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卓与苏灵儿、聂耳与温净也都跑出城,只不过是一个跑的远一个跑的不远而已。
高美颜、夏央、班正和那俩个人在追出去没多远之后便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城里,主要是来分配谁去追谁。
“完了!”蓝卓翻遍全身只翻出了一点碎银子,“咱们便这么多钱了,你带钱了吗?”
苏灵微皱着眉头,不解地盯着蓝卓,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逃命和与其他人会合,而是去担心钱的问题,不过蓝卓都问了,她也便那出了点散碎银子,道:“我身上也只有这么多了。”
比蓝卓多不了多少。
蓝卓看了看漫漫前路,哀叹一声,而后又乐观道:“说不定咱们很快便能与逸之他们会合了。”
“他们带的钱也不多。”苏灵儿说出了无情的实情。
不过蓝卓却是不受影响,他颠了颠手里的散碎银子,道:“我们快马加鞭,省吃俭用说不定会在银子用光之前到达京都。”
“不可能的。”苏灵儿再接再厉打击道,“我们现在也没有马。”
蓝卓不理苏灵儿故意的打击,开始徒步往京都方向走。
聂耳与温净便没那么轻松了,聂耳带着没有任何防身本领的温净根本便跑不快,但也不敢停,直到温净实在是跑不动了才停下歇息。聂耳身上有伤,虽然不严重但这一路不停地跑下来,血已浸湿了衣衫,惊的温净赶忙去找止血的草药来给他止血。
“不用了。”因为大量出血聂耳的脸色有些不好,声音也有些虚,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温净,道:“后面的伤还要劳烦公主殿下帮忙了。”
“我们还是尽快找间医馆医伤吧。”温净小心翼翼地给聂耳上着伤,提议道。
聂耳摇头道:“他们知道我受伤了,哪怕在这里找不到我们,他们也会到医馆里找我们,到时候便麻烦了。”
“可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温净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去医你的伤。”
“就算是不去医馆我们也要先找个人家住下,等你的伤好点了我们再走。”上好了药,温净不容分说便扯着聂耳顺着大路,往有人烟的地方走。
夏央携机灵的于长生顺着零星的血迹不急不缓地追着,直到聂耳与温净曾经停留过的那个地方,再往前便没有血迹可寻了。
“往哪个方向追?”于长生向夏央问道。
“顺着大路追。”夏央道。
二人追了一段时间竟再未发现聂耳与温净的任何踪迹,按理来说他们当中有人受伤了,他们又徒步,就算走的再快也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或许他们坐上了马车。”夏央指了指上的不太明显的车辙和马蹄印迹。
“那我们要赶快追了。”于长生急道,“时间长了谁知道他们坐上马车去了哪里。”
他二人又顺着车辙追,直到到了一个有人烟的地方车辙印被覆盖,他们才没了线索,他们便决定到前面的小村子里打听一下情况,可问了好几个人却都未见到有陌生人进村子,后来还是于长生想起聂耳与温净当中有人受了伤,到了这小村子肯定是要去找大夫医伤,或许能在医馆打听到他们的消息,便找人问了问村里医馆的位置。
这是这个小村子唯一的医馆,坐落在这个小村中正中偏西的位置,大概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医馆已有破败之像。此时,医馆里零星地坐着几个人,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后生跑了进来,压着声音对诊台的一位老者说道:“追他们的来了。”
老者听后竟没有一点慌乱,点点头让年轻后生离开。年轻后生离开后没多久夏央和于长生便到了这里向医馆里的人打听可有见到过俩个年轻人。
夏央道:“他们二人年龄相仿,其中一人身上还有伤,我们追了一路在此处失去了他们的踪迹,想着他们身上有伤应该会到此地的医馆里来,便向村民打听到了这里。不知可有见过在下说的那二人?”
老者打量了下夏央和于长生,问道:“不知您和那二位是什么关系?”
夏央面露难色,答道:“其中一人是在下的侄女,因一些事情与家里吵架私自跑了出来。”说到这,夏央便不吭声了,难上有些掩盖不住的难堪。
老者想了想,道:“他们确实来过这里,但拿了药便走了。”
“多谢!”
夏央与于长生也不停留,道了声谢,便急忙去追。
入夜,村里的人都回了家,医馆里最后一个病人也走了,老者便关了医馆的大门,来到了后院的西厢内。
聂耳趟在床上正睡着,温净坐在灯下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有敲门声,她急忙起身去开门,门外正是那位老者,“老先生”,温净说着便将老者让了进来。
老者走到聂耳床前又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已无大碍,好好休息几天便好了。”
“多谢看先生救命之恩。”温净对老者盈盈一拜。
老者制止一笑道:“若说救命之恩,小老儿可担不起,救命的还是那些药,小老儿只是提供了休息之处而已。”
温净道:“我知道他们今天来过了。”
“老先生真不怕我们是骗您的?”温净又问道。
听温净如此问他,老者哈哈一笑道:“小老儿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别的不行,但这认人还是有些准头的。”
温净与聂耳又在这里住了一天聂耳的身体休息好了之后便匆忙离开了老者这里,一来他们还要赶着去往京都,二来便是那夏央怕是已经发现被骗了,他们要在夏央找回来之前离开这里,以免给老者带来麻烦。
“您也暂时先离开这里吧!”临走之前温净嘱咐老者,“我怕他们会将找不到我们的怒火发泄到老先生您这里。”
老者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暂避风头,“不用你们二位嘱咐小老儿我也会离开一阵子的,人越老啊,便越惜命。”
“这时候不早了,二位赶紧赶路去吧,小老儿我也走了。”老者又给了他们一点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温净与聂耳辞了老者之后继续赶路,老者也收拾了些细软离开了医馆。幸好老者及时离开了医馆,否则他也会跟这间医馆一起被烧成灰。
温凝一行人虽然多,但高美颜带的人也多,而她又只是时不时的骚扰他们,慢慢地竟将他们的逼的偏离了去住京都的路线。
在一路奔波中,温凝的身体终于受不了,毒发了。不过温凝随身带着药,吃了药便快便压住了毒。她躺在白染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白染抱着她心疼地直掉眼泪。
拜西门无恨所赐,温凝体内的蛊已不能靠针灸的方式控制,只能依靠药物来压制,她身上现在所带的药是东方极赶出来的,为了保证药效量也不多,吃掉一粒药,温凝救命的药便就少一粒,除非这些药能吃到下一季。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许固道,“我们现在首先最要紧的是干掉高美颜和她的那俩人手下,不能再闷头只管往京都赶了。”
王博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能住的地方等温凝身体恢复。几人带着温凝走了没多远便正巧遇到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寺庙。寺庙除落了一层灰外,一切都还完好,正好他们也都有些累了便在寺庙稍作休息。
王博几人在厨房忙活,留了一梦守着温凝。庙门外隐约的嘈杂的吵闹声传进来,一梦也没理,只要他们不进来他便不管。
庙门外,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着一个明显比他们要大很多的年轻人吵闹,还时不时推搡他,有的孩子还会捡地上的小石子扔他。可无论那群孩子怎么欺负他他都不还手,只是一味地遮挡小声抗议道:“别推,会摔,别扔,疼。”
听他喊疼,那群孩子不但没停,竟还爆发出了一阵哄笑。被他们笑了他才有些生气,有些底气不足地吼道:“我都将钱给你们了,你们为何还不跟我玩?为何?!”
“别说的便像我们便图你的钱一样。”一个在这群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孩子道,“那钱是你愿意给我们的。”然后他眼珠转了转,坏笑道:“我们交朋友那都是交生死兄弟的,一起患过难的才是我们的兄弟。”
他身边的那群小孩子都应声附和。
“那……那何为生死兄弟?”他问道。
那孩子指了指后面不远的寺庙,道:“你只要敢和我们一起进去,并保护我们,我们便是兄弟了!”
他转头看了看寺庙,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看那群孩子,咬了咬牙,“好!”
一群人拥着他走在最前头,慢慢走进了寺庙,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地看着寺庙内,生怕突然跑出个断胳肢少腿满脸血污的鬼来,可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一会儿却没发现任何鬼,一个个便便又放松了,纷纷站直了身板,四下打量着这座已经没有人迹的破落寺庙,没有人理带他们进来的人大声问话。
“我们可是朋友了?你们是不是可以陪我玩了?”他一遍遍问着,却无人回答他,他问的次数多了,刚才那个孩子才不耐烦地道:“朋友?我骗你的,谁要跟你做朋友!”
他突然便急了,眼看便要哭了出来,便听一声娇呵,“你们干什么呢?为何欺负他?”因为大病初愈的原因,这一声呵斥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
孩子们纷纷看向温凝,见温凝穿着一身比他们的衣服要好很多的衣服,又有护卫,个个眼里都现出了讨厌的目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他了?”那孩子反问,冷笑一声,道:“是他硬要缠着我们做朋友的。我们可是正常人,不和傻子做朋友,再说了,我们是穷孩子,没资格跟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做朋友。”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扔到了地上,“你家钱再多,我也不稀罕,脏!”
“脏!”其他孩子纷纷掏出钱都扔向了他,这群孩子将钱扔到了地上后便跟着带头的那个要离开。
“站住!”温凝一声呵,“他心智不全你们便能欺负他了?他们家穷便是欺负别人的理由了?他家里有钱也是他家人辛苦挣来的,怎么便这般让你看不起了?”
“辛苦挣来的?”那孩子突然笑了,鄙视道,“有钱人,不知道原因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乱说话。”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其他孩子也都跟着离开,突然有一个孩子向温凝这边吐了口口水,别的孩子也都模仿着向温凝吐口水。一梦早便想揍这群人了,见他们竟然向温凝吐口水立时便要出手教训他们,被温凝制止,吐便吐吧,反正也吐不到她身上。而那人却跑到了温凝前面,伸出手挡着他们,带着哭腔道:“你们不和我做朋友便算了,但不许欺负小仙女。”
仙女?果然是傻子。
那群孩子只当他是傻子胡言乱语,但温凝和一梦都吃了一惊,他看出来了?不是说是傻子吗?
“你是谁?”一梦冷飕飕地问道。
他竟然只当一梦是问他的名字,他看着那群孩子一个个走出寺庙,擦了擦还未出眼眶的泪,道:“我叫郭逢霖,字回英,住在归燕街的郭府。”看温凝脸色不太好,担心问道:“小仙女你生病了吗?”
温凝虽然不想认‘小仙女’这个称呼,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他又问道:“那你喝参汤了吗?”
温凝摇了摇头,道:“我吃了药了,药比参汤管用。”
“不对!”郭逢霖头摇了像个拨浪鼓,道:“参汤最管用了!”说完便这要拉温凝的手,“走,我带你回家唱参汤!”他的手还没碰到温凝便被一梦一将推了出去。
王博他们正好看到这一幕,都围了过来,王博问道:“怎么了?可有伤到?”
温凝摇了摇头,然后将刚才所发生之事说了一遍,王博听完,也没立刻断言郭逢霖是否是真傻,上前去号了号他的脉,才肯定他便是真傻。
“看吧,我便说你太紧张了。”温凝埋怨一梦,“这一下要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一梦还是那句话:“是他越界了。”
王博将郭逢霖扶起来,郭逢霖还在抱怨他便是想带小仙女去喝参汤,小仙女病了要喝参汤才能好,必须要带小仙女去喝参汤。
参汤确实大补。
王博看着刚醒过的温凝脸色还有些发白,站的时间太长了有些无力地靠在白染怀里,她现在太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养了。看这位郭郎君的穿着便知是富庶之辈,他的家里说不定会是个休养的好去处。王博有些心动了,他想带着温凝到郭家去休养。
许固看去王博的心思,道:“那便去吧,许某人不信他郭家会是龙潭虎穴。”
“等我再见到那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蓝卓一边用被袖子包住的双手费劲地拔开恣意生长的草木,艰难地往前走,一边抱怨道。
这一路走来他们的衣服上已到处都是破洞,脸上也被划了不少的口子,他走一步便要回头看看苏灵儿跟上来没有,也要小心他放开草木之时,那些草木不要伤到她。
苏灵儿听到蓝卓的抱怨,也是一边小心走路一边回他道:“是我们问他往京都最近的路是哪条,人家才说的这条路,同时也说了这条路难走。既然我们都选择了走这条路,那便慢慢走吧。”
“那谁能想到这条路这么难走!”蓝卓锲而不舍地往前走,走着走着,蓝卓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现在是往下走了?”
“嗯。”苏灵儿小心跟上蓝卓的步伐,“这边的路好像比那边的要好走。”
“两天了,终于要走出去了!”蓝卓叹道。
苏灵儿不好意思道:“如果不是我治病花了银子,也不至于连累世子走这荒山野岭。”
蓝卓跨过一个横长出来的有手腕粗的树杆,小心探着路,听到苏灵儿竟然自责起来了,“我不同样也医伤了吗!”他回过身,一只手扶着边上的树,另一只手向苏灵儿伸出,“那有个坑,有点大,我扶你过来。”他刚才便差点摔了。苏灵儿也没有扭捏,像前几次一样由蓝卓扶着她跳过了那个坑。
“这要怨,便要怨追我们的那几个人,让我们丢了钱不说,还逼得我们翻山越岭。”
“不过这也有好处,至少我们不用每天防备着会有人偷袭了。”苏灵儿道。
“却实如此。”蓝卓表示认同,“身体累总比精神累要好很多。”
“我们歇会儿再走吧。”苏灵儿突然道:“我有些饿了,而且还累,走不动了。我想歇会儿再走。”
“不行。”蓝卓却是一口拒绝了,他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坐下便有可能起不来了。而且我们身上的驱虫药不知道到能用到何时,我们要赶快下山才行。”
蓝卓都这么说了,苏灵儿也只好继续往前走,虽然山路陡峭,虽然他们又累又饿。不过他们相互搀扶着倒也慢慢下了山。他们在下山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位进山打猎的山民,山民见他们可怜将身上带的干粮和水分给了他们一半。
“真是天不亡我呀!”吃了两个饼,喝足了水后的蓝卓如是说。
二人辞了山民往山下去,在快到山脚下之时蓝卓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我们不会出了这山便遇到他们?”他话音刚落,便听一个他们再也不想听到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连世子脚程不慢呐。”班正带着胡来财与胡宝贵拦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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