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霓再次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坏境。
“这是在哪?”白沐霓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昏沉,她好像睡了很久。
“木姑娘醒了。”一个清冷的男声传来。
白沐霓却是陡然一惊,她转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外间,悠闲的品着茶。
“慕容孤?”白沐霓疑惑的问道。
慕容孤笑了笑,不可置否,“木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坐下来同饮一杯。”
白沐霓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后就迈步走到慕容孤的对面坐了下来,她看了看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茶壶,“你们其实一直都有水用,对吧?”
慕容孤笑了笑,他倒了一杯茶放到白沐霓面前,“木姑娘不妨猜猜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白沐霓端起茶啜了一口,顿时觉得唇齿留香,一股清爽之感从她的脑中升起,“好茶。”白沐霓先是感叹了一句,而后才开口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们应该早就发现了另外的水源。你们对居林关的那条河掘地三尺也不过只是想做做样子给我们看罢了,而你之所以过了这么久才命人在取水池中下毒,无非是想告诉我,我们自以为找到了钳制你们的法子,其实在你眼里都只不过是个笑话,若是你想,你随时都可以摧毁我们。”
“哈哈,说得不错。”慕容孤开怀大笑,可白沐霓竟然没有觉得慕容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好像他原本就应该如此一样。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师,你抓我是为何?”白沐霓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慕容孤看了白沐霓一眼,“木姑娘是想欺瞒在下,还是想自欺欺人?”
白沐霓的心又是一跳,“在国家面前,儿女情长都是小事,慕容公子就是抓了我也无用。”
“有没有用,可不是由木姑娘说了算。”慕容孤依旧是一派的温和。
正在白沐霓和慕容孤谈话期间,远远地就又走过来了一个青衣男子。
“慕容公子,黄远回来了。”薛羽对着慕容孤拱了拱手。
白沐霓就冷冷地瞟了薛羽一眼,先前她还一直以为奸细是黄远,没成想,薛羽和黄远二人竟都是奸细!白沐霓又想起了昨晚隐约间听到的打斗声,想来应该是黄远在外拖住了楚霖,所以薛羽才有机会进房间将自己带走。
慕容孤气定神闲的看了白沐霓一眼,“木姑娘应该有话对你说,你便留下来陪木姑娘叙叙旧吧。”慕容孤整了整衣褶,随后他就站了起来,想来就是去见黄远了。
“是,”薛羽低头送走慕容孤后才将头转到了白沐霓这边,“木军师昨晚睡得可好?”
白沐霓是第一次见慕容孤,她还没有摸清慕容孤的套路和性格,所以她才必须收敛住自己的心情,不让慕容孤找出她的破绽。可现在面对薛羽,白沐霓的心情就没那么平静了,“你潜伏在暮楚军营多久了?”
“三年。”薛羽平淡的吐出了这个数字。
“呵,”白沐霓冷笑了一声,“三年居然也没能捂热一个人的心。”
“我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凶手就是暮楚国的人。”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薛羽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相反,他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白沐霓却是哑然了,也许薛羽也并没有错,他们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皇子还好吗?”良久,白沐霓才轻轻地吐出了这个问题,黄远既然能拖住楚霖,那他的武功肯定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差劲,他现在平安归来,是否就证明楚霖落败了呢?
薛羽瞟了白沐霓一眼,“皇子无碍,我想,木军师还是应该担心担心自己吧。”
听到楚霖没事之后,白沐霓的心就勉强安定了下来,毕竟薛羽也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骗自己吧。“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抓我是无用的。”白沐霓的语气又冷了下来。
薛羽却是露出了一个好笑的表情,“就凭木军师是女子这一点,这还不够证明你在皇子心目之中的地位吗?”
果然还是骗不过去!白沐霓心下有些懊恼,她怎么被抓过来就变傻了呢?楚霖费尽了心思甚至不惜违反律法将一个女子带在身边,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重要性吗?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白沐霓语气中还是有些不甘,她在军中待了这么久都没有露陷,这才跟薛羽相处几天,竟然就暴露了她女子的身份!简直是太不应该了!
“咳咳,”说起这个问题,薛羽竟然有些尴尬,“实不相瞒,在下看到了木姑娘落红的衣裳……”薛羽有些难为情,他能发现白沐霓的女子身份是在是机缘巧合!那天他正准备去找白沐霓询问一些事情,可是白沐霓不在房中,他擅自推门进去就看见了白沐霓还未来得及清洗的衣物……他恰好看到有一件衣服上似乎沾染了血迹,而他仔细想想,白沐霓最近也没有受伤,而且那件衣服还是贴身穿的……看到这些,薛羽若是再不知道白沐霓是女子的话,那他也枉在人世上活这一遭了。
竟然是……这个理由!早知道她就不问了!白沐霓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起来。
“我就先告辞了。”薛羽的屁股像是被火烧一样,再也坐不下去了。
白沐霓也没有挽留,毕竟她想问的话都已经问完了。
薛羽走后,白沐霓就枯坐在了院中。楚霖知道她被抓走之后肯定会很着急吧?整一个下午,白沐霓都陷入了难言的焦急和惆怅之中。
白沐霓尝试着出去,可是她刚一走到门口就会有人出来将她拦住,看着高高的围墙,白沐霓心中也有些无奈,难道她真的要坐以待毙成为西元国跟楚霖交易的一个砝码吗?
这样无聊的日子度过了许多天后,白沐霓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焦躁,若是说慕容孤想要把她当做人质威胁暮楚,那他们也应该行动了啊,将她关在这不闻不问又是几个意思?
慕容孤像是听到了白沐霓内心的呼唤一样,到了傍晚,他又再次来到了白沐霓的房间。
“木姑娘一个人想必很是无聊吧,不如你我坐下来谈谈天,如何?”慕容孤的语气总是会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白沐霓心头的焦躁稍平,“不妨说说慕容公子的目的吧。”慕容孤表面像玉,可实际却是利刃,若是白沐霓不小心应付,恐怕一不留神就会划上一道口子。
“木姑娘倒是直截了当。”慕容孤仍是一派的风轻云淡,“我的目的很简单,木姑娘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会用木姑娘交换怀海城。二,归降于我,做我的下属。”
白沐霓一愣,“为何是你,而不是西元国?”
“因为我就是我。”慕容孤明明是挂着温和的笑,可白沐霓却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既然如此,为何慕容公子又甘愿在孙明身边做一个小小的军师呢?”眼前此人明明眼高于顶、深不可测,以他的性格和气度根本就不应沾染这凡尘俗世,可他却又偏偏落在了这血腥污秽之地。
“人情。”慕容孤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原来如此。”白沐霓默然。
慕容孤就看了白沐霓一眼,又道“木姑娘还没说你的选择。”
白沐霓沉吟了一下,“你说你便是你,我又何尝不是我。慕容公子性情高傲,不愿屈居人下。我也同样如此,若非自愿,无人可让我低头。”
慕容孤这才认真的看了白沐霓一眼,夕阳的余晖镀在白沐霓的身上,竟让眼前的女子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气度。“我果然没有看错木姑娘。”慕容孤起身朝门外走去。
白沐霓讶异,“话还未说完,慕容公子何故要起身离去?”
慕容孤却不曾停下脚步,“我方才说了木姑娘有两个选择,木姑娘既然拒绝了第二个,那自然就是选择第一个了。”
“我……”白沐霓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当然不愿被人当成交易的砝码,可她若是假意归顺于慕容孤,以慕容孤的聪明才智也一定会识破她内心的想法。她原本还想跟慕容孤周旋一下,可慕容却是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愿给她,一知道她不愿归顺于他后,就立马把她当成了弃子!此等干脆果断倒是让白沐霓一愣,可是纵然她再想改口,也已经没有了机会。
白沐霓叹了一口气,被当做人质的事,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一早,白沐霓就被人架着上了战场。
两军对恃的场面还是一样的恢弘,时隔这么几天后,白沐霓终于又再次见到了楚霖。
楚霖英姿勃发的坐在马上,虽然他还和白沐霓几天前见他的时候一般无二,但白沐霓却能感觉到楚霖的精气神比以往弱上了几分!到底是因为那日跟黄远一战受了伤,还是由于这几日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元气衰弱了一些?白沐霓眼也不眨的盯着楚霖,好像要从楚霖脸上看出花来一样。楚霖也同样如此,从白沐霓出现在战场上后,楚霖的目光就没有从白沐霓的脸上离开过。
慕容孤这次竟也罕见的骑了马挨在孙明的旁边,白沐霓和楚霖的眼神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又是微微一笑,“楚元帅,我们想跟你做个交易。”慕容孤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好听,可白沐霓今时今日听在耳中却只感觉到一阵心慌,该来的,都要来了!
楚霖收回流连在白沐霓脸上的目光,“你说。”
慕容孤的笑容在阳光下咧成一个冰冷的弧度,“我想用木军师交换你们身后的那座城池!”
“什么?”这句话是孙明与林醒同时发出的。
孙明发出惊叹是因为他前两日跟慕容孤商量的明明是要楚霖命来换白沐霓的命!可现在慕容孤却自己临时变卦了!
而林醒惊讶的是西元国竟然狮子大张口,妄想用区区一个军师的性命来换取一座城池,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慕容孤没有理会这二人,他清冷的目光一直都盯在楚霖身上,“楚元帅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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