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赵仁翰上前一步扶住老太妃。
老太妃死死抓着赵仁翰的手臂,声音尖锐:“怎么会这么快?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公公来宁城了?”
难道是定熙帝发现长子诈死一事,专门派魏公公过来调查?
“没有。”赵仁翰见母亲脸色惨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是我说错了,魏公公不在宁城,是宁城这边有魏公公的属下,傅掌柜把梅妃转交给魏公公的属下了。
另外,傅掌柜得到梅妃,欣喜至极,连夜给魏公公送信,说寻到一个绝色女子,想要献给皇上。
如今,这封信已经送出宁城。”
“说话怎么说一半?”老太妃恨得捶了次子两下。
刚才真是差点吓死她。
还以为魏公公已经见到梅妃了呢。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梅妃虽然人还在宁城,但却在魏公公的人手中,傅掌柜还把信送出去了。
想要赎回梅妃,简直难上加难。
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妃犯愁。
思索片刻,老太妃心中有了主意。
她吩咐赵仁翰,让他私下里悄悄接触魏公公的人,贿赂他们,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另找一个绝色女子送过去,桃代李僵。
闻言,赵仁翰眼前一亮。
诶,这个主意好!
“母亲,姜还是老的辣!”赵仁翰竖起大拇指。
“别贫嘴,快去,此事万不可拖延。”老太妃催促。
本以为这事十拿九稳,没想到竟然又生变故。
赵仁翰铁青着脸回来,语气愤怒至极:“那个兔崽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是5万两白银,少一分都不行!”
老太妃头疼。
她也觉得对方太过分,简直是得寸进尺。
但梅妃在他们手里,老太妃只能忍。
她咬咬牙:“不就是5万两白银,给他!”
“母亲!”赵仁翰先是一惊,而后似是想到什么,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说这笔钱让王妃长嫂出。”
老太妃摇头:“陶氏已经拿出2万两了,为了这2万两白银,她连陪嫁庄园都卖了,弄得鸡飞狗跳的。
现在外面谣言四起,都说我逼迫儿媳。
若是还让她出,外面的传言还是小事,我怕把她逼急了,弄得彻底离心。
以后王府还要靠她支应,我只是想压制她,让她服软,并不想逼她太狠。
而且,她娘家离得太远,这一来一回起码要一个月,根本来不及。”
赵仁翰点头,明白母亲的意思。
但是这钱呢?
差的三万两怎么办?
还有葬仪呢?事关王府颜面,葬仪不能寒酸。
老太妃按揉着太阳穴,心疼得滴血:“从我的私库里出,若是不够,就先挪用清婉的嫁妆。”
“母亲……”赵仁翰握拳,“怎能挪用清婉的嫁妆?”
老太妃叹气:“我也不想,实在是没办法了,好在清婉明面上要为你大哥守孝一年,婚期可以往后推个一两年。
届时,我好好笼络笼络陶氏,让她出钱给清婉置办嫁妆。
她那个娘家兄弟,很能搂钱,出个两三万两没问题。”
话毕,老太妃让柳嬷嬷去清点自己的私库。
私库里面有白银5000两,黄金500两,另外还有给赵清婉准备出来的嫁妆,白银一万两。
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统共是两万两,再加上陶氏送来的两万两。
距离五万还差一万两。
赵仁翰见状,忙道:“我手里还有几千两现银。”
“不行。”老太妃不想用次子的钱,“你是男人,天天在外面走动,兜里没钱怎么行?”
老太妃思索片刻,对赵仁翰道:“我私库里有一些名贵,又不带宁王府徽记的珍品,拿去抵债吧。”
说着,让柳嬷嬷去把那些首饰、绸缎、皮毛布料、书画都收拾出来。
大件的不方便,要小件的,而且是容易流通的。
赵仁翰看着柳嬷嬷带着人,捧出一件件珍贵的软烟罗、凫靥裘、双面绣花鸟图,难受得撇过头,不忍再看。
都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活了20郎当岁,不仅不能孝顺母亲,反倒要母亲倒贴体己。
老太妃也是叹气,这些好东西原本要留给清婉的,如今只能先委屈女儿了。
她摆摆手:“拿去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别再横生事端。”
赵仁翰单膝跪地,对着老太妃行了个礼,就利落起身,带着银钱和东西离开。
经过一番波折,总算是把梅娘给救出来了。
赵仁翰不敢耽搁,直接带梅娘去兄长处。
赵仁泽如今住在赵仁翰的小庄子上,为了避免被人发现,选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庄子陈庄。
陈庄可照陶氏的栗园差远了,又小又破,都是泥土房,周围到处是家畜粪便,臭不可闻,一不小心就容易踩到屎。
路面也没有铺砖,而是土路,走路扬灰。
赵仁翰骑马入内时,仿若刮起沙尘暴,瞬间沙尘漫天。
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弄得所有人都是一头一脸的灰,灰头土脸的。
原本的一场伤感见面,被弄得脏兮兮的,悲伤的氛围也没了。
外头无法待人,众人赶忙进屋。
“老爷!”
梅娘拍了拍身上的土,跑到赵仁泽身边。
赵仁泽抓住她双手,仔细打量,语气哽咽:“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委屈?
听到这句话的赵仁翰不想说话。
她这趟委屈可不少花钱,足足五万两,五万两了!
心里有气,但是当着大哥的面,又不好对梅娘发。
赵仁翰只能告辞:“大哥、小嫂子你们许久未见,好好说说话,弟弟那边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就带人离开。
赵仁翰回王府和老太妃汇报梅娘这边的事情。
得知梅娘安全回去,老太妃长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你大哥的,他怎么样?”
“大哥还好,就是庄子那边的环境不太好。”赵仁翰想到尘土飞扬的陈庄,就忍不住皱眉。
“陈庄偏僻,周围都是山,土地也贫瘠,庄上原来住的都是一些,从王府里出来的,无处可去的老奴。
房屋老化,地面都是尘土,大哥和小嫂住在那边实在太委屈了。”
“那也没办法,就先委屈一段时间吧。”老太妃无奈。
如今栗园被卖,王府被掏空,还要想办法筹钱,办葬礼,实在顾不上他们。
“母亲。”赵仁翰抬眸,“葬仪的银钱怎么办?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见帐房守在院外。”
“正要跟你说呢。”老太妃领着赵仁翰去暖阁。
一进去就看到地面摆了五六个大箱子。
“这是?”赵仁翰不解。
老太妃现在已经心疼得麻木了,淡淡道:“都是我私库里的东西,你想办法折腾了,换些银两回来。”
“母亲——”
赵仁翰红了眼眶,这是把母亲的私库都给搬空了呀!
见次子眼圈发红,老太妃强压下去的难过情绪,又冒出来了。
——呜呜,这是她辛苦攒了一辈子的好东西啊!
全没了!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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