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一闪一晃间,便跃出包围圈。飞出大殿,径直坐在青松下、玫瑰花丛旁,将刘天仙抱在怀中。
来人非旁,正是程墨。
看到来人是程墨,原本疼痛难忍的刘天仙,甜甜一笑,眼中不禁流下泪来:
“过儿,是你吗,姑姑不是做梦吧?”
程墨俯下身去,亲吻了她的额头,柔声道:“姑姑没有做梦,过儿不是抱着姑姑么?”
此刻的程墨才看到刘天仙衣衫之上斑斑点点,满身是血,心中矍然而惊然,急忙问道:“姑姑你受伤了,重不重?”
之前被两股巨力前后夹击,并未觉得痛楚,不,严格来说在见到程墨之前所有的疼痛都是麻木的。
之前只是觉得五脏六腑似被翻转一般,可是看到程墨后,心里有了牵挂,这才有疼痛的感觉。
刘天仙颤颤巍巍伸手搂住程墨脖子:“我……我……”
身上痛得难熬,也无力气说下去。
见姑姑如此痛苦,程墨恨不能待其受苦,低声自责:“都怪我,要是我早来一步就好了。”
刘天仙强撑着,摇了摇头:“不怪过儿,过儿来得正好。
今生今世再见过儿一面,已经是我修炼的福分了。”
刘天仙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突然间,她只感觉浑身发冷,隐然觉得灵魂要剥离身体。
搂住程墨脖子的手也软垂下来,声如蝇蚊的道:“过儿,你能不能抱抱姑姑,姑姑冷。”
程墨左臂微微收紧,将她搂在胸前,百感交集间,一行眼泪悄然落下,滴在她白纸般的脸颊之上。
刘天仙似觉不妥,央求道:“过儿,你能双手抱抱姑姑吗,我要两只手。”
说话间,刘天仙还伸手去抚摸程墨的右臂。
这一摸不要紧,惊得她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过儿,你……你……右臂呢?”
程墨搂住刘天仙的手又紧了几分,只是脸上苦色更重,饶是如此还是笑着摇头:
“你切莫管我,你赶紧闭上眼,也不用力,我给你运功疗伤。”
刘天仙使劲的摇着头,双眼已经被泪水打湿:“不,过儿,你先告诉姑姑,你右臂呢,我过儿右臂怎么没了?”
她生命垂危,可对她而言,自己生命也不及她过儿的右臂才是最重要的,她的过儿怎么能少一只手臂。
自从在古墓中时,对她而言,眼前这少年的比自己重要千倍万倍在。
只是那时她不知道这是情爱,她的程墨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一切都只是师徒间正常情谊,可当对方不在身边时,这对少男少女才意识到她们原来,早已经彼此深深的爱上了对方。
相互爱恋的男女心里都是相互爱惜对方,远胜于爱惜自己。
故而,对于程墨失去的这条手臂,刘天仙才会如此固执的要问。
刘天仙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空荡荡的袖子,忽然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疼痛,看向程墨眼中满是心疼。
因为过分的怜爱,才会感知不到自己的痛楚。
此刻的她眼泪再也绑不住了,轻轻的道:“我可怜的过儿,断了好久了,还疼,吗?”
程墨使劲的摇头:“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只是少了一条手臂。
以后再也无法双手抱你了,不,我一只手也能抱姑姑,比失去你,我失去一条胳膊又能算得了什么?”
刘天仙感动得又流下了泪饶是如此,她还是轻轻一笑,躺在程墨怀中。
饶是只有一只手臂抱着自己,她也心满意足了。
能临死前,见她的过儿,死在他怀里,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
彼时,金轮法王,潇湘子等人、全真五子,众全真教弟子、众蒙古兵,呆呆的望着这一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人。
在这样短暂重逢的日子里,谁也没有动手,谁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重逢。
尤其在背景音乐响起,更让这一幕变为更加凄美。
程墨刘天仙面对蒙古九大高手,无数蒙古兵的虎视眈眈,依旧旁若无人般缠绵互怜,将所有强敌视若无物。
爱到极致,不管荣华富贵,粪土王侯,乃至于生死大事,都视作无物。
她们没有想到生死,莫说下面的九大高手,全真教上下死敌,就算是全天下的英雄都来了又怎样。
只不过一死而已,比起他们的重逢,比起这刻骨铭心的爱,死又算得了什么。
“过儿你几时与郭家姑娘完婚,我没好久活了。
我想在死前看着你们完婚,有一个人替姑姑照顾过儿,姑姑也就无憾了。”
程墨有些失望却又很幸福,他失望是因为姑姑要自己离开,幸福的是,姑姑始终都在惦记。
饶是在惦记,可是姑姑的脸上分明布满了醋意,她想找个人照顾自己,却又因为自己与她人完婚而心生醋意。
这一次的程墨是幸福的,因为之前的姑姑从不吃醋。
“我要陪着你,那郭姑娘完不完婚,与谁完婚又与我何干。我这条胳膊就是被她斩断的,我怎么可能跟她完婚。”
闻言,刘天仙大吃一惊,叫道:“啊,怎么会是她,她怎么那么狠心,难道,难道你不爱她了?”
程墨哭笑不得:“傻瓜,我们这般要好,我怎会爱她,我只爱你一个,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
没有爱过别的姑娘,别说这个郭姑娘了。”
“姑姑,咱们回古墓吧。”
刘天仙甜甜一笑,低声道:“过儿,我在你身边死了,心里……心里很快活。”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那郭姑娘砍了你手臂,她定不会好好待你的,那以后谁来照顾你呢?”
想于此,她心里万分难过,眼泪又不争气流下来:“我孤苦伶仃的过儿……你……你没有人陪伴。”
程墨心疼为她擦拭眼泪。
从他认识姑姑起,从未看过姑姑流泪,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姑姑哭。
就连孙婆婆死了,也未曾见过她流泪,可是现在姑姑似乎把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完了。
程墨见她命在须臾,不禁伤痛万分:
“那日你在终南山上问我愿不愿意娶你做媳妇。
那时我愕然不答,以至于后来生出诸多灾难困苦,眼下时日不多,我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我想告诉你的是:
什么师徒名分,什么名节清白,这些都是狗屁,统统滚蛋。
死也罢,活也罢,咱俩谁也不孤苦伶仃。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师父,也不是我姑姑,你是我媳妇,是我妻子,是我老婆。”
刘艺妃满心欢喜,却又开始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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