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归尘一番交谈下来,白沐霓喜不自禁,次日跟楚霖打过招呼后就带着归尘回了将军府。
段羽音得知归尘医术了得,能够救白沐睿后,态度更是百般热情。
这次终于换做一群人紧张地围着归尘,就在众人满心欢喜的以为白沐睿终于能够得救之时,一个侍卫却急匆匆地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那侍卫附耳在白承天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白承天当即就变了脸色。
白沐霓察觉到白承天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于是悄悄拉着白承天的手臂走到了屋外。
“爹,怎么了?”白沐霓的眉间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紧张。
“沐睿的事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白承天的脸色灰暗得有如锅底一般,语气也更加低沉。
白沐霓闻此,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怎会如此?先前霖不是将那人交给父亲处置了吗?而且事情也已经压制了下去,怎么会弄得人尽皆知呢?”
白承天点点头,眉头却皱成了一个死疙瘩。
“这事各方面确实已经打理好了,只是为父不忍将王三杀人灭口,所以给了他一笔银子,叫他日后隐姓埋名,不要再出现在这皇城里,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不肯罢休,一直盯着我们白家的动静,现在将那人又给找了回来……”
白承天现在的心里是五味陈杂,他白承天一生正直,可以说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之事,可白沐睿出了这事却不得不打破了他的原则,而且他心里本就已经存了对王三的亏欠之心,又怎忍心将王三灭口。
没成想这一朝仁慈到底惹来了祸端,看来这该来的,不论怎么都是躲不掉的!
罢了罢了,许是沐睿命中该有此劫!
只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白承天仿佛又衰老了许多。“为父现在出发去宫里一趟,稍后兴许会有百姓前来闹事,我会让万山带人守在门口,你们就不要出来了,以免那些人伤到你们。”
事发突然,白沐霓脑中尚还是一片空白,只得先顺着白承天的话点了点头。
白承天走过不久,果真如他所预料的,无数百姓聚集在门口,将原本应该拿着银子消失的王三簇拥在正前方,然后大声在将军府的门口叫嚣着要让将军府交出白沐睿。
将军府上下一时惶恐不安,段羽音更是有些神经兮兮的搂住白沐睿的身体,不让任何人靠近白沐睿。
“你们都走!都走!我是不可能将沐睿交出去的!”段羽音挥舞着手臂,呵斥所有人退出房间,段羽音的爱子之情,由此可见一斑。
为了稳住段羽音的情绪,白沐霓不得不先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娘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许是门外闹得动静太大,就连一向沉稳的素竹都有些慌了。
白沐霓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放心吧,父亲已经派了人手守在门口了,那些人进不来的。”
就是不知道现在宫里的情况如何了……白沐霓摸了摸跳个不停的右眼皮,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边白承天也是骑着快马,一步不停地赶到了宫里。
“微臣参见皇上。”原准备单独觐见楚霖的白承天这才发现,早在他之前就已经有许多大臣到了楚霖的面前了。
这些人想必都是来者不善,白承天暗叹一口气,心中不免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楚霖紧蹙着眉头坐在书桌前,他的脸色亦不太好。
“朕今天得到消息,将军府三少爷白沐睿在徐州县咬死一人,还咬伤多人。白将军,可有此事?”此时的楚霖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询问着白承天。
白承天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些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大臣们,不得已承认道:“回皇上,确有其事。”
“哼,”作为这事的幕后操纵者,曹令自然也在那些大臣中间,此时他当先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嘲讽道:“看样子白将军应当不是现在才知道自家儿子犯下的罪行吧,没想到一向正直的白将军竟然会罔顾国法,袒护自己儿子,将三少爷一直保护在家,当真是让下官感到惊讶啊!”
白承天对此无法辩驳,只能沉声对楚霖道:“皇上,微臣承认这事全都是小儿的过错,只是小儿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患上了一种怪病,导致小儿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故此,微臣请求皇上对小儿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白将军好大的口气啊!杀人偿命乃是人之常情,白将军为了保护自己儿子,居然用患病的借口来替自己人脱罪,当真是奇闻!”曹令是铁了心要跟白承天杠上了,基本上白承天没说一句,他都能找到其他话来反驳。
“都给朕住嘴!”楚霖猛拍桌子,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现在的情况不论怎么看都是对白承天不妙的,楚霖凝眉思索一番后,厉声道:“此事忽然发酵,朕还未看到证据,尚不能给白家三公子定罪。”
曹令和其他大臣脸色俱是一变,知道楚霖这是存心想给白家人脱罪,正要开口反驳,却又听楚霖道:“来人,传朕命令,先将白家少爷白沐睿关押至大理寺,等找到充足证据后,再行开审。”
楚霖如此安排,这下曹令是再没什么可说的了。该有的证据之前已经都被白承天派人给处理干净了,这次他们也是借助那些百姓的力量才能将此事捅穿,其实也是变相地给楚霖施加压力,迫使他给白沐睿定罪,只是一桩案子的审判怎么也离不开证据,楚霖若是拿这件事拖延时间,他们也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的。
白承天暗中松了一口气,暗道楚霖到底是处理起事情来果然比他要沉稳得多。把白沐睿关进大理寺,一来没有人能够给白沐睿动用私刑,二来也可以拖延一些时间,给他们想办法给白沐睿脱罪。
“行了,白将军留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这件事就像是疾风暴雨一般以雷霆之势而来,让人好一阵手忙脚乱,御书房里的人一走,白承天这才长舒上了一口气。
御书房里的二人在交谈些什么,门外的人是毫不知情了,但显而易见的,楚霖的心明显是偏袒于白家的。
曹令领头往前走着,面色却如黑炭一般难看。
有大臣见四周无人,于是低声对曹令道:“曹大人,现在看来皇上是有心想要包庇于白家,我们该如何去做?”
这些大臣有的是被曹令抓住了把柄,不得不站在他这一边,有的则是存了整垮白家的心思,想要尽量将此事闹大,这样他们才会有机可乘。
曹令冷冷一笑,想起曹夕颂惨死在宫中的事,心里头就是一阵挖心似的痛,他曹令此生只要存活在世就一定要报这杀女之仇!
“白承天越是包庇自己的儿子,这件事反而对我们越有利。他若是乖乖地请求皇上给他儿子定刑,那这事也就牵连不到他们白家了。各位大人不用着急,且同曹某一同回府商量此事的对策。”
曹令的目光越发的深沉,他相信白承天一定还会有后手,他现在要做不过是想办法怎么把这件事牵扯到白家身上罢了。
白沐霓是眼睁睁地看着白沐睿被官兵带走的,她已是心痛不已,更不必说在一旁哭得肝肠寸断的段羽音了。
此事可说是一波三折,原以为好不容易找回沐睿,又找到了能够为他治病的大夫,一切看似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着,岂料突遭变故,这事情一闹大,白沐睿可真就是福祸难料了。
“走,回宫。”现在这情况让她待在将军府实在憋屈,她还是要回宫里去打探一下情况方才安心。
素竹却有些焦急地道:“娘娘,现在出去太危险了!门口有诸多刁民在闹事,娘娘一出去恐怕就会成为那些刁民的发泄对象,我们还是晚一些再回宫吧。”
素竹说的话确实有理,但白沐霓决定的事又岂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白沐霓一边转身朝府内走,一边对一旁的下人道:“你们去准备两套男装,然后将马车停在前面十里街不打眼的地方,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娘娘……”素竹此时焦急的恨不能将白沐霓绑在将军府才好,但谁叫白沐霓是主子,她只是个下人呢,到底只能无奈的顺着她家娘娘的意思行事。
归尘原本是白沐霓特地清出来给沐睿看病的,现在倒好,不仅病没看成,还把沐睿给搭进大理寺去了!而现在白沐霓要回宫,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再待在将军府了,所以只能跟白沐霓一同回宫去。
白沐霓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身边宫人侍卫一群,好不热闹,此时回去却变成了寥寥几人。
她与素竹,归尘坐于车内,赶车的车夫是宫里头的侍卫所扮的,若是有人趁着现在对白沐霓动手的话,无疑是个大好的机会!
归尘的目光扫过他身前的两个女子,白沐霓许是在为她胞弟的事情心焦,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靠在一旁,跟在白沐霓身边那个宫女则显得有些紧张,时不时的扒开车上的小帘朝街上望去,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脸上似乎有些发痒,归尘不由得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他为了重新出现在眼前这个女子面前,不惜削骨削肉,改头换面,以另一张脸孔出现。若眼前的女子知道他就是段尘之后,会是何种心态呢?
想着,归尘的眼底就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摸了摸袖中的毒粉,他要是想的话,现在就可以将白沐霓给解决了,只不过他要是真想下手的话,当初在龙湖寺就已经下手了。
白沐霓就这么白白死去,实在是太不过瘾,他要让眼前人的亲人、朋友,一个一个遭受折磨,然后看着白沐霓焦虑,崩溃……他再告诉眼前人他的身份……
真是想想就很有趣,归尘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一双眸子越发的灼灼生辉——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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