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脑中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个空有仙尊法力却无规则之力的半吊子仙尊——明心。
她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刺向姬无缺，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看清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所以你来下界的目的是……突破仙尊境？”她的声音冰冷而锐利，没有丝毫的温度。
姬无缺坦然地点了点头，他身上穿着的玄色龙纹锦袍在情丝缭绕中却如同山岳一般纹丝不动。
“不错。”他的回答简洁而干脆，“因为某些原因，我在上界渡劫时并没有足够的信心，所以才选择来到下界。”
林晚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要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然后你建立了大周，推行仙凡混居，数万年来不断地掠取着海量的功德。最终，你凭借着这些功德之力，硬生生地将自己推到了仙尊境！”
她的话语如同一连串的炮弹，狠狠地轰击在姬无缺的身上。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如同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一般，变得清晰明了。
“难怪天碑盛会上你能拿出那么多的功德之力，这些对你来说根本就是用剩下的！而当年你假死脱身……”林晚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因为突破仙尊后，大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姬无缺平静地接过了她的话头，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况且下界的规则也开始对我产生排斥，我确实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来退场。”
林晚眯起眼睛，虽然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漏洞："但仅凭这些，还解释不了不周山的事。"
她直视姬无缺，"重续天柱这种手笔，可不是单靠功德就能做到的。"
"你果然看得很清楚。"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却没有正面回答。
林晚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带走那些人？那些追随你的人，都被你带到了上界？"
"不错！"姬无缺在场坦然承认："因为要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林晚定定地盯着他。
姬无缺仰天长笑，笑声中蕴含着数万年的沧桑与决绝。
然后，他双臂展开，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拥入怀中：
"本座要——
融合两界！重立天庭！"
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大地微微颤动。他眼中迸发出炽烈的金光，声音越发洪亮：
"你看这上界，劫力肆虐如附骨之疽；你看那下界，修士困于樊笼不得超脱！本座要以无上伟力贯通两界壁垒，再以无穷功德化解世间残余劫力，还天地一个——"
说到这里，他猛然握拳，周围情丝瞬间被震得粉碎：
"朗！朗！乾！坤！"
……
林晚确实被震撼到了。
她没有说姬无缺口出狂言，因为她从那双燃烧着野心的眼睛里，看到了足以焚天灭地的决心。
但沉默片刻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靠功德证道，应该知道功德仙尊的弊病吧？"
"当然。"姬无缺眼中金光流转，声音沉稳而笃定，"功德之力虽强，却终究是借来的力量。所以——"
他忽然收敛了周身气势，那些翻涌的金光如潮水般退回体内，"我虽然下定决心，但也明白此事需徐徐图之。"
他抬手在虚空中勾勒，一幅九天十地的星图凭空浮现："这上界共有七位仙尊，每一处天地但凡有仙尊坐镇，便必定掌控此界。"指尖点在云渺之地的方位，那里闪烁着独特的粉色光晕，"唯独此处没有仙尊，正好作为我的根基。"
林晚看着星图中流转的光辉，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要在这里重建大周？"
"不错！"姬无缺眼中再度燃起炽热的光芒，"先以云渺之地为根基建立仙朝，聚拢功德，再逐步向其他天地扩张。"他突然转向林晚，目光灼灼似火，"所以——加入我吧。"
未等林晚回应，他忽然向前一步："他日若我成天帝，这天后之位必是你囊中之物。"
……
林晚看着他炽热的眼神，强压再次一剑砍过去的欲望。
这一茬你就没完了是吗？
随后，她平复完心情之后，忽然轻笑一声："你的志向不错，但是我拒绝。"
"重立天庭什么的太麻烦了。我在下界日子过得好好的，何必来上界折腾？"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周围飘荡的情丝，"况且，若是你要强行贯通上下两界，把下界也变成这副......奇怪模样，我也是会出手阻止的。"
姬无缺眼中金光微黯，长叹一声："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人各有志。"林晚转身欲走，衣袂在粉色光晕中轻轻摆动，"既然已经知道你要做什么，那就告辞了。"
"呵呵......"姬无缺突然冷笑，周身气势骤然变得凌厉，"你以为你还回得去吗？"
"虽然不知你是如何瞒过下界天道，但既然沾染了上界气息，就绝不可能再顺利留在下界！"
林晚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嘴角却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是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开始变得透明。
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情丝剧烈震颤，却无法阻止这个过程的继续。
"什么？！"姬无缺瞳孔骤缩，手中金光暴涨，"不可能！通道刚刚明明已经被我......"
"再见了......"林晚的声音已经开始飘渺，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戏谑。
在姬无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粉色光晕中回荡：
"如果有机会下次见面，再提那件事，就弄死你！"
"我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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