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顾澜城反问她。
“我为你夺走念笙的肾，我为你舍弃顾家太子爷的身份时。你在做什么？”顾澜城自嘲的笑了笑。“哼。你从来只看到你的付出，却看不到别人的付出。”
“你爸爸爱你，他病重时你却觉得他是累赘。你妈妈爱你，可你却嫌弃她无能。我爱你，你便觉得我理所应当的应该永远毫无条件的爱你。馨儿，你活的太自私。”
乔馨忽然猖狂大笑：“哈哈。哈哈。我这辈子，是活的自私自利。我不敬父，不孝母。可是澜城，所有人都可以说我自私。唯独你不能。起码，我的心从未有一刻背离过你。哪怕你要跟我离婚，我也为了你，堪堪算计燕鸿笙。将濒临破产的顾氏挽回。”
“那可是燕鸿笙啊。百年鬼才燕鸿笙啊。我哪有胆子算计他。可是为了你，我也算计他了。还把他的命给算计了。你知道念笙有多恨我吗？顾澜城，我哪里对不起你？”
也许是乔馨的话戳中顾澜城最柔软的地方，顾澜城冰冷的脸色有些舒缓。
他忽然就松开妮妮的手，走到乔馨面前，道：“不管怎样，你我现在还是夫妻。我不会对你袖手旁观。先跟我去看病。”
顾澜城拉着乔馨的手离开。
妮妮留在原地阴狠的瞪着乔馨。
乔馨又住院了。
等顾澜城将乔馨安顿好，走出医院时，方才想起他适才把女儿妮妮给遗忘在门口了。
他心里不觉一沉，赶紧跑到医院的门口寻找妮妮。
寂静的夜，凉凉的风，四周已经没有穿梭的活物，只有妮妮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门口的阶梯上。
“妮妮。”顾澜城跑过去，非常抱歉的解释道，“对不起，你馨姨病得太严重了。爹地刚才一时心急，就把你给忘了。”
妮妮的脸埋在双腿间，慢慢的露出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对着顾澜城纯真的笑，而是毫无情绪甚至略微有些漠然。
“我总是被你抛弃的那个。”她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看似控诉，可却对一切都好像满不在乎似的。
顾澜城心里不由得一紧，再次跟她道歉：“对不起，爹地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她毫无痕迹的避开。然后自己站起来，往前走着。
顾澜城怔了怔，他戚戚的叹口气。
他追上妮妮，小心翼翼的讨好道：“生爹地的气了？”
妮妮道：“我不生你的气。”
顾澜城刚松口气，妮妮却又道：“我气我自己。明明不该相信你，却还是选择相信你？”
她忽然回头，咧齿一笑，那笑容很瘆人：“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你了。因为你把我对你的信任挥霍完了。”
顾澜城只觉得心口如针扎：“妮妮。别这样。爹地跟你道歉，你原谅爹地这一次好不好？”
妮妮道：“爹地，你知道吗，爱和信任是不可再生资源。”
顾澜城脸色煞白。
妮妮走到十字路口时，忽然对他挥手：“爹地，我们就此道别吧。你我父女缘分就此结束了……”
顾澜城心脏抽缩，他紧紧的抓着妮妮的肩膀：“妮妮，别这样。离开爹地，你还能去哪里？”
“我去找妈妈呀。”
“你忘记了吗，你妈妈她不要你了。”
妮妮摇头：“我俩之间，是爹地负了我。可我和妈妈之间，却是我负了她。我知道我伤了她的心，所以以后我要用一辈子跟她赎罪。”
她朝他摆摆手，便蹦跳着离开。
顾澜城说不出的难受，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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