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睡下来了,但太后这里却乱了。
夜里他们便计划前去京都衙门营救玉婉雪,可到了之后才发现玉婉雪跟本不在那里,只有双双一人被关在那里,而在双双出来之时,双双也死了。
太后一只手紧紧抓着桌檐,身子紧绷微微向前倾,咬着牙问道:“小玉被带到了何地?”
嬷嬷回道:“据双双死前所说,是被一群人所带走,她也不知道被带到了何处。”
太后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肯定是那里。”她道。
太后蹒跚着脚步走到嬷嬷跟前,对她道:“去,将西门无恨唤来,让他……”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住,“先让他过来,其余的等他到了再议。再有,你准备一下,明早我们出宫。”
嬷嬷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嬷嬷以太后身体不适为理由不让任何人进入安养宫内,她与太后便悄悄离了宫。
温凝则因为想要躲着温煦一大早上也换了装,只带了如意一人出了王府。现在白染也明白她平常却实是看管温凝看的过紧了,再加上现在在京都,也是安全,她也不再管的太多了。
温凝走了未有多久,英王也一身便装出了府。
因上次蓝卓说过他很快便会回来,温凝为了确认他可曾回来,出了府便直奔他所下榻的客栈,可是她们到时蓝卓却还是不在,倒是见到了躺在床上尚还昏睡的许照涵。
她和如意面面相觑时,蓝卓便带着一位大夫进来了。
今日一早,蓝卓醒来后,见许照涵还在睡,本来想见醒她吃点东西,却发现许照涵病了,和她说话她也听到的,但却是一直迷迷糊糊的,蓝卓嘱咐她别乱动之后便出去找大夫了,就是他出去的空档,温凝来了。
大夫给诊了脉,道:“病人的病并不严重,风邪而已,只是。”大夫看了看一直在小声嘟囔着什么的许照涵,“病人的心结还须尽早结开。这是药方,”大夫将药方递给蓝卓,“去抓药吧!”蓝卓结了诊费,拜托温凝暂时照看许照涵,他送大夫离开去抓药。
英王便衣出了府,穿过热闹的长街拐进一条小巷子,整条巷子只有一扇门,英王垂眼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便被打开。嬷嬷打开门让英王进来,又重新关上了门。嬷嬷在前面带路,英王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穿过长廊,在一处景致极好的花海处停下。一身便衣的太后正拄着拐杖在看风景。英王在不近不远处停下,施了一礼,道:“母后真是好兴致,特意到这里来看花。”
“这里的花,皆是小玉所种。”她回过身看向英王,道:“这花开的就数今年最好,可今年她却不在。”
英王道:“再美的景都有看腻之时,她怕是去别处看她从未看过的景了吧!”
太后往英王这边走了几步,道:“母后并不这么认为,这花是她精心打理出来的,怎会轻易放弃,更何况她怎说过要这些花种满整个院子。”
英王淡淡一笑,道:“人皆是善变之辈,说过的话皆是不可轻易相信,母后这不便是上当了吗?”
太后身子有些不稳,微微颤抖,她道:“小玉不会骗母后的,她说此话之时,却实是非常非常认真,她还曾说每年她都要请母后到此地来赏花,一直到花开满整个院子。”
英王道:“是吗?既然母后如此相信她的话,那母后您便再等等她吧,也许她还能回来呢。”
“她真的能回来吗?”
“儿是说也许会回来,不过看母后您如此但心的样子,应该也知道,她怕是不会回来了。”
太后走到英王面前,紧抓英王的袖子,哀道:“泽仁,对于母后来说,小玉很重要,泽仁能帮母后去找找她吗?”
英王将太后的手轻轻拿开,道:“一个一心要离开之人,儿又怎能找的回来,儿劝母后一句,一个骗了您的人还是不要再找的好。母后出宫多时,这外面不太平,还请母后快些回宫。”英王又施一礼,“儿告退。”他走回长廊,站住,又回过身,看向太后,道:“宫里的景致比这里好多了,她种下这些花,还特意请母后来赏看,真是多余。”
听他说完这些话,太后险些摔倒,嬷嬷跑上前去扶住他,英王驻了驻脚,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他说多余,他说多余,他认为多余!”太后重复着这句话,“我是为了他啊!”突然,她的目光狠利了起来,“你再去通知西门无恨,让他准备人手,入宫。既然泽仁不明白本后的苦心,那本后便硬推他上去。”她轻轻拂开嬷嬷扶着她的手,道:“回宫。”
不多久蓝卓便回来了,借了客栈的后院熬药。温凝和如意在屋子里守着许照涵也是闲的慌,趴在窗台上看下面的人来人往,正看着,便听见有人喊她,她顺着声音找过去,便见一位有些日子不见的人正踩着别人家房顶向他走来,快走到温凝跟前的时候温凝离开窗户让他跳了进来。
“第一眼见到你之时还是有点不敢认你,未料想到真是你,你不住在自己家里为何要住客栈?”他进来便四处打量着这件小屋,看到床上还躺着位病人后立刻收了声。
温凝关了窗户,和如意几人往外面走了走,问道:“我也是纳闷你不陪着你师父跑来京都做什么?”
聂耳道:“自然是来找西门无恨和高美颜的。”
“找他们做什么?他们刚伤了你……”温凝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与如意对望一眼,“你莫不是来找他们报仇呢吧!”
聂耳道:“是,要不然我也不会放我师父一人在那里。”
如意道:“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是西门无恨的对手。”
“我知道。”聂耳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道,“但我就是出这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教训他们两个。”
温凝笑道:“你追到京都来就只是为了教训一下他们?”
聂耳道:“西门无恨的命是我师父给的,当然是要由我师父来收回。唉?你们怎么我师父受伤之事的?”
温凝回道:“我们见过师兄了。”
如意插了一句:“西门无恨是何时进的京都?”
聂耳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但至少要有五日了。”
五日,是在假的许广宽被抓之后,提起许广宽,如意不由的看向了许照涵,她突然到这里来应该是和那位假的许广宽有关系。
蓝卓熬好药推开门抬头便见这屋里多了一位不认识的男子,微微有些愣神。
如意接过蓝卓手里的药碗,道:“蓝郎君,让我来喂许娘子吧!”
蓝卓道了声谢,回身关上门,问道:“这位郎君是?”
温凝道:“聂耳,我在兴泰镇认识的一位朋友。”又对聂耳介绍蓝卓:“蓝卓。”
他二人各自见礼。聂耳突然问道:“蓝郎君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
蓝卓笑道:“是吗,在下荣幸。”
聂耳却摇头道:“不,在下的意思是蓝郎君也许正是在下的那位故人。”
蓝卓与温凝对视一眼,道:“可在下的记忆里并没有聂姓之人。”
“那北冥呢?北冥帆。”聂耳突然严肃了起来。
北冥帆?蓝卓想了好久突然惊的睁大了眼睛,欣喜道:“风来,你是风来。”
聂耳也笑了,一声一声地喊着勉之哥。
温凝有点不明白事情的走向。如意喂完许照涵药拿着空碗站在那里也是一头的雾水,倒是聂耳和蓝卓,刚见面之时还有一丝的不自然,自认出对方之后完全便像认识了十来年的朋友那样了,他们便开始叙旧,但聊的都是很早之前的事,说着说着便说起了许照涵,蓝卓顺势便将金裕的事说了。
本来温凝是想和蓝卓再到处转转的,但许照涵离不开人,再加上聂耳这事太突然,他们也一直没再外出,直到如意提醒她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她才离开。她刚进府门又被温煦派人接走。
她扭扭捏捏的到了温煦那里,温煦好笑的看着她,从桌子上拿起一幅小像给温凝看,问她:“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温凝看了一眼,觉得眼熟,又仔细看了看,接过画问如意:“这是戚九月吗?”
如意细细看了一遍,道:“是。”
温凝看向温煦,严肃问道:“阿兄,你怎会有她的画像?”
温煦道:“我听你说过有几次在街上遇到陈孝儒之事,我派人去跟了他几天,便发现了这个女人,几乎是他有时间便会去见她,除了那女人不怎么出门外,他们就像一对夫妻。”
温凝突然有些生气,戚家敢毁约。
她问道:“阿兄,她现在住在何处?”
“凝儿,我认为,你还是莫要再接触她了,我们将这件事传给七王叔就好。”
温凝摇了摇头,道:“阿兄,这里面是有他们自己的家事,可是也有我们与戚家的约定。”她顿了顿,突然转身回去了,“我要将这件事告诉师父,好防备戚家那边再出什么事。”
“凝儿,”温煦一把拉住温凝,道:“我可以告诉你这女人的地址,你也可以写信到你师父那里,但你要做到在你未收到你师父回答之前不许去找她。”
温凝问道:“为何?”
温煦道:“因为有他们自己家的家事参合在里面,只要这件事被揭出来,王叔决不会轻易饶恕陈孝儒,你不能卷进去。”
温凝想了想,妥协了,她道:“我只是去亲自确认是不是她,决不见她。”
温煦拿出一张小字条,“这上面是地址。我再嘱咐你一句,别人的家事,不许参合。”
温凝知道温煦是为她着想,先不说将来她会不会参合进去,现下便先答应了他,算是宽他的心。
告别温煦之后,温凝回到自己的房里立刻给她师父去了信,顺便将西门无恨已在京都之事也说了。信送去出之后她还想去戚九月那里看看,但因为太晚了便被如意给劝了下来,第二天吃过早饭她便按着温煦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如意携着她躲在院子外面的一颗大树上,院子里住着四个人,戚九月和她的贴身丫鬟,还有两个使唤丫头,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戚九月从戚府带出来的,这么说来,戚九月到京都来找陈孝儒,至少戚光远是知道的。
温凝越看越气,可恶的戚九月,当初是她求着师父帮她用假死断了陈孝儒与她之间的关系,是她自己所说她此生都不会再见陈孝儒,可现在呢?她竟然让陈孝儒给她置办了个外宅,不要脸的女人,在南宫府的时甘愿为奴,现在竟然做起了别人的处宅。
温凝这边都想下去质问戚九月,却突然被如意紧紧揽住,南柯一梦也悄悄落在了她的身旁。如意示意她别出声,往下看,是高美颜,在她后面还跟着一个拎着不少东西的男子,看那男子对她的态度,应该是她的护卫。他们从戚九月的紧闭的院门前经过,径直往前走,拐了个弯便不见了。
温凝想追,如意摇摇头表示不能追,并带着温凝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等离开了那里,温凝冷静下来后才想明白,不出意外高美颜现在应该是和西门无恨在一起,西门无恨身边有不少的高手,如意她们贸然追了上去,恐怕真的是会出事。
温凝到蓝卓住的客栈找蓝卓之时看到聂耳也在,而蓝卓正好送许照涵回去。温凝知道聂耳在进京都之时便跟丢了西门无恨一行人,他既然也在便将刚才之事和他们都说了,也将她去信给她师父的事说了,她让聂耳先不要擅自行动,等他们的师父来了再做商议。聂耳未说一定不行动,倒也未反对。
因为蓝卓还要送许照涵离开,时间有些赶,温凝也没做停留便离开。回府之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又找温煦去了,要和他商议下是直接将此事告知她七王叔,还是通知他爹来告知七王叔。
最后还是因为别人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小辈不宜参合而且决定将孝儒与戚九月的事告诉他爹。既然决定了也不再迟疑。
知道自己爹今天没出门之后她便满院子溜达找她爹,没多久便在府里的大湖边找到了正独坐垂钓的她爹。
“爹。”温凝从后面猛的出现抱住英王的脖子,趴在他背上。
英王吓了一跳,嗔怪道:“已经十四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快下来。”虽然说着让温凝下来,他也便只是说说而已。
温凝撒娇道:“凝儿再有十四岁那也是爹的孩子啊。”
英王将钓鱼赶放下,扭头看温煦也来了,“煦儿也来了。”
温煦行了礼,喊了声:“爹。”
英王问道:“你们两个一起来找爹,是有什么事吗?”
“啊,对了。”温凝从英王背上起来,道:“爹可认得那陈孝儒?”
英王点了点头,道:“认得,他怎么了?”
温凝小声对英王道:“我发现他养着外宅。”
英王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问道:“凝儿如何认识陈孝儒的?又是如何得知他养着外宅的?”
温凝道:“我在庆州之时便已经认得他了。那天我在大街上看他行色匆匆的,心里好奇便跟上他了,然后便发现他养外宅的事了。”
英王重新拿起钓鱼杆,淡淡道:“这是大人们的事,凝儿不用管。煦儿,带凝儿到你娘那里去见见你娘去吧!”
温凝与温煦对望了一眼,看这满不在乎的样子,陈孝儒养外宅这件事应该是已经被发现了,可为何要纵容陈孝儒养外宅啊?难道是知道戚九月的身份了?温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我还认得那外宅正是陈孝儒的青梅竹马戚九月。”
戚九月不是已经死了吗?英王眯了眯眼,陈孝儒撒了慌,可闵县之人为何也都称戚九月已死?
英王问道:“据陈孝儒所说,戚九月已死。”
温凝道:“凝儿所见那人与戚九月模样相差无二,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得知。”温凝突然想到西门无恨,陈与戚事小,西门无恨可是件大事,她又道:“我还在戚九月住的地方发现了西门无恨。”
英王放下鱼杆,严肃道:“凝儿!”
温凝立刻躲到了温煦的身后,急道:“我是确认那人是否是戚九月之时无意间发现的。如意和南柯、一梦都能作证。”
嗯?
温凝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露嘴了。
英王发现温煦竟然一点都不惊讶,他看向温煦,问道:“你也知道?”
半晌,温煦才垂首道:“是。”
“我嘱咐过你们,不要参合到其中来,这里面的危险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到的!你们怎么便是不听呢?是不是平日里我对你们管教不严才让你们如此无法无天的?你们若要真出了事,你们让我和你娘怎么办?”英王越说越气,可他平日里真的是没怎么打过这几个孩子,也只有在他们幼年时调皮的厉害之时打过手心,现在真的想惩罚他们了却又不知道罚什么,只得让他们禁足,“你们俩个人给我禁足,哪儿都不能去。”说完拂袖而去。
(https://www.biquya.cc/id181730/5679309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