此,我专门重新制定了计算工钱的方法,那就是奖金。在原有的工钱上加上奖励,比如每个月店里的收入若是达到一百两,那每个小二就可以另外奖励一两银子,掌柜的可以奖励三两,以此类推,店里的收入越高,他们挣的也就越多,以提高他们做事的热情度。”
“还有,到时候我会设立一些职位,每三个月进行一次能力考核,能力出众的就可以进行升职,以保持他们做事的干劲。”
“我还会想一些活动,例如今日到店的前十名客人,免费送一壶上好的茶或酒之类的,用来招揽客人进店。活动每半月更改一次,每次活动不重复。每月推出一道新菜式,以保证客人对店铺的新鲜感不会消退。”
“至于如云和如霜,让她们打扮的漂亮些,专门在门口迎客,正所谓食色性也,客人心情愉悦了,胃口才会大开。而若白和若天,好生训练一下他们的武功,要是有人敢来店里闹事,也不用次次都要你出马了。”
“我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你先安排下去,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白沐霓前世虽然是学医的,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还就不信了,以她二十一世纪的见识,把这个小小的店面还玩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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