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郡主立刻兴奋了起来,催着欢歌取拿纸和笔,欢歌不明白这时候了她家郡主要纸和笔是要做甚,也只得去乖乖去取纸和笔来。欢歌刚将这笔墨纸砚摆放好,温郡主就迫不及待的下笔开始写,兴奋之色犹在,可她刚写了几个字,就忽的停了笔。
欢歌在一旁不明所以。
温郡主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退去,她将最上面那张纸拿开,又重新蘸墨,在另一张白纸上开始写,这次她写的很慢,字迹跟上一封也不相同,欢歌在一旁看着,有些不解,这字迹是陈孝儒的。
温郡主将信写好,交给欢歌,神情严肃,道:“找人将这封信送至兴泰镇戚九月之手。”说完,又补了一句:“告诉送信之人,若是她不听话,便解决了她。”
欢歌一惊:“郡主,不行。”
温郡主一听欢歌竟然反对,怒了,冷斥:“怎么不行?只是让你送个信,这点事都办不好吗!”
欢歌急了,劝道:“郡主!不是送信不行,是,是您说要解决了她,这件事不行。”
温郡主冷哼一声:“若她听话,便不就无事了吗?”
“郡主,您……”
欢歌刚开口就被温郡主冷声打断:“你去不去?”
欢歌摇了摇头。
温郡主厉声质问道:“你去不去?”
欢歌还是摇了摇头。
“好!”温郡主冷哼一声,夺过欢歌手里的信,狠狠地道:“你不去,我自己去。”说完便往要往外出,被欢歌赶紧拦下:“郡主,您不能去。”
温郡主挑了挑眉,语气不善的看着欢歌道:“怎么?你不去,还不许我自己去吗?”
欢歌一愣,皱着眉犹豫了好久,才慢慢地接过温郡主手里的信:“奴婢去。”
温郡主哼了一声,将信塞到欢歌手里:“快去快回。”绕过欢歌回了卧房。
欢歌轻轻应了声:“是。”又转过头看了看温郡主,也快步出了房间。
些时的欢歌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是想着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将信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尽量避着人,实在避不过去,就尽量正常一点,尽量,尽量,尽量,尽量躲着人,还是遇到了人。
“欢歌。”
欢歌一心想着赶紧找人将信送出去,冷不丁地被人叫住,吓得她一个激灵,待她看清了来人,忙行了个礼:“奴婢见过世子。”
叫住她的人正是温郡主的弟弟温世子。
温世子打量了一下欢歌,问道:“如此深夜,你在这里做什么?”温的声音很轻,缓缓的。
他并不是刻意这样的,他本身便是如此。他虽然跟温郡主为一母所生,但他却是跟着瑞王妃长大,瑞王妃是个温婉的女人,带出来的孩子个个都很是和气、识大体、懂退让,连说话的声音都柔柔的,不带任何的锋芒。
欢歌却不太喜欢这个瑞王妃。
“回世子,我家郡主已经睡了,奴婢出来走走。”欢歌微垂着眼皮,没有看温世子。
温世子轻轻的点了点头,问道:“她又骂你了。”
她?欢歌心里冷笑一声,却也未曾表现出来。
“奴婢谢世子关心,郡主并没有骂奴婢。”欢歌还是那个样子,动都未动。
温世子也知道欢歌是在骗他,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红花油可收到了?”
“是,已经收到了。”
温世子嗯了一声:“那就好。”说完,转身欲离去。
“世子,请您等一下。”欢歌这才出声叫住了他,直视着温世子,认真地问道:“不知世子是从何处得知我家郡主之事?”
温世子明显愣了一下,道:“我当时就在院子里,看到了。”
他在撒谎,欢歌明明白白地知道。
“我爹太宠她了,欢歌你以后能拦便拦着点吧,我尚还有些事未处理,先走了。”说完,转身快步离去,完全不是他平常的步子。
欢歌也未追,对着温世子的背影道:“世子,希望您不要忘记,除了殿下,她才是您的亲人。”
温世子听到了,但没停,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温世子说的没错,瑞王就是太宠温郡主了,宠到了无边的地步。不知情的人都会认为温郡主是瑞王的嫡女,因为很少有人会这么宠一个庶出,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儿,可温郡主偏偏就是个庶女。
温郡主的娘亲是瑞王妃的陪嫁丫鬟,因为醉酒,瑞王有些精神恍惚,错将她娘亲当成了瑞王妃。本来,陪嫁丫鬟随着主子进门之时便也等于是随着主子嫁了进来。虽说只是丫鬟,但瑞王妃对她很好,既然已成事实,便点头同意了瑞王收她做了妾室。
瑞王在与之相处的时间里,竟然慢慢地爱上了温郡主的娘亲。说起来,瑞王娶瑞王妃也是父母之命多一点,他与瑞王妃未成婚之前是见过的,也知道她是一个家教极好的女子,也未怎样反对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婚后二人过的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总是感觉少一些什么,对瑞王妃,更多的是责任。在爱上温郡主的娘亲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在温郡主出生之后,瑞王殿下的眼里便就只剩下温郡主的娘亲和温郡主,若不是先皇和太后施压,瑞王殿下也许会改立温郡主的娘亲为王妃。只是,在温郡主九岁那年,她娘亲带着她和五岁的弟弟在府中的池塘旁边玩之时失足掉进了池塘里,虽很快便得到救治,却也无力回天,当时她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温郡主的娘亲死后,瑞王是悲痛欲绝,肝肠寸断,若不是尚还有温郡主和五岁的小世子温在世,他也许会随温郡主的娘亲而去。之后,世子温被送到了瑞王妃那里养着,而温则是说什么都不去,一定要在她娘亲的院子里住着,后来,瑞王妃曾给温郡主另安排了院子让她搬进去,可温郡主硬是不搬,瑞王宠她,瑞王妃镇不住她,府上的其他人更不敢找事,搬家之事,便搁置了,温郡主也在这里住下了,这一住,便住了这些年。
说起来,自打温郡主的娘亲过世了之后,瑞王妃便再也未来过这个院子,但若是她来了,便会发现,温郡主跟本就未住在主卧,而是住在她幼年之时曾住过的那间偏卧。
欢歌冷笑一声,瑞王妃怕是不敢来的吧,怕经过那个池塘,怕被夫人质问为何要将她的儿子和女儿分开,为何要将她的儿子教成这般模样,为何要害她。
被温世子这么一惊,欢歌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她摸了摸怀里的信,这信绝对不能送出去,若是真送出去,她家郡主便真的会被毁了。
欢歌站在那里,举目四望,目光的尽头竟是黑暗,没有一个可以帮助她的人。她想了又想,然后就像是打定了某种主意一般,寻了路,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
温凝的衣服破了一个小口子,她不想扔,便让白染给她缝补住,她则在旁边坐着看白染给她缝衣服,忽然便想起白染一直在绣的那张绣屏,有一阵子未看到她在绣了,便问道:“你那张绣屏绣好了?”
“并未完成,尚还余一点点。”白染仔细给温凝缝着衣服。
“哦!你到底到在绣什么?都不给我看。”温凝有些不满。
白染淡淡笑了笑,破的口子缝好了,将线剪断,道:“绣好了不就可以看了?”白染将缝好的衣服递到温凝面前:“郡主,您看看,能看出来吗?”
温凝还未说话,本来在忙其它事情的如意突然闪到了她身边,没错,闪,温凝眨个眼的功夫,如意就到了她这里,和白染一样,一脸的严肃:“郡主,您别出声。”
白染将她拦入怀里,小心地防备着。
她们都未动,按说,南宫府上下皆有暗卫守着,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闯进来放肆,除非是那些被刻意放进来的。
她们三人就那样静止了好一会儿,未见有何人进来,倒是房间的地上多出了一封信。
信?
白染和如意对视了一下,如意戒备地走向那封信,白染则将温凝抱的更紧了,身子一转,变成了背对着房门,温凝则挣脱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挣脱失败,她只能将头伸出去,被白染又按了回去。
如意将信捡起来,信封上写”夫人九月亲启”,如意看着信封上的写,皱了皱眉:“没事,就是一封信而已。”
白染这才放开温凝。
“信?”温凝问道,”什么信?给谁的?”
如意走回温凝面前,将信交给温凝:“是给戚九月的。”
温凝自然也看到了写在信封上的字,疑惑道:“给戚九月的信,为何会送到我这里来?”
如意与白染都摇了摇头。
温凝略一沉思:“莫不是送错了?或是本就想让我们看的?”她看向白染:“刚才那人可是戚九月?”
如意摇了摇头:“肯定不是,那人是高手,绝非普通人。”
“高手?”温凝撇了撇嘴,不满地道:“知道那人不是普通人,师父还放那人进来。”
她们都知道,自打出了暗卫之事后,温凝就对她师父看不‘顺眼’了,如意忽略温凝的不满,正经地解释道:“那是因为先生知道那人不会对府上造成威胁。”
温凝没接话,只是翻来覆去的看那封信,万分疑惑:这是给我看的还是送错的?送信那人是谁呢?
“郡主。”白染看温凝不停的在看那封信,想拆开,却又不拆:“拆开看看吧。”
温凝犹豫了:“私拆人信件可不太好的。”
白染道:“也许正是想让您看的呢?”
温凝又看了看信,想也有这种可能,便不犹豫地将信打开了。
她只看了一个开头便就明白了,这是封分手信,陈孝儒写给戚九月的。
“是送错地方了,这信陈孝儒写给戚九月的。”温凝将信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面。
如意与白染看完了信,也是不明所以,白染道:“陈孝儒写给戚九月的信怎的会送到郡主这里来?他们之间来往了这么多封信,怎的还会送错?而且……他还称戚九月为夫人,他们私定终身了?”
“除了他们怕是没人知道了。”温凝对着那封信扬了扬下巴:“装好,给戚九月送去,别告诉她我们看了信。”
“好。”白染应道,接着就犯难了,信封刚才已经被温凝拆烂了。
温凝无所谓地道:“那便找个新的代替。”
白染也想到找个新的来替代,只是这字迹让她犯了难,她道:“可这信封上的字迹?”
“我来写。”如意道。白染和温凝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如意已经写完了第一个字,如意写完跟原来的信封一对比,真的是一模一样。
温凝大呼神奇,想学。
如意只是道,这只是她们基本的能力而已。
送信的是白染,现在尚不知道那人是否已走,若是那人突然袭击温凝可就糟了,虽然有暗卫,毕竟那些人不是近身护卫,而她的应变能力确实不如如意。
其实,那人在送完信之后,便被抓了。
是被一个和那人一样的同样一身黑色装的人控制住了,他只是盯着那人平静地道:“跟我走吧。”那人便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白染将信送到之时,戚九月还未回来,白染也没多等,只是顺着门缝,将信塞了进去,然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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