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领着一队警察走进了诊所。
龙哥急忙起身：“邹队长。”
邹队长瞪着陈龙，似乎是在确认他的身份。三秒钟之后，邹队长冷冷的说道：“拿下！”
两个年轻警察立刻扑过来，将龙哥按到了沙发上。
我非常不满的抱怨道：“他是自首的，没这个必要吧？”
邹队长无视我，他打量着龙哥：“自首？你还什么都没说呢，算不上自首。”
“你想问什么？”龙哥极力抬起头，看着邹队长。
邹队长坐到了沙发上：“张磊是你杀的？”
“是！”龙哥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咽了口吐沫。杀人，这可不是小事。难怪龙哥说几十年算是好的。杀了人，搞不好几十年都出不来，有可能直接被枪毙。
“赵海涛呢？”邹队长又问。
“也是我杀的！”龙哥说道。
我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龙哥这回算是死定了，杀一个人都够枪毙的了，他居然杀了两个人。
“孙珊珊？”邹队长又问。
“也是我杀的！”龙哥又回答。
三条人命！我简直吓傻了眼。我以前只知道龙哥是个黑社会，可我万万没想到他身上有三条人命。
邹队长笑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可能是抓到龙哥，并听龙哥亲口承认犯罪事实，让他很高兴吧。但是死了三个人，这无论如何不是应该笑的事儿。
“是李队长让你干的？”邹队长问道。
“有些话，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龙哥回答。
“好，可以！”邹队长冲警察使了个眼色。
两个警察将龙哥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邹队长却制止了他们：“不，不回警局，就在这说！”
两个警察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住了。
邹队长冲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
警察们面面相觑，一个女警凑到邹队长耳边说道：“队长，这可是重犯。你一个人跟他在这里……”
邹队长瞪着眼睛：“出去！”
众警察只好服从邹队长的命令，乖乖走出诊所，并关上了大门，邹队长扭头看着我：“你是什么人？”
龙哥挡在我面前：“他是大夫，所有事跟他无关。”
“既然无关，那就是闲杂人等，出去！”邹队长说道。
“不，阳哥必须在这。我的事儿，不瞒他！阳哥有理由了解我和我这帮兄弟。”龙哥说道。
邹队长打量着四周：“你那帮兄弟，今天怎么没在啊？”
我这才想起来，检查室里正打的不可开交呢。我指着检查室的大门说道：“你快管管吧，要不一会儿出人命了。”
邹队长莫名其妙的跟着我，朝检查室走去。他将耳朵贴到大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是周永芳吗？”邹队长转头问龙哥。
龙哥点了点头。
“周永芳！我是邹海明！我命令你马上停手，把门打开！”邹队长对着大门喊道。
里面听到他的声音，打斗声立刻消失了。过了几秒钟之后，大门打开了，瘦子和面子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邹队长。接着又无奈的看向我和龙哥：“阳哥，龙哥，你们怎么没走啊？”
“还走个屁，现在你们谁也走不了了。”邹队长说着，朝检查室里走去。
我和龙哥也跟着他走了进来。我首先看到的，就是门口的陈佩茹。显然瘦子没有敷衍我，他确实将陈佩茹照顾的很好。陈佩茹坐在轮椅上，紧挨着台阶。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检查室里最安全的角落了。不管周永芳和球子等人怎么打，都不会伤到她。
陈佩茹看到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刚才周永芳和球子等人这番打斗，早已经把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无依无靠，无援无助，现在我一进来，她就跟看见了亲人一样。所有的委屈，害怕，担心，一股脑全都顺着眼泪发泄了出来。虽然我在他心里不算是什么好人，到好歹算是个熟人，有个熟人就比没有强。
我急忙走上前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哥在这呢。”
我一边安慰陈佩茹，一边看向检查室正中的空地上。周永芳气喘吁吁，脸上挂了不少彩。在她脚边，躺着四个兄弟。她身边，仍有五个兄弟围着她。球子伤的最重，鼻子、眼角、嘴角全都流着血，腿也一瘸一拐的。
周永芳看到邹队长，急忙敬礼。
球子等人看到邹队长，也无奈的收起了拳头。
“这里，刑侦队接手了，没你的事儿了。”邹队长不客气的对周永芳说道。
周永芳满脸都是不服气，但是她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朝门口走去。
龙哥却叫住了她：“等等。这里面的事儿，跟她也有关系，她应该留下来。”
龙哥只要肯认罪，邹队长什么都能答应。龙哥让周永芳留下，邹队长立刻点头。周永芳转身，走了回来，站到邹队长身后。
龙哥看着球子和瘦子：“你们出去！”
众兄弟对龙哥的话向来言听计从，扶起地上的四个兄弟就朝门外走。
“等等，把这位姑娘送到休息室。”我指着陈佩茹说道。
瘦子和面子急忙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抬起轮椅，将陈佩茹抬上了台阶。陈佩茹紧张的看着我。
我柔声安慰着她：“赵曼婷在休息室呢，你陪她好好聊会儿天，我等下就过去找你们。”
陈佩茹听说赵曼婷也在休息室，这才放心。她对赵曼婷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但有个熟人总比没有强。她现在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待着。
等人都走光了，检查室里只剩下我、龙哥、周永芳和邹队长。
邹队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说吧。”
周永芳见状，也盘膝而坐。
龙哥坐到了邹队长对面。
三个人都坐下了，我总不能自己站着，显得高人一等似的，我坐在了龙哥旁边。
龙哥掏出一根烟，先递给我一根，又递给邹队长一根。我们三个男人抽着烟，像唠家常一样，龙哥开始说起自己的犯罪过程。
周永芳不知从哪翻出一个小本子，做起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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