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衿似乎察觉到了正吴梦柔正在观察他,他带着不自然的神情偏过了头去。正吴梦柔的心尖更是一颤,姚子衿跟楚霖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楚霖冷漠而冰冷,而姚子衿则是柔润而温暖。
正吴梦柔原本荒芜的心河像是被什么暖暖的东西给填满,这是她从来不曾体会到的美好。
就在二人沉默之际,天空中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一下就变得风起云涌,大雨似乎马上就要在二人的头顶上倾落下来。
二人俱是神情微愣,显然没想到方才还那么好的天,一下就变了颜色。姚子衿迟疑了一下还是转头对一旁的正吴梦柔道“娘娘,不如在下还是赶紧背您出去吧,不然雨下下来就难走了。”
还没待正吴梦柔答话又是‘轰隆’一声,这雨居然说下就下,丝毫没有给二人反应的时间。现在本就还在冬日,这大暴雨下下来打得人生疼不说,而且还透出了一股子寒意。
姚子衿急忙跑到正吴梦柔的身边,并用手臂帮正吴梦柔遮挡着雨水,虽然这样的效果微乎其微,但这被人呵护的感觉还是让正吴梦柔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意。
正吴梦柔将头往姚子衿那边靠了靠,并抓住了姚子衿的衣襟,“还是先找地方躲雨吧。”
就这么两句话的时间,二人竟已被淋了个通透。姚子衿点了点头,让正吴梦柔趴在他的背上,他背着正吴梦柔走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隐蔽处找到一个山洞。二人都是大喜过望,赶紧走了进去。
山洞外的大雨还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仿佛要将这片土地都给淹没。这个山洞很深,姚子衿看了一下,山洞还算是干燥,因为担心正吴梦柔淋了雨会着凉,于是姚子衿便起身往里走去,本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看看有没有枯树枝,没想到倒真是有。
姚子衿拾了一些枯树枝出来,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在靠里一些的地方将枯树枝点燃。“娘娘,你坐到火堆边来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堆灼热的缘故,姚子衿的脸看起来通红通红的。
正吴梦柔打着冷颤挪到了火堆旁,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着面颊,身上的衣服也紧紧地贴着身体,又冷又热的感觉反倒让她感到极为的不舒服。
姚子衿看了看正吴梦柔,起身走到了洞口,并背对着正吴梦柔有些结巴的道“娘娘,在,在下在洞口给你看着……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将湿衣服脱下来烤烤……我,我是绝对不会偷看的……”
正吴梦柔看不清姚子衿此刻的面容,她从背后看去只能看到姚子衿已经红透了的耳根。她心底某些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了,姚子衿是除了父王以外,第一个不是因为她的出身和权势而真正关心她的人,这让她心底那丝别样的情绪也肆意疯长,隐隐竟有压制不住的兆头。
姚子衿之所以守在洞口怕就是为了防范那些侍卫找过来,到时候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可坐在洞口,雨水还是会不断的飘打在姚子衿的身上,而且姚子衿自己也被淋得湿透,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着凉的是他才对。
“姚公子,你坐过来吧。”正吴梦柔的语气并不平静,只不过雨声掩盖住了她话语中的那些异样情绪。
“嗯?”姚子衿转过头显得有些惊讶,回头却见正吴梦柔低下头好像并没有要烤衣服的样子,他才又挪动步子回到了火堆旁。
正吴梦柔的脚脚踝已经肿了起来,她面色有些痛苦,看着高高肿起的脚踝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奈。
姚子衿坐近了一点,“……其实如果娘娘不介意的话,在下可以帮娘娘按摩一下,能够缓解疼痛……”
正吴梦柔有些苍白的脸上竟然罕见的浮起了一丝娇羞,她微微点了点头,姚子衿就上前去帮正吴梦柔揉起脚腕来。他的动作很轻柔,神情也很认真,就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
正吴梦柔看得有些痴了,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子衿……”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唇齿间呢喃着这个名字。
姚子衿愕然的抬起头,却见正吴梦柔正眼也不眨的看着他,“娘娘,你……”姚子衿的动作顿住了。
发丝上的雨水顺着正吴梦柔白皙的脸庞缓缓滑落,她眼里涌动的莫名情绪似乎也撩拨到了姚子衿。姚子衿低下了头,他虽然能力过人,可感情上却是一片空白,而且他对感情之事向来迟钝,虽有很多姑娘也曾含蓄的对他表示过好感,但他在感情上实在太过后知后觉,所以到现在也没个心仪对象。
姚子衿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正吴梦柔的注视让他心跳加速,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姚子衿的紧张和局促反而越发激起了正吴梦柔心底的那丝悸动,她忽地凑近了姚子衿,二人的鼻尖几乎都要触在一起。
“娘娘……”姚子衿正要远离正吴梦柔,正吴梦柔却突然闭上眼睛吻上了他的唇。
姚子衿的脑海里霎时间变得一片空白,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在他的胸腔里翻腾,正吴梦柔的脸上也泛着淡淡的红晕,但她仍旧用灵巧的舌撬开了姚子衿紧闭的齿关。
“娘娘!”姚子衿像是从一场奇妙的梦境中猛然惊醒了过来,他一把推开正吴梦柔,并起身退得远远地。“……我现在去找人来带娘娘离开。”说完,姚子衿就冲进了雨幕之中,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正吴梦柔的视线里。
正吴梦柔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她为她刚才情不自禁的举动感到羞愧,但她却并不觉得懊悔,既然楚霖不爱她,她为什么不能找一个爱她之人?她才不想像守活寡一样在宫里过完一生!
想着,正吴梦柔的眼底就泛起了一抹冷笑,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她总是会想尽办法得到的。
正吴梦柔再回到宫里时已经是傍晚了,楚霖听说正吴梦柔上香时崴到了脚,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所以他特地赏了一些东西并到无双殿去看望正吴梦柔。
楚霖到的时候,正吴梦柔正面容苍白的靠在床上,许是受了一些风寒,正吴梦柔看起来比以往娇弱了一些。
“见过皇上。”
“免礼。”
略带生硬的对话后就再没了下文,楚霖没有坐到正吴梦柔的身旁,而是坐到了不远处的桌子旁。
“咳咳”,正吴梦柔故意轻咳了几声吸引楚霖的注意力。
楚霖抬起头淡淡的瞟了正吴梦柔一眼,漠然的道“要不要叫太医。”
见楚霖并没有起身过来的意思,正吴梦柔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失落,她摇了摇头,又靠回了床上。
“皇上,你我本是夫妻,臣妾虽不渴望能与皇上相亲相爱,但至少也要相敬如宾吧。皇上待臣妾这般冷淡,臣妾心中着实难过。”这还是正吴梦柔第一次在楚霖面前表现出这样软弱的姿态。
只可惜楚霖面上却没有半点动容,“不知皇后以为的相敬如宾是怎样的?若是朕不尊敬皇后,这无双殿朕连踏都不会踏进一步。”
楚霖冷漠的话语浇灭了正吴梦柔心中的最后一丝火苗,方才那番话是她给楚霖,也是给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可楚霖见到她递出真心后,仍旧和以往一样,看也不看便扔到了地上。
正吴梦柔面带悲痛的闭着眼睛躺到了床上,“臣妾有些累了,皇上请自便吧。”同样带着冷漠而冰凉的语调。
楚霖讶异的看了床上那个身影一眼,以往正吴梦柔都是能作就作,要是发生这样的情况,更是死缠烂打都要将他给留下来,可今日却是如此反常。
“皇后好好休息。”楚霖无心去探究正吴梦柔心中所想,他很快就出了门去。
屋门发出‘嘭’的声响,显然是被人关上了,正吴梦柔静静地躺在床上不曾回头,这扇门像是彻底将楚霖和正吴梦柔关在了两个世界。
正吴梦柔才在宫里待了三天不到就又要出去祈福上香,楚霖也由着正吴梦柔去折腾,反正只要她不来烦扰自己就行了。
“信送出去了吗?”正吴梦柔的脚伤还未好,所以要在秋雨的搀扶下才能来到后堂。
“娘娘放心,信已经送到姚公子手里了。”秋雨语气平淡,脸上也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
正吴梦柔点了点头,她倒是不担心秋雨会出卖她,毕竟秋雨是她从正吴国带来的人,若是秋雨胆敢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就算是有朝一日她出事,正吴国也会派人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正吴梦柔心绪不宁,惦记着姚子衿还会不会出来,所以只草草上了两炷香就回到了后院的房间里,整个院子因为正吴梦柔的到来都腾空了,正吴梦柔便随意的找了一间进去,秋雨守在门外守候,其他的侍卫们都在其他较远的地方巡视。
就在正吴梦柔坐等一个时辰,以为姚子衿不会来了的时候,姚子衿到底还是来了,他小心的避开侍卫们的耳目到达了后院。
秋雨对姚子衿点了点头便开门让他进去。
“子衿。”看到姚子衿进来,正吴梦柔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姚子衿站在门边处不敢靠近,若不是正吴梦柔在信中隐晦的透露出如果他不来赴约,正吴梦柔就会对姚家下手的话,姚子衿根本就不会来。
正吴梦柔看着姚子衿害怕的模样突然笑了,她快速的冲到门边抱住姚子衿的身子,并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子衿,你只需用平常心对待我,我会保你平步青云,保姚家日后蒸蒸日上。”
姚子衿却是冷淡而又自持的将正吴梦柔推开,“娘娘请自重。”姚子衿的话中透着冷意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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