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司坊二楼,修的富丽堂皇,布局有些类似于茶楼,台下有座,台上还有包厢。
想要落座,至少要点一壶酒。
最便宜的十两银子,抵得上一户人家几个月的开支。
陈阳要了一壶,瓶子很好看,可喝起来像是二十文的散酒兑水,不过来教司坊,没人在乎酒水如何。
台上,清倌人都细心打扮了一番,看表演才艺的熟练程度,少说练习了两年半。
还在回味上一位女子,下一位又来了。
好似出水芙蓉,容貌清纯的清倌人,抱着琵琶弹奏。
身材虽娇小,胸前却极其丰满。
衣裳微敞,胸前白的好似羊脂玉,沟壑深不见底,一颗痣更是恰到好处,玉指轻轻拨动,琵琶声扣人心弦,似有万般说不尽的遗憾。
这琵琶,简直是太行了!
看台下面,不少自诩文人墨客的眼都直了,尤其画画的,最好这一口。
一曲罢了,琵琶半遮面,女子眼神柔情似水,楚楚动人,扫过台下的看客,似乎诉说着自己可怜的身世。
无须开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台下声音嘈杂,龟公端着托盘走一圈,不一会,里面放满了银子。
陈阳没忍住,也赏了十两碎银。
他这个奉銮,在教司坊玩是不用花钱,可若一时兴起,打赏清倌人银子,就要从他兜里自己出。
“十两银子罢了!”。
陈阳学着那些文人墨客,吟了一句思故诗,端起酒盏,一口饮尽,喊人上了一壶最贵的酒,百两银子一壶。
他有正儿八经的差事,后半生有赚不完的钱。
可玉姑娘不一样,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卖身给教司坊。
一个弱女子,他不帮她谁帮她?!
“赚的都是些脏钱!”。
忽而,一道娇嗔声入耳。
陈阳闻声看去,说话那人打扮的像个书生,白的让女子都羡慕,眉目间英气十足,围了个围脖,看不出喉结。
就算是兔爷也不能说这话,这才不是脏钱,是他的血汗钱,这钱最干净了!
二人对视时,女子像是认出了他,神情一转,多了丝恭敬,特意走近了些,轻声道。
“前辈莫忘将东西夺来”。
话罢,女子转身,好似是不放心,特意来叮嘱一句而已。
不过他可不认得这女子,更别说帮忙夺东西了。
正想着,又一清倌人登台,刚熄下的声音,猛的又嘈杂起来,不少达官贵人,玉门清贵都坐直了身子。
唤做灵儿的清倌人,身着红裙翩翩起舞,衣服艺术成分很高,看似破绽百出,却又一丝不露。
清倌人眼神灵动,目光游走在台下。
陈阳看去时,二人恰巧对视。
灵儿两眼眯起,笑的很勾人,脚下轻盈一跃,竟从台上,落到一位达官贵人桌上,纱裙拂过,留下一阵香风。
“奴家可否喝官人一杯酒?”。
灵儿又是一跃,落到陈阳桌上,右手端酒盏,左手抚在陈阳胸前,在耳边轻吹一口热气。
“可”。
“多谢官人~”。
灵儿娇媚的喝完酒,又跳到一个达官贵人桌上,喂了一杯酒后跳回台上。
一盏茶后,清倌人舞罢。
两个达官贵人红了眼,价喊得一个比一个高,险些当场打起来。
“又认错了?”。
陈阳手心一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
三更凤来,城门后巷拦剑。
兔爷有七品修为,刚才的清倌人修为更高,四品,而且有隐息的手段,一般的上三品高人都看不透。
藏在教司坊,想必是蓄谋已久。
陈阳思索一番,想起了不瞎蒙着眼,脑子不太好使,拔剑斩碑的家伙。
那人摘了纱布,跟他长得确实像,还都是一头白发。
既然都想让他去,那他就去凑一下热闹。
……
今夜风冷,夜愈深,天上的云越厚。
“轰隆~”一声,惊雷闪过,京畿下起了雨,数息间越下越大。
三更时,头戴斗笠,衣衫褴褛的老者淋着雨,凭二十两银子糊弄过守城的士兵,牵着一匹马入京。
马很瘦,背上还驼着一人。
看身子骨不过六岁,神情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眼睛很亮,很有神采,哪怕隔着漆黑的雨幕,都能看清其眼睛。
入城走了一会,老者脚下止住,晃晃腰间的酒壶,发现没酒了,神情有些苦恼,叹了口气道。
“偏偏这时没酒了”。
夜雨下的街道,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雨滴声,静到听不见别的声音。
某刻,雨滴好似满了下来。
“老任,那些是来接我们的吗?”。夏凌云抬首,隔着漆黑的雨幕,双眸倒映出密密麻麻的黑影。
“七凤,那是来杀我们的”。
“为何不让城隍来接我们?”。
“他们又不对京畿动手,城隍如何来?再说了,城隍现在也来不了”。老任摇了摇头,面色出奇的平静。
“那该如何是好?”。
“这不还有我”。
夏凌云低头,看了眼瘦的皮包骨的老者,脸上不由多了一丝怀疑。
“老任,你行吗?要不我跟他们走”。
“行不行的,试过才知道!”。
老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猛的一拍马屁股,瘦马嘶吼一声,驮着夏凌云冲了出去。
速度之快,比得上千两银子的汗血宝马!
“动手!”。
“轰隆隆~~!”。
一道惊雷闪过,将天际短暂照亮,雨幕之下,各处墙檐上多了道道黑影,兵器出鞘声入耳,寒芒四处亮起。
一晃眼,长枪,剑戟,箭矢直奔夏凌云而去!
“嗡~”的地面颤动,地上雨水拔地而起,荡起一道涟漪,响如长鞭,利如尖刀。
“啪啪~”几声,兵器尽碎,几道黑影被拦腰斩断!
“这么看不起老夫?”。
老任撇了撇嘴,“铮~”的一声,抽出衣袍下的断剑,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好似半月的剑气划过虚空,方圆百米亮如白昼,恐怖的剑气荡漾开,夜风戛然而止!
“七凤,骑着马往前跑,不要停,更不要回头看!!”。
夏凌云喘着粗气,死死的牵着马绳,脑袋埋得很低,他的头顶,时而有亮光闪起,血浆如雨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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