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殿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秋雨和江曹都是汗如雨下,心中紧张不已,现在他们只能在心中祈祷来的千万要是跟正吴梦柔有过交集的太医,这样他们说不定还能兜住这个场面,不然一切就全都完了。
情况紧急,不一会太医就背着药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秋雨伸长脖子悄悄瞟了一眼,见来人竟然是徐太医的时候,秋雨眼中最后一丝期望也顿时消散无踪。
这徐太医是出了名的一根筋,而且说话从来不会拐弯,可医术却是极高,所以宫里虽然没有几个人愿意找他看病,但徐太医在太医院的地位却是极其崇高的。
“见过皇上。”虽然进屋就见到这样凝重的场面,可徐太医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紧张之色。
楚霖摆了摆手,示意徐太医不用多礼,“先给皇后看看吧。”
“是,”徐太医走到床边,然后将药箱放下,随后撸了袖子就准备开始给正吴梦柔号脉了。
秋雨和江曹二人的视线紧盯着床边,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要被掏空,就在徐太医的手即将要落到正吴梦柔的手腕上时,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惨死的下场。
“咳咳,”两声轻咳响起,众人都是一惊,转头望去,只见正吴梦柔居然自己转醒了,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徐太医刚准备号脉的手也就落了空。
秋雨和江曹二人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一样,秋雨连忙起身,站起来时身子还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住。
快速地跑到正吴梦柔身旁,秋雨急忙倒了一杯水给正吴梦柔。想来也是渴了,众人只听见‘咕噜咕噜’两声,一转眼,正吴梦柔已经将一杯水都喝了个干净。
再转过头来时,正吴梦柔像是有些疑惑,“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都到臣妾宫里来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愣住了,不是说正吴梦柔这边出了事她们才过来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成正吴梦柔来质问她们了。
“皇后现在感觉如何?”楚霖的双眸显得越发的幽深。
正吴梦柔抿嘴笑了笑,虽然脸色还是惨白,但精气神似乎好上了不少。
“臣妾本无大碍,许是着凉了,所以有些不适,倒是没想到连皇上都给惊动了。”
正吴梦柔这么一说,屋里的人都有些尴尬,站在原地,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楚霖看了正吴梦柔一眼,忽然又道:“既然徐太医都来了,就给皇后把把脉吧。”
‘咯噔’一下,正吴梦柔似乎是愣住了,秋雨的脊背也再度攀爬上了些许凉意。
无数的想法在正吴梦柔的脑海里呼啸而过,看着楚霖深不见底的黑瞳,正吴梦柔想,楚霖应当是起了疑心了。
“好啊。”正吴梦柔忽然笑了笑,随后就将手腕伸到了徐太医的面前。
秋雨紧张地看了正吴梦柔一眼,这要是给徐太医把脉,那他们就完了啊!秋雨紧张得几乎连心都要蹦出来,可回头看了一眼还像没事人一样的正吴梦柔,她忽然也猜不透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了。
屋里的气氛更加的诡异,细细听去,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外,竟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徐太医安静地给正吴梦柔把着脉,正吴梦柔抬起另外一只空的手将自己贴着脸颊的碎发捋到了耳后。
也就是在此时屋里的烛火忽然一灭,屋中顿时变为了一片黑暗。
“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楚霖早已经在第一时间就窜到白沐霓的身边,将白沐霓护到了身后。
没了光的屋子里顿时乱作了一团,各种重物倒地的声音交相响起,忽然一道寒光闪过,面前似有破风声响起,楚霖侧身一躲,然后一个侧踢,偷袭的那人便倒退了两步。
“抓刺客啊,抓刺客!”此时门口已经有禁卫军举着火把涌了过来。
屋子里瞬间被照亮了,屋中的黑衣人见势不妙,于是急速遁走,除了一部分留守的禁卫军之外,其他的禁卫军全都出去抓刺客去了。
白沐霓定睛一看,屋里死了不少人,但大多都是些宫女。目光往正吴梦柔的床边扫了扫,只见正吴梦柔已经缩到了墙角,秋雨张开双臂将正吴梦柔护在身后,好在主仆二人都没有大碍,但坐在床边的徐太医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啊!”又是一声高昂的尖叫声,原来是身后那些嫔妃们也注意到了直接被人削掉脑袋的徐太医。
看着乱成一团的场面,楚霖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来人,护送娘娘们回宫。”
“是,”门口的禁卫军整齐的应答声似乎驱散了一些方才那些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带来的恐惧。
曹夕颂跟着众人一起往外走,眼睛却像是长在了楚霖和白沐霓紧紧相握的两只手上一样。
果然是伉俪情深啊,这屋子里这么多人,甚至还有怀着龙胎的正吴梦柔,可楚霖的眼里和心里却只有白沐霓一人,多么动人,又多么讽刺!
宁书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踱到了曹夕颂的身边,“看着刺眼吧?”她低低的声音在曹夕颂的耳边响起。
曹夕颂转过头看了宁书瑶一眼,只见宁书瑶脸上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温和,反而有些许妒恨在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宁书瑶说得很对,但是那又如何?曹夕颂快速向前走了两步,拉开了她与曹夕颂之间的距离。
宁书瑶对曹夕颂的动作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的嘴角就浮起了一抹嘲讽,在这后宫里总有一些自命清高的人以为她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其实哪有什么不一样呢,只是她还没有发现自己内心的阴暗罢了。
等这场残局收拾完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了,白沐霓总觉得今天的每一件事情里都透着古怪,但是具体哪里古怪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楚霖在无双殿陪了正吴梦柔一会后就动身去了七巧殿,也不知道正吴梦柔今天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竟然出奇的没有挽留楚霖,而是任由他离开了无双殿。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屋里剩下的三人才放肆的松了一口气。
“娘娘,今天可真是吓死奴婢了。”秋雨说话做事一向沉稳,很少有这样轻浮放松的时候。
正吴梦柔瘫靠在床上,此刻连训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了化解这次危机,她今天不得不动用了身边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死士,不过几个死士的命换她自己的命,那几个死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废物!都是废物!”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正吴梦柔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快。
江曹低着头不敢反驳,若不是他没能查出正吴梦柔的病因,他们也不至于落入这样的险境,他不敢想象的是,若是正吴梦柔没有及时醒来化解这次危机,恐怕他们现在都已经被关入大牢,或是被就地正法了。
骂了两句,正吴梦柔忽然捂着肚子皱起眉头来。原来她刚才只是为了支走楚霖等人,所以才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其实肚里的疼痛已经把她折磨快要疯了。
江曹上前一步,条件反射的就要伸手给正吴梦柔探脉,但是一想起自己刚才就没有探出什么来,于是又将伸到一半的手给收了回去。
正吴梦柔恶狠狠地瞪了江曹一眼,道:“指望你们这些废物,本宫迟早会被人给害死!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想要谋害本宫,你给本宫先开些止疼的药压着,然后暗中去民间找神医给本宫回来看病!”
她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避开宫里人的办法就是去宫外找大夫进来,只要再等几个月,熬到孩子出生,这个坎也就算是个过去了。
江曹和秋雨连忙应是,又忙着给正吴梦柔煎了止疼药和安神药,喂正吴梦柔喝下之后,正吴梦柔才总算是睡下去了。
江曹还要在宫里照顾正吴梦柔的身体,所以找大夫的事情就只能秋雨一个人去办了。
房里是乱糟糟的一团,一个几乎是一团黑的人影在床上打着滚。
‘咚咚咚’门外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了粗暴的敲门声。
床上的人翻动了一下,但并未起身,外面的人似乎也跟里面的人较着劲,敲门声越来越大,躺在床上的人终于爬了起来。
‘嘭’的一声,门被人猛地打开,屋外的人似乎吓了一跳,一阵臭味开门的人身上飘散出来,店小二皱了皱眉头,但只是一瞬,脸上就又恢复成了那副狗腿笑的样子。
“客官,您的房钱明天就要到期了,是不是……嘿嘿。”店小二看着面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子,比出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那男子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店小二双眼放光的看了那男子半天,可眼前的男子最后却连一个铜子也没从身上摸出来。
“明天给你。”男子的声音极其的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锯木一样,听着让人极其的不舒服,但要说最可怕还要属他的脸,他那张脸上除了能看清五官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一条接着一条,就像一条条蜈蚣一样附在那男子的脸上,那模样别提有多恐怖了。
店小二头一次见到这男子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但是现在见得多了,倒是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只是平常还是不敢直视这个男子的。
当初客栈之所以接了这个男子的生意就是因为他虽然相貌可怖,但是出手却是阔绰,可现在眼前的男子却告诉自己他没钱,店小二的脸色一下垮了下来。
“没钱还住什么店,没钱就赶快给大爷滚出去!”在顷刻之间,店小二就像是换了一张脸一样,那态度简是完成了一下把人一下捧到山顶那么高,又一下扔下山崖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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