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矾楼二楼厢房内，烛火跳动，将张乐辰兴奋的脸庞照得通红。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中满含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陈兄，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张乐辰激动地拍着桌子，“官家听了我的话后，果然龙颜大悦！”
陈风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详细说说，官家怎么说的？”
“我按照陈兄的吩咐，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官家汇报了琉璃窑厂的情况。”张乐辰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官家确实不知道这琉璃窑厂是我父亲弄的，他只听到有人说最近京中盛行一种价格较低但精美的琉璃，于是便让人采买一些。”
陈风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庆幸。
看来徽宗确实不知情，这就好办了。
张乐辰继续说道：“当我告诉官家，我们愿意无条件奉上全部利润的三成时，官家那个高兴啊！”
“他说什么了？”陈风追问道。
“官家说，张爱卿父子如此忠心，朕心甚慰！”张乐辰模仿着徽宗的语调，“还说以后甚至可以直接走水路，把琉璃运到汴梁来。”
陈风眼前一亮，水路上可以操作的东西可太多了。
“那你有没有按我说的，暗示有人在搞鬼？”陈风问出了关键问题。
张乐辰神秘地一笑：“自然提了，我隐晦地给官家说了有人在搞事情。”
“我说，＇陛下，微臣父子日夜忧心，近来总有些不明来历的人对我们窑厂虎视眈眈，三番五次打扰，让我们不胜其烦。＇”
陈风暗暗称赞，张乐辰这小子倒是学得挺快。
“官家听了之后，脸色立刻就变了。”张乐辰压低声音，“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张小子，你们窑厂不用担心，一切有朕，只要每月银子到账就好。＇”
张乐辰兴奋地说道：“官家还让我带话给父亲，说他一直记着父亲的功劳，让我们安心做生意。”
“不错。”陈风端起酒杯，“来，为我们的成功干杯！”
“只是太子那边？”陈风皱了皱眉头，但看着张乐辰如此高兴也就没有说出口。
两人碰杯痛饮，张乐辰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陈兄，我对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张乐辰感慨地说道。
陈风摆摆手：“张兄过奖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对了，”陈风忽然想起什么，“那咱们什么时候回东平？”
张乐辰原本想说立刻就走，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不急，这汴梁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可以去呢。”
他说完这话，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父亲的嘱咐。
父亲曾经私下警告过他，不要和陈风在汴梁过多接触，说这人野心太大，怕是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但张乐辰旋即又想，造反这种事情，肯定很难实行的。
只要自己及时劝导陈风，让他感受一下这汴梁城的诸多美好，让他看看这大宋的繁华富庶，他肯定就不想造反了。
这样想着，张乐辰也不避讳什么了。
“陈兄，既然咱们今日立了大功，不如好好庆祝一番？”张乐辰站起身来，一脸兴奋地说道。
“怎么个庆祝法？”陈风好奇地问道。
张乐辰嘿嘿一笑：“自然是要在这白矾楼喝酒听曲找花魁了！”
说着，他拉着陈风就往外走：“走走走，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两人来到白矾楼的大厅，此时正是夜色正浓的时候。
大厅内灯火通明，丝竹声阵阵，舞女们在台上翩翩起舞，台下的客人们推杯换盏，一片笙歌燕舞的景象。
张乐辰找了个靠近舞台的好位置坐下，然后对着老鸨招了招手。
“妈妈，给我叫六个头牌花魁过来！”张乐辰大手一挥，颇为豪气地说道。
老鸨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哈腰：“张公子真是大方！我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六个美貌如花的女子款款走来。
她们个个年轻貌美，身材窈窕，穿着轻纱薄衫，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公子们，奴家们给你们敬酒了。”为首的花魁是个二十来岁的美人，她端着酒杯，声音娇滴滴的。
张乐辰来者不拒，搂着两个花魁就开始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他的脸已经红得像猴屁股一样。
“来来来，美人们，给爷们唱个曲儿！”张乐辰醉醺醺地说道。
花魁们立刻开始弹琴唱曲，有的弹着琵琶，有的击着花鼓，有的吹着箫笛，曲声悠扬，余音绕梁。
台上歌舞升平，台下觥筹交错。
张乐辰越喝越兴奋，搂着身边的花魁就开始动手动脚。
“公子好坏呀。”花魁娇笑着拍打他的手，但并不真的拒绝。
陈风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摇头。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没想到喝多了就露出本性了。
几个花魁见张乐辰如此好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主动贴近他，有的给他倒酒，有的给他喂果子，还有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公子，要不要到楼上的房间里去？”一个花魁在张乐辰耳边吹气如兰。
张乐辰已经被撩得神魂颠倒，当即点头同意：“好好好，咱们上楼去！”
他搂着两个花魁就往楼上走，临走时还不忘对陈风喊道：“陈兄，你也别客气，好好享受！”
陈风看着张乐辰摇摇晃晃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不禁失笑。
这小子还真是个妙人。
剩下的四个花魁见状，立刻将注意力转向了陈风。
她们围在陈风身边，一个比一个卖力地表演。
“公子，奴家给您唱首小曲吧。”
“公子，奴家的舞技可是一绝呢。”
“公子，来尝尝这葡萄，可甜了。”
“公子，奴家的口技……”
陈风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神智还算清醒。
他看着这些花魁卖力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但也不忍心太过冷落她们。
“姑娘们辛苦了。”陈风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子，分给了她们，“今晚就到这里吧。”
花魁们见陈风给钱这么爽快，眼中都闪过惊喜的光芒。
她们纷纷道谢，然后识趣地离开了。
陈风独自坐在桌前，端着酒杯慢慢品着。
楼下的喧闹声依然不断，但他却觉得有些孤单。
“这汴梁的夜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陈风自言自语道。
他想起了今天和李清照的相遇，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那个才华横溢的女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陈风喃喃自语。
酒精的作用下，陈风的思绪有些飘忽。
他想起了现代的生活，想起了这个奇怪的时代，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和未来。
“算了，不想这些了。”陈风摇摇头，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
他站起身来，发现自己有些站不稳了。
看来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多。
“该回房间休息了。”陈风晃晃悠悠地朝楼上走去。
走廊内灯火昏暗，陈风的脚步有些虚浮。
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前走，但酒精让他的判断力变得模糊。
“我的房间是哪一间来着？”陈风停在走廊中间，看着两旁一模一样的房门，有些迷糊了。
他摇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效果并不明显。
“算了，随便找一间吧。”陈风醉醺醺地想着，伸手推开了面前的一扇门。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陈风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陈风没有细看，直接朝床榻走去。
“今晚真是累坏了。”他嘟囔着，一头栽倒在床上。
柔软的被褥包围着他，陈风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个房间不是他的。
月色如水，洒向这座繁华的都城。
而陈风却陷在了一处柔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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