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刑具的时候,周其礼憋的面目通红,强忍着没叫出声,可一盏茶后便忍不住了。
一个时辰后,林观海坐于桌前,翻看着写好卷宗。
“大夏,早已不是当初的大夏……早就该亡了”。
周其礼气息萎靡,神情悲壮。
罚恶司的刑术,远超他的想象,若这份卷宗被送出去,他们周氏一脉要比大夏先亡。
“一个王朝,将黑夜与白昼硬生生揉杂到一起,莫不刺眼可笑?”。
“噗呲~”一声,白光闪过,一柄刑刀刺入眉心。
周其礼死了。
“你们不知大夏底蕴”。
林观海合上卷宗,离开了这间牢房。
他在镇妖司待了这么久,都不知武部有多少校尉,更别说镇妖司处处暗藏高人。
光是他知道的,只需十天,便可灭十个周其礼背后的势力。
虽说朝廷派系斗的很厉害,可这些派系归根结底,都是大夏的人。
……
陈阳双目睁开,喝了口米粥,咽下嘴里的包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神色。
千年来,周人不知周分东西,五百年来,夏人不知夏分南北。
当然了,他说的肯定还是大夏。
周其礼被打入罚恶司,一大部分原因归他,毕竟那一夜,他是最大的变数。
风雨楼的杀手,京畿都没进来就草草退场。
见他走了,周其礼亲自去夺玉佩,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知他在夏凌云身上,封存了三道剑气。
仅是一丝余威,便让周其礼身受重伤。
“五百年前不成,现在更成不了”。
想到这里,陈阳暗自摇头。
若五百年前,周氏一脉真能三复大周,那可就不得了了。
日后每逢天下大乱,有个姓周振臂高呼,说自己天命所归,不少江湖人投奔而来。
毕竟史书里,那些跟着周氏一脉打天下的,最后都得了善终。
“店家,结账!”。
“陈官人,您一共吃了三笼包子,这碗粥算送您的,收您四十五文”。
……
卖包子的是个美妇人,虽衣着朴素,可长得漂亮,声音很酥,做的包子在青牛坊出了名的大,白。
陈阳吃饱喝足,便去镇妖司当差,今天的人,明显比前几天多了不少。
徐风更是一大早就来了,捏着毛笔不知写着什么。
“唧唧~~!”。
猴光宗抱着一个牌匾,将其挂在阁楼前。
陈阳看了眼,见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护月司”三字。
这地方虽也属镇妖司,可却没名字,一直凑活着叫教司坊。
数日前徐风不只是说说,竟真找云王府商量,给这起了个名字。
“徐大哥写东西呢”。
陈阳走进阁楼,打了声招呼。
“嗯”。
徐风捏着毛笔,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陈阳摸了摸鼻子,转而看向一旁,低头擦剑的张三甲。
论年岁,张三甲年长他五岁,论资历他也不如张三甲,这个奉銮又如同虚设,自然是不能摆谱。
“张哥,近几日你们都去哪了”。
陈阳走过去,小声问了一句。
“云王办了场很大宴席,宴请朝廷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府中人手不够,我等过去帮忙”。
张三甲合剑入鞘,拎起茶壶,倒上两杯茶,拿起一杯,随手一扔,落到徐风面前的桌上,茶汤一滴不漏,一杯给陈阳。
“你当了十余年罚恶司司正,应知都是一群墙头草”。
说到这里,张三甲眼里有一丝讥讽。
尤其一些文官,什么都不会,只敢背地里写小作文,舔两边,骂两边。
要他说,就该把这些人拉到军营当箭靶子。
陈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心中暗道,不愧是军营出来的人,就是敢说。
张三甲这句话,信息量可不小。
现在谁都知道,夏凌云在云王府,宴请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这不就挑明态度,谁敢动夏凌云,便是跟他过不去。
“张哥,后来如何?”。
“喝了几杯酒,云王还没说话,哭了一群人”。
张三甲眼神不咸不淡,摘下腰间的葫芦,喝了口酒。
陈阳余光一瞥,见张三甲拿的葫芦,跟他炼的葫芦近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乾坤葫芦”四字。
再一看,徐风桌上,竟也摆着这葫芦。
这莫不是云王府大团建发的小礼品?
看来他的名声并非那么臭。
“那群家伙喝的酒里,老夫可是特意加了些猛料,哭也得跪着哭!”。
徐风插了一句嘴,鼻孔一哼,眼神得意。
一坛酒放了一斤他亲自熬的春药,上三品喝了都禁不住,不跪着哭,难不成还敢站着哭?
“这宴席有意思”。
陈阳轻笑一声,眼神饶有兴趣。
皇帝不理朝政,太子监国,皇位却迟迟不传。
这其中定有猫腻,说不定就来个玄武门继承制,谁抢到是谁的。
大夏有四个皇子,文武百官纷纷押宝,夏凌云年岁太小,估计没人压其身上。
他这么一搅局,估计所有人都以为,夏凌云背后站着太清。
若这也就罢,毕竟光有实力,没有势力可不行。
现在好了,一字并肩王,皇帝亲舅舅站队了,一些人哭,估计是哭自己站错了队,想要再站过去。
毕竟眼泪和头,总得掉一个吧。
……
往后半个月,京畿明面上风平浪静,实则背地里暗流涌动。
妖魔道人入的京畿,打的是镇妖司的脸,上百校尉出司,凭罚恶司送出来的卷宗,剿灭数个邪宗。
这天,日落黄昏。
陈阳,徐风,张三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到教司坊,徐风和张三甲就不见了。
陈阳照常去二楼,找个安静的角落听曲。
“……江头桥畔,枝叶枯,孤船我苦等,腊月夜风刺骨寒,不及念我那负心郎,苦了奴家一年又一年……”。
“痴心难有报,吾姐何不弃那无情郎……”。
台上两个清倌人唱曲,唱到情深处,哭的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爱。
陈阳听多了,也能跟着哼几句。
京畿的曲子,跟前世闽南歌有些像。
女唱命凄苦,男唱要打拼,合唱无缘分,两男定唱男儿志四方,两女必唱忘掉负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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