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翰也被禾宝的样子吓住。
小家伙哭得太凶了,脸颊通红,嗓子都哑了,万一真哭出个好歹——
且不说王妃嫂嫂那关过不了,就是他自己也会心疼死。
更有可能会败露长兄的踪迹。
禾宝若是在陈庄这边出事,王妃嫂嫂肯定会派人探查,届时长兄假死之事就瞒不住了。
赵仁翰顾不得生气,更顾不得心疼自己那点私房,连忙上前抱住禾宝,晃悠着哄她:“不哭不哭,是二叔错了,二叔不该骂禾宝,禾宝不哭了,好不好?”
禾宝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也不说话,就是掉眼泪。
掉得赵仁翰心里酸酸的,心疼不已。
“不哭,禾宝不哭,你哭得二叔都要心疼死了。”
禾宝摇头,哑着小奶音:“二叔不疼禾宝了。”
“胡说!”赵仁翰连忙否认:“二叔最疼禾宝,禾宝是二叔最心爱的小侄女。”
禾宝瘪着小嘴:“二叔骂禾宝。”
“不骂不骂了。”赵仁翰连连摇头:“是二叔的错,二叔不该骂禾宝,禾宝不生气了好不好。
禾宝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二叔?
二叔给禾宝买糖?买点心?二叔给禾宝弄一匹小马怎么样?”
禾宝摇头:“禾宝不要。”
见小家伙不上道,赵仁翰有点烦躁,耐心即将告罄。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小家伙软软的声音:“禾宝不气,禾宝只是害怕二叔不疼禾宝。”
一句话成功让赵仁翰这个大老粗的心肠软下来,一颗心仿佛泡在温水里,暖得不得了。
“禾宝放心,二叔疼你,最疼禾宝。”赵仁翰晃悠着怀里这个小可爱,忽然有个冲动,他也想生这么一个软软乖乖的女儿。
赵仁翰抬起粗砺的手掌,小心翼翼给禾宝擦眼泪。
可是他的指腹太粗,都是茧子,即便小心再小心,仍旧把禾宝的小脸蛋刮红。
赵仁翰心疼,连忙朝着曹氏叫嚷:“拿帕子过来。”
手帕拿过来后,赵仁翰给禾宝擦眼泪,又哄了她一会,总算是把小家伙逗笑。
赵仁翰心里松了口气,问她:“禾宝想要什么?二叔都给你弄来。”
禾宝摇头,她啥也不要。
见问不出来,赵仁翰就问奶娘曹氏:“禾宝喜欢什么?”
曹氏连忙回话:“郡主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
赵仁翰明白了,转头看向袁管事,让他找些小孩子陪禾宝。
袁管事为难。
他去哪里找小孩子啊?这陈庄就两个小孩,一个是玄音小姐,一个承嗣小少爷。
他也不敢指使他们啊!
正为难间,一个粗壮仆妇扯着赵玄音过来。
“二爷,这有小孩。”
说着,一巴掌趴在赵玄音屁股上,推她:“快去,快去服侍小郡主。小郡主人好,你要是服侍得郡主高兴了,赏你糖吃。”
赵玄音一脸屈辱,倔强地昂着头。
看到赵玄音,赵仁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不是大侄女吗?
她怎么在这?
谁把大侄女薅出来了?
赵仁翰刚要训斥仆妇,让她把赵玄音带走,但是转念一想。
这正是个好机会,让两个小姐妹在一块熟悉熟悉。
于是便对着禾宝道:“禾宝,你看看这个小姐姐,喜欢她吗?跟她一块玩好不好?”
禾宝抱着赵仁翰的脖子,头也不抬:“不要。”
赵仁翰无法,只能让赵玄音主动:“玄音,你是姐姐,你照顾妹妹,陪着妹妹玩好不好?”
“二叔。”赵玄音声音清冷,刚要说他做梦。
下一秒耳朵就被拧住了。
粗壮仆妇拧着赵玄音的耳朵嗷嗷喊:“管谁叫二叔呢?二叔也是你能叫的吗?那是郡主的二叔。
这死丫头,又傲又不懂事,欠收拾!”
说着就要打她屁股。
赵仁翰都快吓死了。
这可是长兄的长女,是巫族圣女啊!
连忙阻住:“住手,住手!”
这死婆子,真欠啊!
赵仁翰抬脚就想踢她。
结果,禾宝转过脑袋,软软阻止:“二叔不气。”
赵仁翰怕吓到小侄女,只能收敛怒气,憋着气狠狠瞪着仆妇一眼:“不许动手,再动手,把你手剁了!”
仆妇被吓了得双股颤颤,缩着脖子退下。
这回,禾宝终于有心情打量赵玄音,歪着小脑袋,看了赵玄音一眼,开口:“这个小姐姐好漂亮。”
赵仁翰觉得小侄女很有眼光,大侄女确实生得好,美人胚子一个。
他哄着禾宝:“你跟小姐姐一块玩好不好?”
禾宝点头。
赵仁翰正要乐,就听到小侄女探着小脑袋对大侄女说:“你这么漂亮,会跳舞吗?给我跳支舞吧。”
赵仁翰傻了。
小侄女居然让大侄女跳舞取乐?
这可不行,大侄女性子最是高傲,以前还是公主,肯定受不得这个委屈。
果不其然,赵仁翰转过去时,就看到大侄女赵玄音,昂着头,控诉又委屈得瞪着他。
赵仁翰心虚地低了低头,连忙阻止:“不跳舞,不能跳舞。”
见状,禾宝垂下小脑袋,带着哭腔:
“是禾宝不好,又惹二叔生气了。”
赵仁翰连忙又去哄小侄女:“二叔没生气,禾宝最好最乖了。”
“那二叔为何不让她跳舞?”禾宝歪着脑袋,“禾宝心里难受,不开心,想看跳舞开心一下。”
赵玄音也瞪着赵仁翰,满眼地委屈:“怎么,二叔想要让我跳舞逗她开心吗?”
赵仁翰麻了。
两个侄女,哪个他都惹不起。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袁管事识趣,凑过来道:“郡主想看跳舞,奴才找人来给您跳好不好?”
禾宝点点头,答应下来:“我要看快乐的舞蹈。”
她不开心,得看快乐的舞蹈,才能开心。
袁管事让人赶紧把赵玄音抱下去,藏起来,然后又找了两个会跳舞的丫鬟过来。
总算是把事情给糊弄过去。
真是愁人,别说是二爷了,就是他面对一大一小两个郡主,都麻爪。
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都得哄着敬着。
就这样,禾宝坐在赵仁翰怀里,歪着小脑袋看丫鬟跳舞。
而赵玄音则是被陈庄婆子抱着,藏在棚子里。
因为房子都被阮家兄弟推倒了,她连个正经的屋子都没有,唯一剩下的砖房,是禾宝的,她只能窝在草棚里。
赵玄音绷着小脸,看向远处,被众人围在中心,哄着捧着的禾宝。
心中滋味难言。
明明禾宝才是被父亲抛弃的一方,明明她已经预言过,十年后父亲登上高位,她会成为镇国公主,禾宝则是会死得很惨。
但是这一刻天差地别的待遇,仍旧让她心里憋闷异常。
赵玄音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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