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霓最终还是顺利的借到了兵,而且纪元白还特地安排了白沐睿随同孙辙一起带兵去暮楚,一来是因为白沐睿本身确实有这个能力,二来也是想让白沐睿借此多积累一些经验和战功在身上,届时也能因此早日扬名立万。
见到纪元白对白沐睿这样上心,白沐霓的心中也是欣慰的。看来纪元白确实是个守信之人,当日她用掉纪元白事先答应过她的条件,请求纪元白好生照顾沐睿,现在看来纪元白确实履行了答应她的事。
白沐霓随着纪国的兵马进了暮楚境地后,就跟白沐睿等人分道扬镳了——孙辙和白沐睿带领着兵马去漳州协助楚霖,而她则是同似月一起转道回了妙城。
事情既已经办妥,回程时便没有来时那样匆忙了,白沐霓与似月并辔而行,速度放得也是极慢,看起来竟也有了两分游山玩水的感觉。
“主子为何不随军一起去往漳州?“似月皱着眉头道,以白沐霓的性格,就算是楚霖不让她去,她恐怕都会费尽心思地自己偷偷跑去,可这次白沐霓却主动回了妙城,这实在不像是白沐霓性格。
白沐霓神情微愣,而后嘴角才蔓延起一丝苦笑,她若是随军去了漳州,与楚霖日夜相对,届时楚霖定会发现她身体有异,现在这样的关头,楚霖不仅仅是皇上,而且还是整个暮楚的希望,她又怎能让楚霖为了她的事而分心呢。
见白沐霓不说话,似月已然明白了白沐霓到底在顾虑些什么,她神色微微一黯,二人沉默了半晌,又听似月道:“听闻天下有一奇医,名为虞子遥,人称虞老,不知若是寻到此人,可对主子的毒有帮助?”
白沐霓眉头浅皱,虞子遥的医术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其实她也不大清楚,而且虞子遥游历江湖,行迹飘忽,能不能遇上都要靠运气,又岂是他们想见就能够见到的。
“我身上中的毒可以说倾尽了段尘毕生的心血,他在医毒之术上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介鬼才,虞老能不能解此毒我也说不准,而且虞老行踪不定,日后能不能遇见都是两说……”白沐霓说着说着都觉得希望实在是渺茫,情绪也不由得愈加的低落。
然似月却是掷地有声地道:“不管怎样,属下都会倾尽全力找寻虞老的下落,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属下也不会放过,也请主子在属下找到虞老之前,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白沐霓心中一动,转头去只见似月眼中弥漫着满满的关切之意。
“我知道了。”白沐霓认真地对似月道。
二人说完,复又加快速度朝着妙城的方向赶去。
这次回来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半途上白沐霓自己制作的止疼丸却是吃完了,一路强撑着回到妙城时,白沐霓整整瘦了一大圈,衣服仿佛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整个人枯瘦得令人心疼。
这一路奔波,白沐霓是既没吃好,也没休息好。似月更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回来就叫人给白沐霓准备了热水洗漱,又赶紧去厨房吩咐厨子多准备一些白沐霓爱吃的菜色。
白沐霓也确实已经疲累至极,在丫环的伺候下洗漱之后,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白沐霓以为是似月进来了,于是便强打起精神睁开了双眼,但进来之人却不是似月而是段羽音。
“母亲?”刚刚睡醒的白沐霓说话间还带着些许鼻音。
“嗯,”段羽音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行至白沐霓的床头后,先将手中的端着的托盘放到了白沐霓床头的小桌几上,又端起托盘上的那一碗粥道:“饿了吧?娘喂你吃东西。”
段羽音话虽是这样说,可白沐霓却觉得段羽音的语气格外的生硬,抬头朝段羽音望去,只见段羽音面无表情,眼神里似乎还闪动着些寒光。
白沐霓心中一惊,再凝神望去,却只见段羽音一脸关怀备至的看着她,眼中哪里还有方才的冰冷可怖?
难道是因为自己才刚睡醒,所以看花眼了?白沐霓脑中还残留的那丝朦胧睡意顷刻间消散无踪,她在段羽音的搀扶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半靠在床栏上。
段羽音满脸慈爱地坐到白沐霓的床边,端起粥碗后,更是细细地将碗里的粥吹凉后,才舀起一勺送到白沐霓的嘴边。
“来,看你这些日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快吃点补补。”
“嗯?”白沐霓实在有些不习惯段羽音忽然而来的热情,而且她刚刚才睡醒,哪里有什么食欲?但看着段羽音期盼的神情,她在心中微叹了一口气,正要张嘴去吃那一勺粥,只是没想到段羽音准备的竟然是药食,粥里许是放了几味中药,而她向来又对药物的味道极其敏感,有些浓重的药味飘向她的鼻间,她胃里一阵翻涌,继而就泛起了一阵恶心之感。
“娘,”白沐霓急忙撇过头,又用手推了一推,“我还是一会再吃吧。”
“不行,娘准备了这么久,你必须现在就吃!”段羽音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而偏着头的白沐霓却没有发现段羽音脸上忽然变得狰狞的神情。
“娘!”白沐霓心中也浮起了一丝不耐,二人拉扯间,她的力道有些没控制好,竟是一下将段羽音推出去老远,而段羽音手中的粥碗更是跌落在地上,成了一堆的碎片。
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白沐霓也没想到她会将段羽音推出去这么老远,只见段羽音垂着头,木木地看着地上散落一地还泛着热气的粥,那模样竟有几分失落之态。
白沐霓见此,心中更是涌起一阵愧疚之感,“娘,我并非有意。”白沐霓说着就要穿鞋下床,却见段羽音已然抬起了头来。
“你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了是吧?”段羽音的声音冰冷的语调几乎要叫她怀疑眼前人究竟是不是她的母亲。
白沐霓的穿鞋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皱着眉头朝段羽音望去,“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段羽音冷哼一声,步步上前,逼近了白沐霓,“你少在这给我装傻了,你杀了柔儿,又解决了归大夫,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解决我了!”
白沐霓神色一凝,“正吴梦柔跟您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装傻,若不是早知道我与柔儿之间的关系,你何以不吃我做的粥?!”段羽音的神情趋渐癫狂,“是怕我报复下毒吗?是,我就是在里面下了毒!”
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段羽音便猛地从袖中抽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来,“就算你不喝下我做的粥又能如何?你今日是逃不掉了!你杀了我的柔儿,我要叫你不得好死!”
白沐霓对段羽音的所作所为震惊得无以复加,可她的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对于段羽音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她根本就理不出一条清晰的脉络来。
段羽音是暮楚的将军夫人,而正吴梦柔却是他国的公主,段羽音与正吴梦柔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正吴梦柔在宫中惨死之后,叫段羽音将仇恨转移到她的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的走神之间,段羽音却已经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正要向她的胸口刺下,白沐霓这才猛然回神,急忙去伸手阻挡段羽音的动作。
没想到方才还显得有些柔弱的段羽音,这才却忽然变得力大无比起来,又加之她这些日子本就身体不好,又哪里有力气去阻挡段羽音的动作?
眼见着匕首离她的眼睛越来越近,白沐霓索性将头一偏,又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喊完之后,白沐霓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段羽音踹了一脚,段羽音猝不及防的倒退两步,白沐霓便趁此机会赶忙朝外头跑去。
这边白沐霓才刚拉开门,段羽音却已经快速地追了上去,白沐霓只觉后背一痛,脚下一软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而这时去厨房帮白沐霓准备吃食的似月正好端着两碟糕点过来,眼见着段羽音的又一刀正要刺下,似月脸色一变,来不及深想其中缘由,只赶忙拿起手中的碟子,远远地朝着段羽音的手腕掷去。
只听‘哐当’一声脆响,段羽音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似月又急忙飞身上前将白沐霓从地上扶起,可白沐霓却已经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段羽音状若疯癫,嘴中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一边说,一边还不死心地想要捡起地上的匕首继续朝白沐霓冲去。
若是以似月自己的脾气,早在看见段羽音对白沐霓动手之时,段羽音就已经成为一具死尸了,对段羽音手下留情也只不过是看在段羽音与白沐霓的那层关系上而已。
“将她带走,好好看管。”此时听闻动静的护卫也都闻声赶来,似月冷静地吩咐完这些,这才将白沐霓抱到了床上。
这边似月帮着白沐霓上药包扎好之后,那边丫环请来的大夫也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似月见大夫前来,对着那大夫点了点头便闪身让出位置站到了一旁。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除了众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再听不见其他声响,由此可见众人的心中此时有多紧张。
“如何?”见大夫将探脉的手收回,似月急忙开口询问道。
只见大夫皱着眉头起身对似月拱手道:“这位姑娘的身上的刀伤虽未伤到重要位置,可是伤口却是极深,若是寻常壮汉受此伤细心照看着,好转的几率倒也是极大的,可偏偏这位姑娘自己的身子骨实在差劲,这能不能好转,老夫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劳烦姑娘这两天要细心看护,若是床上的姑娘能醒得过来,那也就算跨过这道坎了,但若是撑不过这两天,恐怕也就……”
大夫说到此便住了口,似月转头朝床上的白沐霓望去,眉眼间尽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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