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熟
病房内再次陷入安静。
贺凌安像是极力挣脱束缚般,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双眼。
他的眼神中充满迷茫与混沌,是不是还没彻底清醒。
惨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贺凌安全身刺痛,微微侧头这一小动作都仿佛让他用尽了力气。
“你因为刺激过大晕倒了。”贺父见他醒来,轻声说道。
“溪、溪年。”贺凌安喉咙干涩得厉害,只能发出微弱沙哑的声音。
贺母闻言,鲜少的对他强硬道:“你之后准备接手公司,至于旁的想也别想。”
贺凌安双眼怔怔,像是明白了父母的打算。
贺父拍拍他的肩膀:“你既然犯了错就该认罚。”
贺凌安不甘,可事实摆在眼前。
他已经失去了寻找沈溪年的所有线索。
没人会告诉他她的地址。
不如自己积攒势力,亲自去找。
贺凌安做好打算,喉头上下滚动:“好。”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方晓柔头次在装病醒来后,没有见到贺凌安的身影。
她死死的咬住牙关,口中已经有浓厚的血腥味。
短信一事实在是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这么久以来维持的形象有了缺口,方晓柔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应对。
良久,她依旧决定将一切推在她太过爱贺凌安的事上。
毕竟因为痴情难过,总比恶意嫉妒要好得多。
况且在贺凌安的眼里,她从未暴露过自己知道对方和沈溪年关系的,不是吗?
方晓柔整理好了思绪,去用冷水洗洗脸后,故作脆弱的出现在了贺凌安的病房外。
“爸妈……”她咬着唇瓣,满眼担心,“凌安还好吗?”
贺母见是她,抬手制止:“叫爸妈未免也太早了。”
方晓柔神色苍白,挤出一抹笑:“我和凌安已经举办了婚礼,在外人眼里我们……”
“我们不是外人。”贺父难得的开口。
他一向不想在自己这位“儿媳”面前多言,可事到如今,贺父也不想看着这女人三番两次的蹬鼻子上脸。
“你和我儿子连结婚证都没领,就不必在我们面前装样了。”贺父冷冷道。
方晓柔闻言,指尖狠狠地掐入掌心。
她恨不得将贺父贺母撕碎。
可她又比谁都知道这两个老家伙的眼里有多厉害,只能强忍着不耐,强颜欢笑:“抱歉。”
贺母冷哼,挽着贺父离开。
她虽知道这次的事情自己的傻儿子是罪魁祸首,但这女人也绝脱不了干系。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真进他们贺家!
两人径直离开,方晓柔气的直发抖。
她讨厌被人羞辱蔑视,却不得不再三劝自己忍耐。
“你来做什么?”贺凌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方晓柔深呼吸一口气,转头垂眸:“凌安,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不必。”贺凌安淡淡。
他此时已经没了几个小时前的愤然。
方晓柔抬头,看着男人安静的坐在床边,手指摩挲桌面的模样。
她眉头微微蹙起,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
以前那个总是情绪外露,被自己轻易左右的男人,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气息。
贺凌安仰头,目光平静的与她对视,脸上带着疏离。
方晓柔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慌张。
她快步走到贺凌安的跟前,伸出手想挽住对方,试图用以往的方式撒娇示弱。
可还未来得及触碰眼前人,贺凌安先一步站起身,躲开了她的手。
方晓柔眼底一红:“凌安,我是真的知错了。”
“知道就好,下不为例。”贺凌安颔首,拿起旁边的东西就准备离开。
方晓柔不安,手足无措:“那你这是……”
“我们本就是假结婚啊。”贺凌安整理衣袖,迈步,“我不是已经给你想要的婚礼了吗?”
“凌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方晓柔是真的慌了。
她哪怕是被对方呵斥,也不愿被冷待。
“要不我去给溪年道歉?”方晓柔声音颤抖,“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们分明是兄妹,我不该有这么强的嫉妒心。”
“是我不该心烦溪年老是粘着你。”
“对不起!我不该挑衅你的家人!”
她句句彰显自己的无辜,企图洗白自己的嫉恨。
贺凌安听见后,却没多余的反应。
他感觉到她的靠近,微微侧身。
这不经意的小动作,如同一股无形的墙,彻底将方晓柔隔绝在外。
“我知道。”贺凌安低声笑笑,笑意不达眼底,“事到如今,我已经满足你的心愿,你还想要什么吗?”
方晓柔顿住,她不知如何回答。
贺凌安也不等,迈步走人。
“凌安!”方晓柔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哭出声。
她这次是真的喘不上气了。
明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沈溪年总是要打破她的幸福呢!
亏那个心机深沉的贱女人忍了这么久,居然一手就把她拉下水!
—
“阿嚏——”沈溪年打了个喷嚏。
“你还好吗?”来接应的人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担心道,“是生病了吗?”
“有些不舒服。”沈溪年笑笑,“谢谢你来接我。”
“没事,我叫陆时安,是你的学长。”陆时安贴心的接过她的行李箱,“我们学校留学生实行一对一帮扶制,你刚到,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好。”沈溪年没有拒绝,跟着对方上车。
陆时安是个很贴心的人,见沈溪年对私事不愿多提,说了很多这边的趣事。
沈溪年的注意力被转移,听到好笑的事,也跟着弯了唇瓣。
等到了安排好的宿舍,陆时安不顾她的推脱,三两下为她整理好了床铺。
“真的谢谢。”沈溪年抬手。
手术后她一直没什么力气,要不是陆时安,只怕是床都没办法弄好。
“没事。”陆时安顺手整理旁边的东西,有条不紊,“大的东西我帮你抗,小的就你自己整理了。”
说着,他去休息处接了热水放在她的床头:“我就不打扰了。”
“嗯。”沈溪年感受到对方的妥帖,安心不少。
等送走对方后,她躺在了床上。
这是全然陌生的新环境,或许是因为远离了伤心之地,沈溪年并没有一个人的孤独,而是松了口气。
她捏了捏被子,缓缓地闭上双眼。
以后,她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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