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剑势虽缓，却依旧如热刀切油般，接连洞穿剩余的九重护体神光！更令姬无缺毛骨悚然的是，不知道有意无意，那道森寒剑芒竟诡异地偏转角度，直取他双腿之间！
"混账！"
姬无缺终于勃然变色。这一剑若是斩实，莫说颜面扫地，光是那剑意中蕴含的同级别的力量，就足以让他道基受损千年难愈！
他大意了！现在要闪已经来不及了。
"昂——"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响起！
只见万丈龙影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从他的体内猛然冲天而起！
这龙影气势磅礴，九条五爪金龙紧紧缠绕在他的周身，每一片龙鳞都闪耀着玄奥的道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的肌肤在瞬间变得如同琉璃玉色一般，晶莹剔透，散发出一种圣洁的光芒。
这是玄天圣体被催动到极致的表现，他的身体已经与天地之力融为一体，拥有了无与伦比的防御力。
不过，这还不够！
事关自己二弟，姬无缺丝毫不敢疏忽。
"铛！"
电光火石间，又是一柄鎏金金刚杵被他仓促祭出。
这是当年他当年灭佛之时缴获的仙器，坚硬无比！
"咔嚓！"
金刚杵应声而落，在地上溅起的尘土飞扬，但总算让剑锋偏斜一寸。
"噗嗤！"
血光迸现！金色神血如泉喷涌，右腿内侧被斩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伤口处剑意缭绕，竟连玄天圣体的自愈之力都被暂时压制！
姬无缺踉跄后退三步，低头看着染血的龙袍，眼中终于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
天碑广场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仙尊级别的攻防，即便是圣尊都看得模糊，更何况这一剑是如此的突如其来！
所以——就在刚才，所有人只能看到，那位清冷出尘的林晚仙子一剑直取姬无缺双腿之间！
随后剑光一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听见"铛"的一声脆响，一根金灿灿的棍状物件从半空坠落！溅起漫天烟尘！
再然后——
姬无缺双腿之间，血流如注！
金色的神血如雨般洒落，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每一滴落在地上都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将坚硬的青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所有男性修士下意识夹了夹双腿。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默契地沉默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尴尬。
无数道视线如芒刺般扎在姬无缺身上。
方才他凌空而立，威压盖世的英姿还历历在目。
那些未能追随他的修士眼中，分明还残留着敬畏与憧憬——这本该是日后徐徐图之的绝佳根基。
可此刻，一切荡然无存。
那些目光中的崇敬，憧憬……统统化作了……怜悯！？
男人都懂的那种……
姬无缺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衣袍，又望向地上那根形状微妙的金刚杵。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没想到堂堂仙尊也……"
"你别说……刚才掉下去那威力……"
"嘘！你不要命了！"
他的嘴唇开合数次，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要如何解释？
——难道要当众宣告"方才掉落的并非本座之物，实乃一根金刚杵"？
——谁会信？！
即便以姬无缺数万年磨砺的心性，此刻也险些道心失守。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渊望向始作俑者。
林晚正慢条斯理地收剑归鞘，素白衣袂在风中轻扬，仿佛方才那断人根本的一剑与她毫无干系。
她此刻已完全恢复了镇定。
以她仙尊级的眼力，自然清楚方才斩落的不过是件佛门法器。
但看着姬无缺那要吃人的眼神，她反而微微扬起了下巴。
——完美的谢幕被搅和了又如何？
——若非他出言不逊在先，又怎会落得这般境地？
素白衣袖无风自动，她一步踏出，脚下虚空泛起层层涟漪。
周身清光流转间，竟隐隐与天地共鸣，三千青丝在灵风中飞扬。
是的，气势不能输！
"怎么？"她唇角微勾，眸中寒星点点，"姬道友还要继续指教？"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能感知到，姬无缺周围无形的排斥之力已浓郁到快要肉眼可见——这片天地，快要容不下这位僭越的仙尊了。
……
"你叫什么名字？"姬无缺的声音低沉如雷，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天地威压。
"林晚。"她答得干脆利落，眉梢微挑，"怎么？姬道友还想日后寻仇？"
姬无缺冷哼一声："很好，林晚。今日之事，本座记下了。"
说罢，他转身欲走，虚空裂缝已在身后缓缓展开。
就在这时——
"喂。"林晚忽然提高声音，指了指地上，"你东西掉了，不捡回去真的好吗？"
"......"
姬无缺身形猛然一滞，袖中双手瞬间攥紧。
那根该死的金刚杵已经嵌进了广场的地板深处，没人能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了。
整个天碑广场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看到，那位方才还威压盖世的仙尊，此刻肩膀明显抖了一下。
……
然后——
虚空裂缝缓缓闭合，姬无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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