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一动不动地躺在坡底,身上头发上沾满草屑,不远处,一位俏丽的女子正往这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位男子。二人年纪相仿,一前一后,女子在前,撅着小嘴道:“那当真是个人,还都不信。”
后面的男子笑了笑,道:“我这不是跟你来吗!”
说话间,二人已能看到温凝了。
女子惊呼一声:“果然是人。”她小跑到温凝身旁,理了理粘在温凝脸上的头发:“是位小娘子。”她试了试温凝的气息:“还有气息。”又回头看了看坡上:“这上面是个林子,看这位娘子的穿着不应该是会单独跑到这里来的。”她皱了皱眉,大概是想到了什么。
“我去上面看看。”那位男子大概也是跟她想到一起去了,正要往上冲,被女子一把拉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将这位小娘子带回去给陆大夫瞧瞧。”
男子也没再往上去,应了声:“好。”
二人定了注意,由那男子背上温凝飞的往回赶。二人跑了不一会儿便见一诺大的山中庄园伫立在那里,门口站两人。他吩咐门房道:“去请陆大夫到七娘子房里。”
二人答应着,站在右边那人立刻领命而去。
他二人刚进院子,如意和白染也到了方才温凝昏躺着的地方,不过也只是停留了一下,继续追前面飞着的一只粉色小虫。
陆大夫是一位满头白发,个子高高,精神矍铄的老人,他坐在床边给温凝号了号脉,道:“据脉像来看这位娘子只是睡着了而已。”
那女子道:“睡着了?怎么可能,若真只是睡着了,自草坡到这里,她早该醒了。”
陆大夫缕了缕胡子道:“许是是中了迷药,这位小娘子睡够了自然也就醒了。”说完,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老夫人那里离不得人,老夫得去守着。”
他刚起身,就见眼前闪过一条粉色的小虫子,落在温凝的胸前,接着便是门外一前一后跑进两人。
正是如意和白染。
但见她二人身上血迹斑斑,衣服皆有破损,几人对望了一眼,果然,当如同他们所想那般。
“娘子。”白染将手里的剑一丢,惊呼一声跑到床边,四下验查温凝可有受伤。
其他人自觉站在一边不说话。
如意冷静的将自己的剑收回,又将白染的剑捡起来。对着在在场的三人抱了抱拳:“在下谢过几位救命之恩,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男子道:“只是恰好遇见而已,姑娘无需多礼,在下蓝卓,这是在下的小妹,许七娘,那位是陆大夫,方才便是由他给小娘子诊的脉。”
如意转过身对陆大夫又抱了抱拳:“谢过陆大夫。”
陆大夫只是道:“医者本份。”
蓝卓突然对如意和白染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道:“此处虽是一处大宅院,但地处荒凉,人迹罕至,我们也是偶尔才来一次,外人更是不知。不知二位姑娘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白染检查了温凝身上无碍,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开始给温凝摘头发上的杂物。
“在下自有追寻主子的方法。”她上前,抓住被白染惊的乱飞的粉色小虫,又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将小粉虫放进去,关好便放了起来。
在一旁的陆大夫突然呼道:“胭脂香,你怎会有胭脂香?”
如意一脸平淡的将盒子收好,上下打量了一下陆大夫:“你是何人?”
陆大夫张了张嘴,将原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道:“老夫是位大夫,对各种奇珍异宝都有莫大的兴趣,正好在一位古书上见过此物的介绍,方才只见一粉色飞虫还尚不敢确认,不过见了这个盒子后才确认,随,不由得惊呼出声。”
如意听罢,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看向温凝,道:“白染,娘子既无碍我们便离开吧!”
白染点了点头,伸手去抱温凝要走,蓝卓忙道:“这位小娘子虽然无碍,但中了迷药,请几位待小娘子醒了再离开也不迟。”
如意眉头一皱,冷下声音道:“中了迷药?何人所下的?”
她这样子将对面的二人惊了一下,蓝卓道:”我们也不知,发现这位小娘子之时,小娘子已从草坡上滚落了下来。”
如意将手里的剑几乎要握碎,满身杀气涌动:真该将他们全杀了。
陆大夫看了看如意又将目光落在了温凝的脸上,还有白染。他觉得他应该之前是白白染见过的,但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人们的呼喝声还夹杂着马鸣声,接着便是一阵马儿奔跑的声音,声音止在如意她们所在的房间外,如意出门一看,是‘踏雪归’。‘踏雪归’见到了熟人,又是忍不住一阵高兴的嘶鸣,如意忙上前安抚,小声斥道:“你吵到主人休息了。”
如意语毕,‘踏雪归’便停止了嘶鸣,只是兴奋之色难掩,如意好笑的拍拍它的脑袋,对跟着‘踏归雪’一起跑进来的众人道:“惊扰到贵府真的是很抱歉,待我家娘子醒来我们会立刻离开,由‘踏雪归’损坏的物件我们会照价赔偿。”
跟着如意一同出来的还有蓝卓、许照涵和陆大夫。蓝卓一看到‘踏雪归’便忍不住惊呼道:“好骏的马。”加快脚步停在‘踏雪归’跟前,陆大夫只是站在房间门口看着。
蓝卓手摸着‘踏雪归’黑亮的皮毛,张着嘴不停的惊叹,许照涵一直在一旁提醒他莫要丢人。在他转过头之时,如意也正好向他看去,她的目光落在蓝卓右耳的耳后,一个红色的、形似一只跳跃的兔子胎记,如意心头一跳,又重新打量这位被唤做蓝卓的少年,身形颀长,肤色白皙,如意看的出来,他的笑而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如此明朗的一位少年。如意还注意到,他的侧脸,竟跟王博很是想象。她便决定,一定要试试他,以验他的身份。
外面吵闹的厉害,吵醒了一直睡着的温凝。
“娘子。”白染伸手扶起温凝。
温凝揉着还有些发昏的脑袋坐起来,问道:“我方才好像听见师兄的声音了,我们现在在何处?你和如意可受伤?”
“我们现在在一家大户在林子里的山庄里,如意现在在外面,似乎是‘踏雪归’找来了,至于娘子所说二君的声音,许是听差了,大概是这家大户家的郎君的声音。”
温凝坐了回儿,头没那么晕了便想着下床走走,她刚着地,突然就觉脚下一软,重重摔在了地上。
“娘子。”白染大惊失色,迅速将温凝抱上床。
如意听见白染的惊呼对‘踏雪归’嘱咐了声‘别乱跑’,便往屋里跑,许照涵挥手遣散了那群跟来的人,跟在蓝卓后面也进了屋。
最先赶到的还是离的最近的陆大夫。
白染手忙脚乱地挽起温凝的裤子,正是中针那只腿,以针眼为中心周围青了一大块,还有些肿,温凝本来就白,这一青显的触目惊心,白染颤抖着手轻扶着温凝的伤,哑着嗓子问:“娘子,疼吗?”
温凝摇了摇头:“没感觉。”
陆大夫给温凝号了脉:“脉象上并无任何迹象,应该不是中毒。”他自己又否定道:“若只是单纯的麻药,怎的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意站在一旁,她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毒,她冷着声音道:“我去将他们抓回来。”
温凝呵止住她:“你去哪儿找他们?先去找点消肿的药来,之后再说之后的事。”
“是。”
“消肿的药,老夫这倒是有。”陆大夫道:“只是,这位娘子所中为何尚且不知,用药需谨慎啊!”
“陆大夫放心便好,我自有分寸。”
见温凝这么说,陆大夫也不再多说,只是离开取去药了。陆大夫走后蓝卓和许照涵也跟着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药才送过来,送药的是一位侍女,说这药陆大夫已经处理好了,直接敷便好。
因为温凝的腿伤未愈不便行走,许照涵便留她们三人住了一晚,连‘踏雪归’都给了料草喂着。
高宅。
西门无恨坐在客厅的首座悠闲的喝着茶,经过这几日的休养他的伤已无大碍。高美颜正一脸嫌弃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看着站在客厅里站着的受伤严重不等的三人和躺着的生死不明的二人,一脸嫌弃。
“去了十五人,回来五人,其中还有两人重伤!”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二人,“那二人是死是活,尚还不知呢吧!那怕是救活了,恐怕也是个废人了。”
“还有你们两个。”她指了指那两个被温凝用药伤了手那二人,二个人的手都具还在,只不皆是血淋淋的,严重的那个还能看到白骨。
“十五人抓三人,不但未能抓到,还成了这幅样子,你们还真有脸回来。”
“好了美颜,本来我也未想过要杀她,只是想试试如意如今的身手如何。”西门无恨放下茶怀,笑吟吟的看着高美颜。
“无恨哥哥,你到现在都还未告诉我为何不杀了她,本来你那个主人也不喜她,杀了她不正好?”
西门无恨笑了笑,挥挥手让那些人退下,他站起身走到高美颜面前,伸手低头宠溺地戳了戳高美颜的脑袋:“你呀,是你讨厌她才对吧!”他收回手,站直,看着高美颜,认真道:“她虽然只是王府郡主,但却也有着公主的身份,温泽济和温泽仁都视她如宝,我相信,若是我今日杀了她,温泽济和温泽仁定会不顾一切后果的来杀我,以我现在的能力尚还应付不了他们两兄弟拼上命的追杀,这正是这些年我为何不动她的原因,这也是我那所谓的主人不动她的原因。”
西门无恨不动温凝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的保命筹码。
高美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便是你知道我让人去杀刚好路过此地的温凝几人时下令撤回的原因?那我那天是差点便闯了大祸了?”
西门无恨看着高美颜懊恼的样子,突然笑了,这一笑还扯动了身一上处没好利索的伤,痛的他吸了好几口凉气。
“无恨哥哥。”
西门无恨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他缓了缓才道:“我知道那时能调动的只有那几个人,他们去了也是送死,我们现在不能再死人了,说实话,我是真打算便这样算了的,不过没想到我那主人送了这十五人过来,正好,让他们去试试如意的身手。”说着他叹了口气:“果然不如从小培养起来的好,整个村子都淹了,最后便这样回来了。对了,货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已经进了好几批的货了,不过这几次的量很少,质量也不太好,几乎都扔了。”
西门无恨点了点头:“你辛苦多注意着点。”他看了看外面,“不早了,去睡吧!”他看着高美颜盯着他的灼灼的目光,冷下面容道:“不行!”说完,大步离开。
夜里,接近丑时之时,安静的山庄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黑影在一间房门前停下,熟练的从外面打开门,回身将门关上,整个过程非常迅速且没有任何声音,然而,在黑影往床边靠近时却不小心碰到了桌旁的凳子,发现一声声响,在床上躺着之人立刻惊醒,一跃而起,抽出挂在墙上的剑,将黑衣人刺来的剑‘当’的一声弹开,欲夺门而去,黑衣一人个转身便挡在了门前,他便往窗边靠近,被黑衣人一剑挡回。黑衣人出手迅速,他只有挡的份,好几次抓住机会反扑,不过几回合便又被压制下来。不多时他又被逼回了床过,这时他也明白过来,对面这黑衣人根本便无意伤他,只是在试探他而已。
“来者何人?”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可是广蓝连家的大公子连卓?”黑衣人没有开口,是腹语。
“你到底是何人?!”
黑衣人道:“你也看出来,我并无意加害于你,是前几日在街上无意见遇见你,想来确认而已。”
前几日?蓝卓心下明了,此人在骗他。因为许老夫人生病的原因他已跟着在这山上住了近一月了,从未下过山。他打量着面前的黑衣人,心道:我这一个月见近的陌生人也便只有那主仆三人了。他将手里的剑握了握,今日那两人中无论是谁他都打不过。他索性将剑一丢,往床上一坐,道:“行了,我便是连卓,广蓝连家的嫡长子连卓,你们找我所谓何事?”
“我只是来确认而已,想知道连家之人是否还活着。”
“全部?你以为那场恶战之后尚有多少人能活着?这里,连姓人,唯我一人。”蓝卓摊了摊手:“您若是在这里能找出第二个连姓人,我算您能耐!”
黑衣人没有说话,看了蓝卓一眼,转身出了房间,蓝卓不怕死的跟了出去,眼看着那人几个跳跃下了山。
他喃喃道:“怎的会下山?莫非,不是她们?”
他回房关门,他摸出火石打着灯,低头看着那个被黑衣人碰到的凳子,他将凳子拉到面前一屁股坐下,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床,又低头看了看坐着的凳子,方才那人是故意要弄出响声来惊醒他的。
他不禁苦笑:惊醒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呀,这些年,我从未睡过一个踏实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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