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完弟弟,赵仁泽又想到母亲。
家里接连出事,先是封地被驸马都尉代管,紧接着家中又失窃,母亲心里肯定难受。
她年纪大了,若是不想通,一时迷了心窍,很可能会伤身。
说不定还会……
想到这,赵仁泽心中一紧,又急又担忧。
不行,母亲不能倒下。
犹豫片刻,赵仁泽决定给母亲写封信,让赵仁翰带过去。
密道内藏有宝藏的事情不能说,但是可以暗示一二。
赵仁泽提笔,暗示说,长女玄音乃是巫族圣女转世,有宿慧,既然预言他身上有龙气,那就是天命。
天命所归,定然一帆风顺。
还暗示,祖宗保佑,给他留了底牌,请母亲放心。
最后,赵仁泽想到陶薇,眼底暗沉,神色失望。
他没想到,阿薇竟然会背叛他!
这比可能爵位失去,王府被盗,更令他难受。
他和阿薇成亲十几年,相依相伴,走过无数晦暗艰涩的时光,他以为阿薇会是他最坚固的底气。
没想到,一出事,最先背叛他的却是陶薇这个枕边人。
赵仁泽自认没有对不起陶薇。
不嫌弃她出身低微,坚定娶她为正妻;
十几年来,从不纳妾娶侧妃,府内只有她一人;
即便,他决定假死,那也是被逼到悬崖边,真的无路可走。
而且,他还把王府留给她,把权柄留给她,把一切都留给她。
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但是陶薇,却这样回报他。
放弃他祖上留下的基业,气病他的母亲,不管不顾,任由王府被被盗,心里眼里只有自己。
真的是太过自私无情!
赵仁泽心中暗恨,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当初瞎了眼,居然娶这么一个毒妇!
心头的郁气上蹿下跳,久久不消。
赵仁泽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提笔继续写道:
他让母亲去管陶薇要回,当初送她的定情信物。
他赵仁泽要彻底与陶薇一刀两断!
无论陶薇如何不舍,如何后悔,他都不会原谅她了!
他要母亲当着陶薇的面,把送她定情玉佩摔碎!
他要陶薇痛苦绝望,要她扑到地上痛哭流涕,要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将玉佩拼好!
他们十几年的夫妻情谊,就如同这破碎的玉佩一般,再也无法重圆!
写完信,赵仁泽放下笔,用袖口按了按眼角,吸了吸鼻子,压下心中的酸意。
将信纸叠好塞到信封之中,然后递给赵仁翰。
让他把信带给母亲,一定要尽快。
赵仁翰郑重点头,立刻带着信,快马加鞭回府。
回府时,老太妃刚刚清醒,正躺在一张小床上,虚弱地喝水。
这张小床,是从下人房中搬过来的。
“母亲。”
赵仁翰一进来,就把伺候的下人们都赶出去,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床前,然后拿出大哥写的信,递给老太妃。
“母亲,这是大哥的信,大哥让您放宽心,一定要保重身体。”
“仁、仁泽的信?”
老太妃老眼浑浊,像是老了十岁,仿若风烛残年,仿若下一秒就会熄灭。
“嗯。”赵仁翰重重点头,声音哽咽:“没错,是大哥的信,大哥让母亲千万要保重身体。”
老太妃挥手,让赵仁翰退一边去,她要慢慢看信。
打开信件,老太妃将信拿远一些,眯了眯眼,仔细看去。
刚开始,她神色还有些颓然,然而等信看到一半,双目已然恢复光彩。
“好!太好了!”
老太妃忍不住捶了下床。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儿子肯定留有后手!
她这样出色的长子,绝不可能如丧家之犬一般,窝在小小村庄。
原来,他真的是蛰伏!
想到这,老太妃直接坐起身,吩咐赵仁翰拿烛火过来。
她要把信烧掉。
做完这一切,老太妃精神气大好,竟然要吃饭。
赵仁翰惊喜连连,连忙让下人去准备饭食,然后又让人去叫秦太医过来。
秦太医颠颠过来,给老太妃诊了脉,又仔细端详她的神色,语气惊叹:“老太妃这是大好了。”
“真的?”
赵仁翰惊喜,一把抓住秦太医的袖子,连连追问:“真的好了?一点事都没有了吗?”
秦太医抽回袖子,让赵仁翰冷静,然后道:“差不多大好了,再服用几日安神汤就没事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那就麻烦秦太医开方子。”
赵仁翰连忙让人去备纸笔。
秦太医开完药方。
赵仁翰把方子递给亲随,让他去抓药,然后对秦太医千恩万谢,感谢他救治母亲。
还想让他在府上多住几日。
秦太医摇头:“二爷盛情,但小可着实做不了主,小可是奉旨随行的,要跟陈侍郎一同返京。
既然老太妃已经安然无事,小可就告辞了。”
老太妃这时开口,让赵仁翰准备些礼物送给秦太医。
王府虽然被盗,但是第二日,宁城当地有眼色的富绅,就送了银钱过来。
豪富的就多送点,家中一般的就少送点,多少是份心意。
宁王府毕竟在此经营百年,是宁地之主,还是有很多人巴结讨好的。
连陶氏那边,也有很多人送银钱过去。
可以说,老太妃手头不缺钱用,她缺的是大钱,是几万几十万两白银,是王府上百年,积累数代的珍稀东西。
那些红木紫檀木的家具,那些书圣画圣的真迹,那些精美的刺绣雕刻,就是再多的钱,也买不来。
秦太医连忙摆手推拒。
宁王府都这番光景了,他哪里好意思要东西。
见实在推拒不开,秦太医犹豫片刻,终是开口:“礼物便罢了,倒是有件事,需要太妃和二爷帮忙。”
“秦太医快请说。”老太妃道。
秦太医迟疑着,缓缓开口:“我听说,怪医钟离绝就在府上,可否请求一见?”
“你要见钟离绝?”赵仁翰惊讶。
“啊。”秦太医点头,解释道:“听说怪医医术奇高,与正统医术不同,我想跟他讨教讨教。”
“哦。”赵仁翰点点头,随后变了脸色,语气也不好起来:“那你来晚了,钟离绝不在府上,你见不到他了。”
“为何?”秦太医惊讶。
赵仁翰还想说点什么,被老太妃呵斥:“仁翰!不许无礼。”
接着,转向秦太医,解释道:“钟离绝是我请到府上,为次孙治腿的,他现在已经随着次孙,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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