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盏，双手交叠置于桌前，姿态端正，“今日邀请虞小姐，其一是代表华国政府，感谢虞家这些年对祖国的支持与贡献。”
“从前虞家为国捐躯的英勇烈士自不必说，虞小姐回国前购买的涡扇发动机及全套专利技术，又为国捐赠的一亿外汇。
回国后又给军区捐的几千万，之后更有价值上亿的粮食捐赠……”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解了国家的燃眉之急。”
“陈同志将虞小姐即将来京的消息上报后。”
秦世良继续道，“上面便有意表达谢意，只是虞家向来行事低调，领导担心直接接触反而会让虞小姐不自在，所以让我代为转达。”
“虞小姐日后有需要国家相助的地方也可以直言，只要是能办到的，国家都会尽可能的去办。”
虞宛央执起银筷，轻轻拨弄着鱼身上的火腿丝，神色平静如水。
“秦部长言重了，我虞氏虽然举家搬迁海外，却从未曾忘我等乃炎黄子孙、华夏血脉。
上述所言都只不过是虞氏为国略尽些绵薄之力，实在算不得什么，更担不了上级领导如此郑重之诺。”
既然是为国为民又何必承了那所谓的许诺。
反正只要她出的钱够多，将来就不必担心遇到事情国家不帮忙。
虞宛央抬眸看向秦世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既然有其一，想必还有其二？”
秦世良闻言，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他摘下眼镜，用绒布轻轻擦拭镜片，似乎在斟酌措辞。
“其二……”
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深邃，“确实是我的私人原因。”
虞宛央指尖轻点桌面：“可是因为律图南？”
“非也，是因为这个。”
秦世良摇头，忽然从内袋取出一个褪色的牛皮纸信封，小心翼翼地推到虞宛央面前。
信封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磨损，上面用钢笔写着“虞景明亲启”四个字，字迹清隽有力。
虞宛央的指尖在触到信封的瞬间微微一颤。
虞景明。
如果没有记错，那应该是她曾祖父的名字。
“这是？”
秦世良的手指轻轻抚过泛黄的信封，“百年前，我祖父在沪上遇险，是虞景明老先生出手相救。”
他缓缓展开信封，取出一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一位身着长衫的儒雅男子站在虞家老宅的垂花门前，身旁是个穿着学生装的少年。
“这位就是家祖，”秦世良指着少年道，“当时他才十五岁，因为参与学生运动被捕，是虞老先生冒险将他藏在虞家货船里，才躲过一劫。”
虞宛央接过照片，指尖轻触相纸上曾祖父年轻时的面容。
那时的虞景明不过三十出头，眉宇间已显露出不凡的气度。
“祖父临终前将此信交给我父亲，”秦世良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嘱咐秦家子孙世代铭记虞家大恩。”
他抬眼看向虞宛央，“没有当年虞老先生的仗义相救，就没有今日的秦家。”
虞宛央将照片轻轻放回桌面：“秦部长言重了，当年曾祖行事，想必也是出于本心，未必图报。”
“正因如此，更显虞家高义。”
秦世良正色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关注虞家动向，可惜后来虞氏举家迁往国外。”
他的目光落在虞宛央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好了，虞小姐既然回国，又有了血脉延续，这份恩情总算有了报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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